更新时间:2013-08-01
陶鱼进屋先倒了一杯水,顺手也递给他一杯,“说吧!你是谁,来我家所为何事?”
男子漫不经意的把右手伸向头顶,只听“嘶”一声,那顶帅气的帽子被他拉了下来,泄出长长的如云黑发,那边陶鱼正瞠目结舌的时候,这边,他继续淡定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开始有条不紊的往脸上擦拭,陶鱼瞪大了眼睛看着在湿巾下慢慢转变的另一张脸,似乎比之前的更为空灵俊逸。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男子卸完妆,勾起唇,带着轻蔑的笑意往前走了两步,高高扬起下巴,“这些蠢钝的凡人怎配见到本仙的真面目!”
“哦,呵呵!”陶鱼假笑了两声,暗暗鄙视这超拽的家伙。
她耸拉着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沉扉衣,略为忐忑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呵呵……简单,山下只有这一处村庄,随便找几个人问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又矮又挫,头上扎着绿带子的女人……然后就有了答案。”
沉扉衣还是那副睥睨众生的笑容,这笑容在陶鱼看来异常可恶,恨不得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打得他满地找牙。不过……也只是敢想一想而已,人家可是金丹后期的高等修士,弹弹手指头就立刻能要了她的小命。
“我有那么挫吗?”陶鱼气闷地道。
“哼!没有吗?”
“有吗?”
“……”沉扉衣双唇一抿,眼露凛冽杀气。
陶鱼愕然的同时,赶紧换上一抹假惺惺的微笑,顺便转移了话题,“师父,我真没想到您真的会来找我,我好高兴啊……呵呵……太高兴了,对了,您是打算带我一起去仙山修炼的吗?”
“错!为师近日奔波劳累,想来此处小住几日……怎么……你不愿意?”
“嗯!哦不不不……非常欢迎!”陶鱼脸上不露痕迹,心里却早已将此男千刀万刮无数遍,这人如此喜怒无常,住在家里,岂不和住了一位死神无两样?
“师父,你尽管住……就当成自己家一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陶鱼咬牙切齿的微笑着。
“哦?哈哈哈……”沉扉衣得意的笑着,然后一指桌上的搪瓷杯,和桌椅板凳什么的,皱眉说道:“如此破落之物怎能供本仙使用?你快去外面买一些玉石杯皿回来……快去!记得要上好的玉石所铸!”
神马?陶鱼的嘴角快速抽搐着,玉石杯子?上好的玉石杯子?估计把她卖了也买不起,她表示为难的踌躇道:“那个……师父你也看到了,我家穷成这样,哪里能买得起玉石,更别说是玉石茶杯脸盆了……”
沉扉衣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去偷吧!”
轰!陶鱼似乎直接被雷贯穿,她上辈子倒底是作了什么孽,好不容易小日子开始红火起来,又遇上这个灾星。她还想说点什么,这时沈扉衣再次看了看她,微微眯起眼睛,杀气!裸的杀气!
“哦好好好……我马上去偷!”
陶鱼提起布包,把院门关上,留下小黑一人坐在院子里“狗视眈眈”的盯着沈扉衣。
陶鱼一边跑一边咒骂着,以前从电视上看到的神仙都是一脸慈悲,普渡众生,救苦救难……可这个自称为“本仙”的修士,却冷血残酷,动不动就要杀人,人命在他眼中根本就是草芥。他日若她能修得大道,第一个要杀的定是此人!!
此时天近黄昏,阴霾聚集在古老的小镇天空,水泥路两旁很多商店已经关门,只有少数几家杂货铺,小吃摊,还有一家好多多超市火灯通明。
陶鱼径直走进超市,经过手机专柜时,随手买了一部诺基亚3120,顺便办了张黑卡。这样一座破落的小镇别说有卖玉石的地方,就连银店都没有,让她到哪儿找玉杯?何况即使找到了又如何,难不成真的去偷去抢吗?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她空着手往小镇另一头走去,顺便给赵绡绡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新号码发给白苏。
“怎么办呢?找不到玉杯子他肯定会杀了我爸和我的,真是的,都辟谷了还喝什么水……一定是故意为难我。”陶鱼哭丧着脸在镇上来回走着。
“陶鱼,陶鱼!”
从一家杂货店里跑出来一个穿羽毛球扎马尾辫的女孩子,陶鱼认出是自己的初中同学程菲,“这么晚了还出来买东西?”程菲热情的搂住陶鱼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好几年不见了,没想到你越来越漂亮了,结婚了没?”
