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24
果然是漏捡到了传说中的仙家法宝“芥子空间”,虽然早就料到自己遇到奇遇了,然这一确定陶鱼还是激动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自从与未婚夫决裂以后,原本感觉人生已一片渺茫,却不料因祸得福,一片光明前程似乎正在前方向她招手。
勉强让自己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镇定下来,陶鱼一阵风似的冲进竹楼,找到桌子上的那堆功法口诀,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先前看这堆口诀只觉得内容语言艰涩深奥,根本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然而,此刻,才思敏捷,耳聪目明,只需一读上一遍,整页口诀,陶鱼居然就理解了百分之九十,其余那百分之十也无大碍,慢慢琢磨一番就能明白了。
这些口诀似乎是在极其匆忙的条件下撰写而成,很多细节并不明朗,只是大概的描述一番,陶鱼按照引导,坐在青玉蒲团上,努力摒弃一切杂念,一丝凉意从玉蒲团上冉冉而起,令蒲团上之人快速进入专心养静状态,可见这青玉蒲团也是一宝。按照口诀所描述的听息之法,凝神内注,随着呼吸长短的变化,到后来,心息相依,杂念全无,连呼吸似乎也不存在了,只见一团团白气在毛孔和口鼻之间静静的游走。所谓心法,就是修真界中最常见的引大自然中的万物灵气入体,为已所用,达到天人合一,再去除体内五谷杂粮所残留下的浊气,以此提升自身的修为。当然,陶鱼对这些并不完全懂,她只是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误打误撞的引气入体。
不知过了多久,陶鱼感觉到空气中涌现出了无数个清凉的小颗粒,细小如雾,从四面八面团团围绕过来,穿透皮肤,浸入筋脉之中,在不断的游走凝聚之后,形成一股丝线般粗细的小势力,顺着脉络一个循环一个循环不断运行,让人感觉如沐温泉,通体舒坦。
大概运行了二十四个周天左右,陶鱼睁开眼睛,从入定中醒来,感觉就像是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她悄悄松了口气,舒展舒展筋骨,此刻身体像是被改造过一般,柔韧性极好不说,每一块骨骼似乎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再专注精神看向周围的环境,竟然比之前更加鲜活明亮,无数亮晶晶的水汽在空气中漂浮着,尤其是泉水的的上方,堆积了厚厚一层,陶鱼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灵气!
她出了空间在床沿上呆呆坐了一会儿,腹中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于是从桌上掉了漆的瓷盘里拿起一块昨天吃剩的冷包子就着半瓶矿泉水吃了,然后推开狭小的窗子,对着深隧苍穹上的繁星长舒一口气,一阵凉风吹过,陶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自信,这般兴奋过。
就这样对着星空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又返回空间继续打坐引气入体。这一次她的思维进入到一种空无状态,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似在迷雾中摸索,一切事物飘飘渺渺,如梦似幻……
也不知就这样摸索了多久,她的脚步到达一处类似山顶的地方,朔风呼啸,夹着咸腥气吹去周围朦胧的大雾,脚下湛蓝无际的海洋,陶鱼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在风中飘摇无定,蓦地,那一团空灵的绿光出现在山背后竹林上空,暗红色长发,长袍如碧。
这一刻,陶鱼急切的想解开关于这个梦境的秘密,她一边呼着“等等,等一下”一边飞快的往山背后跑去,坚硬的石块割痛了她的皮肤,她依然没有停止,就这样连滚带爬,到了山脚下,穿越过竹林,那团绿光却似海市蜃楼般,仍然遥遥在前方,面前又是一座山,不同的是,这座山并不和之前那座山一样低矮易行,而是峻崖峭壁,兀突石骨。
那满山郁郁葱葱的松柏和浓荫中常见的清涧流水,幽径曲桥。一束束多彩虹光折射在山上,那美丽无比的光环就像是茫茫云海,时而,像挥动着白色的纱,时而,又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从天外滚滚而来。
陶鱼的一双眼睛紧紧锁定目标,继续前进,当她走到半山腰时,一排巨石堵住了上山的去路,一排排粗壮的藤萝缠绕在巨石上,像是铺了一层绿毛毡,陶鱼好奇的捞起一把,不料手背后一空,藤萝下的巨石居然是空的!上面有一个形状不规则的黑洞,只有一人宽,一人高。
里面黑洞洞的,看起来深不见底,她犹豫了一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猫着腰往里摸索,不料此洞,越往里走,越狭窄,走不了多少,竟然侧着身子也无法再行一步,陶鱼只好在黑暗中摸索来时的路,准备退出去,就这样,一小步一小步走了近一个小时,竟然还是没有看到外面的光亮,她的心揪紧了,有些懊悔的跺跺脚!
这一跺不要紧,背后竟传来一片灼热,差点烫伤了她背上的皮肤,她哀嚎着掉脸望过去,一只独脚野鸡模样的动物,浑身燃烧着熊熊火焰,呵斥道:“尔等幽浮,竟擅闯我鱼鲮岛!”
言必,滚滚火焰将整个山洞熔为岩浆劈头盖脸的向陶鱼涌来,她一声惨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破破烂烂的地板上,浑身滚烫……慌慌张张朝墙壁上挂着的一面镜子跑去,一看,自己脸色通红,真像被火炙烤过一般。
陶鱼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焕散,浑身肌肉疼痛无比,仿佛大病了一场似的,忽然眼前一花,连忙撑住墙壁,紫红的脸色变得青白。
有些摇摇欲坠地去共用的洗手间,放了满满一盆冷水,将滚烫的脸孔泡进去,感觉虚弱的像是随时要昏眩一般。就这样闭目浸在冰冷的水中,直到门口有人骂骂咧咧的敲着门,她才摇摇晃晃从水盆中抬起头往外走去。
“神经病!”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青年满眼鄙夷,故意从陶鱼的脚上踩过去。
陶鱼神思恍惚,似乎忘了疼痛一般,继续摇晃到屋里,将男青年的骂声隔绝门外。她刚进屋,便咚的一声,昏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这样昏了多久,直到被连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唤醒,燥热早已退去。由于在地上昏睡的太久了,受了点凉,她浑身打着哆嗦爬上床。裹着薄薄的破被子,看了一眼已经断掉的来电,上面显示的是店长王春燕的手机号码!
她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隔天早晨八点多钟,好吧!她居然旷工了!
于是准备回个电话向店长解释一下,不料刚动了一下,居然又支持不住昏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的醒转,一看手机,居然多了几十条未接电话,其中店长打了三四个,还有十几个居然是爸爸打的。自从上次回家,给爸爸买了个手机,这还是爸爸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顾不得上班的事情,连忙回拨过去,响了许久,才听到陶爸苍老的声音。
“爸,有事吗?”
“小鱼,猜猜爸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陶爸声音透着兴奋。陶鱼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在老家么?还能在哪里!”
“丫头,我来吴都都快三天了,怎么打你电话老是不接啊,爸爸还以为你出了啥事,可急坏了!”
一听这话,陶鱼差点石化了,爸爸可是大半辈子窝在乡下,从未出过远门,这会儿怎么……
她急忙道:“爸,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不咱家隔壁的孙二虎在吴都一家电子厂找了份工作,俺就和他一块来了,爸前些日子做梦梦见你了,这心里就老惦记着,便想过来瞧瞧,顺便也见见世面。”
陶鱼扫了一眼手机,不知何时居然被她调成了静音模式。这几天心神恍惚,当然也没有留意手机上的信息!陶爸说他来吴都都三天了,那这三天,对于人生地不熟的爸爸来说是怎么度过的?想到这里,陶鱼一阵担忧心疼。
“爸爸,你现在的具体位置,你知道吗?我过去接你!”