陶鱼一阵苦笑,“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只能把心思全部放在工作上,哪有时间去谈恋爱结婚,你呢?过得怎么样?”
“和你一样,等着变剩女,嘿嘿……走!去我家坐会儿。”程菲不待陶鱼回答,立刻拉起她的手就往西街走去,她家并不远,就在镇上中学旁边,陶鱼读初中的时候经常过去吃午饭,因此和程菲的父母也比较熟悉,两人边走边说笑着,时不时谈到一些关于青葱年华的往事,感慨万端!
“那个时候,你的外号叫柴火妹还记得不?”
“切!你那时胖得像猪一样……”
“去你妹的……”
一路打打闹闹,陶鱼似乎又回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无忧无恼,快乐的嬉笑着。等走到程菲家门口时,大门紧锁,程菲一脸意外,她使劲的拍了几下门,然后大声喊道:“爸……爸爸!妈!”
喊了许久,也拍了许多,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的脸色越来越急燥,“奇怪,这么晚了他们会去哪里呢?”
这个时候邻居的门轻轻开了,出来一位大叔,一见程菲就着急的说,“菲菲,快去镇医院,你爸妈被人打伤了……”程菲脸色一僵,瞳孔急剧的收缩着,眼泪就像雨点儿般落了下来,她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往镇医院跑去,陶鱼醒悟过来,急忙跟着往前跑。
一到镇医院,两人直奔护士值班处询问。“刚刚有没有送来一对夫妇,约五十岁左右,男的姓程?”
护士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翻出一本记录文件,仔细查找一番,抬头说道:“在四楼422病房。”
陶鱼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拉起仍然哭泣不止的程菲向四楼奔去。
两人顺着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小跑一圈,终于看到422病房的门牌,推门进去,屋里站着好几个医生正一脸沉重的讨论着什么,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趴在病床边上哭泣,陶鱼认得这是程菲的妹妹程芍。
程菲和陶鱼一进来,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扫过去,程芍大哭着扑进姐姐怀里,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当时的情况。“那几个人一进屋,就凶巴巴的朝爸爸打了一巴掌,然后开始砸屋里的东西,爸妈阻拦,他们就拿凳子往爸爸头上砸,爸爸流了好多血,呜呜……”姐妹俩抱在一起哭得非常凄惨。
陶鱼注意到两张病床上分别躺着程菲的爸妈,程妈还好,只受了点轻伤,因为惊吓过度才晕了过去,而程爸整个头部血肉模糊,浑身上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陶鱼最先冷静下来,急忙问道。
“这位先生情况很严重脑部大量积血,软组织挫伤,加重度脑震荡,不瞒你说,可能清醒的几率为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陶鱼的心巨烈颤抖起来,程爸和程妈都是和霭可亲之人,以前读初中的时候,陶鱼的家离学校比较远,程爸和程妈一再嘱咐程菲,一定要带陶鱼一起回家吃午饭。他们很喜欢陶鱼,而陶鱼也很喜欢这对善良的夫妻,所以在她心里,程爸和程妈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而现在,这对曾经带给她无限温暖的老人,却一身伤痕躺在她面前,甚至生命垂危!看见这个情形,陶鱼已经无法遏止内心的怒意。她转身拉过程芍慎重地问道:“那群人为什么要来你家砸东西和打人?”
“我……我不知道……我只听见有一个人让我爸快点还钱,还说,下次过来再不还,就放火烧了我家的房子。”程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程菲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对陶鱼说,“应该是红源借贷公司干的,我爸借了红源公司一笔高利贷去城里做生意,谁知不到半个月就赔得一干二净,现在还债的期限已经到了。那笔高利贷利滚利足足涨了五十万,加上所借的三十多万,我家哪里还得起,我想肯定是他们要不到钱就出手打人!”
程芍赶紧接着姐姐的话往下说,“对对对,他们说再给我们三天时间,要是再不还钱就……就……”
“怎样?”陶鱼皱眉道。
程芍哇得一声,再度大哭起来,“他们说要把我带走,送到发廊去,然后挣钱替爸爸还债!”
“他大爷的……”陶鱼和程菲一起骂道。这时医生吩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屋内良久没有人说话,一片哀绝,无奈的气氛。陶鱼忍不住继续问道,“那红源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霸道!”
程菲抬起头看着陶鱼缓缓说着,“红源公司就是一家专门放高利贷的,好像老板黑白两道通吃,很厉害!我们玩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