“二虎带把我带到汽车东站就走了,我就害怕你找不着我,这几天我一直都呆在这里没动。”
“那你在那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啊!千万别乱走”
陶鱼挂了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换衣服,在地上躺了一两天,滴水未进,她虚弱的厉害,却顾不上吃东西,冲下楼,内心纠结了几分钟,还是一咬牙,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汽车东站。
她下了车之后,四处寻找,终于在候车室的蓝椅子上看见一衣着褴楼皮肤黑黝黝的中年人正弯着瘦骨嶙峋的背坐在那里喝水,手上的旅行杯已经积满了茶垢,而他是那样的渴,一口又一口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着。
陶鱼心一酸,走过去颤抖着声音道:“爸,你就是在这里坐了三天吗?”她接过陶爸怀里抱着的那只补满补丁的包。
陶爸笑得满脸皱纹都显出来了。“丫头,你可来了,明洪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唉!这孩子事业心太强了,我真怕他将来照顾不好你!”陶鱼喉咙口像是被哽住了一般,不忍把事实告诉爸爸,只是笑了笑。
“爸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红薯干”他指指陶鱼手中的布包,笑得很开心。
父女俩亲亲热热的寒暄着,一路往回走,路过一个卖馄饨的小摊时,陶爸咽了口唾沫,因为连续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熬得浑浊的眼睛心疼的审视着陶鱼,黯然说道:“你瘦了好多,在城里的日子不好过吧?对了,你肯定还没吃饭,给你买碗馄饨吃,这个可好吃了,小时候你妈一带你去县城里你就闹着要吃馄饨……”唠唠叨叨地说着,不待陶鱼说话便指着案上的馄饨向老板道:“这多少钱一碗?”
老板是个胖胖的势力眼女人,她撇撇嘴扫了陶爸一眼道:“三块!”
“什么?要三块,这么贵!”陶爸摸了摸口袋。
“嫌贵?嫌贵回家喝面糊去,不过看你这样恐怕面糊都喝不起吧?去去去,瞧你那脏兮兮的样儿,都把我的客人吓跑了。”胖女人一边嫌恶的说,一边用手驱赶着父女俩。
陶爸赶紧上前,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来一碗吧!”陶鱼要掏钱,陶爸摆摆手,乐呵呵的说道:“不用不用,我这有零钱,嘿嘿……”
他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塑料袋,袋子里是一个包布,由于害怕老板不卖给他,赶紧哆嗦着一层层打开,仿佛那是珍藏已久的旷世珍宝,最后一叠零零散散的毛票子静静的躺在离父的掌上,陶爸小心翼翼的抽出三张一元的点给胖女人,塑料袋的反光刺的陶鱼眼睛生疼。
那胖女人却像接过什么脏兮兮的东西似的,拇指和食指小心的夹着接过来。两人等了半天,才从胖女人那接过来一份热腾腾的馄饨。
“丫头,快吃呀!”陶爸疼爱的将馄饨递给陶鱼嘱咐道。
“爸!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你吃!”
“你都瘦成这样了,你吃吧!你吃的越多爸越高兴,听话,不然爸要生气了。”
陶鱼在爸爸疼爱的目光中一小口一小口吞咽着馄饨,心里又温暖又苦涩。
傍晚时分,窗外又飘起了着蒙蒙细雨,一滴滴的小雨点在霓虹灯的闪烁下,像一颗颗明亮的珍珠,光彩耀目,比那宝石、钻戒似乎更美。
这种天气也不好继续领着爸爸在市里瞎逛,只能与他一起坐在破旧的小旅馆木窗前聊天,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快到晚饭时间,她索性领着父亲回了自己窄小的出租屋,借用房东家的厨房亲自下厨,炒了一份宫爆鸡丁,和番茄炒蛋,还用灵泉水炖了一大锅香喷喷的萝卜猪蹄汤……
房东阿婆被香味引了过来,笑道:“小陶的厨艺真不赖,瞧这香味儿,让人老远闻了都掉口水呢!”
陶鱼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将饭菜全部拿走,只得分了一半猪蹄汤给阿婆拿回家让孙子尝尝鲜。
父女俩用两只凳子拼成一桌,美美的吃上一顿……
晚饭过后,陶鱼把爸爸送回小旅馆,然后回了出租屋开始练习打坐。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一缕温暖的阳光正斜斜的透过小窗子照在陶鱼的眼睛上,刺的她眼花缭乱,从床上摸起手机一看,已经早上七点半,入定时没感觉多长时间,然而却是十几个小时悄然流逝。距离上班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了,陶鱼火速的刷牙洗脸,换上那套宝蓝色的工作制服,一边挽着头发一边往公交站台跑。
约等了十几分钟,79路公交车终于姗姗来迟,陶鱼心里默哀,等会又要挨骂了!
陶鱼上班的地方是位于市中心人民路上一家珠宝行“翠云阁”,这翠云阁隶属吴都市最大的商业世家“夏云集团”,夏云集家涉及珠宝,建筑,制药,娱乐等众多行业,引导着整个吴都市的经济发展,可以说在吴都,夏家是龙头老大一样的存在,甚至吴都市市长都礼让三分。
陶鱼下了公交车便不要形象的一路狂奔。翠云阁的门前,二十来个身着宝蓝色制服的女售货员,和几个男保安站成两排,正在接受店长例行的点名和训话,就在陶鱼喘着粗气挤进队伍里时,周围一片安静,店长王春燕尖细的咆哮声响起:“陶鱼,你给我站到前面来!”
陶鱼被这刺耳的声音惊得呆了一呆,然后乖乖的上前站在王春燕旁边。这赵春燕约三十岁未婚,浑身散发着成熟诱惑的韵味,和大多城市时尚女人一样,涂得浓密的假睫毛、魅惑的眼神、双唇上刷着亮晶晶的唇膏,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此时这张浓妆艳抹得脸上看不出具体的表情,她扫视了众人一眼,“大家说现在几点了?”
“八点十五!”异口众声地道。
陶鱼没有说话,头低低的看着脚尖,由于她性格比较老实内向,再加上不善于化妆打扮显得土里土气的外表,自然成了那些时尚达人们瞧不起的对象,所以不论是读书时还是工作,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被孤立,当然每次挨训和受别人欺负时,她都一声不吭,不管自己有理还是没理,这么多年,这已经形成一个习惯。
今天也一样,同事们眼看着陶鱼要倒霉了,大部分都在那用看好戏的眼神欣赏着。
果然,王春燕不怀好意的围着陶鱼转了一圈,恶语相向道:“你这头蠢猪,公司骋你来是让你吃闲饭的吗?要形象没形象,业绩也做不好,现在连纪律都不遵守,又是旷工又是迟到……扣你一个月薪水,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不好意思!店长,我来公司时签过雇佣合同,好像合同上有一条,员工迟到一次罚款五十,旷工一天扣三天工资……好像没有扣一整月薪水这一条文吧?”如今的陶鱼有空间在手,自然底气比以前足了许多,当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强硬,没有一丝从前的软弱。
“哟!生个病休息了几天,长了力气就拽起来了!”不知哪个好事之徒起哄道。
王春燕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没想到一向老实听话的陶鱼居然拿出公司条文来顶撞自己,害得自己无言以对,脸面大丢。当下便想压一压这丫头,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上头任命我为这家店的店长,就是将这店教给我管理,你做错了事就该罚,怎么罚自然是我说了算!”
陶鱼脾气再好,一见对方这耍赖的阵仗,也有些生气了,更何况这事关她一个月工资,若自己再软弱下去,那么就等于起早贪黑白忙活一个月,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说不定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自己岂不要饿死街头?
“那我现在就去劳动局投诉你们,我可是有合同在手,到时候你私自作主让翠云阁的招牌被抹黑,看看上面还会不会让你这店长当下去!”陶鱼说着就往马路上走,这一句话倒震得王春燕面色一青,立刻气急败坏道:“给我回来,谁要扣你工资了?我那说的都是气话,你迟到了,从今天开始罚你做一周的门面清洁工作。”
陶鱼冷冷的掉脸走回来,她看到这群同事们的眼中的吃惊,不屑,厌恶之意,心如冰封!若不是合同还有半年时间,她恨不得马上辞了这份工作。
擦完最后一块玻璃门时,天色已晚,店里的员工纷纷拎着小挎包互相嬉耍着下班了,陶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搭乘公交车去了离家较近的一华联超市。想她给爸爸买一些水果和衣物,并且据陶鱼所知,那里出售盆景的一角会摆放着一些花籽菜籽零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