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22
自己这是快死了吗?陶鱼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医生的对话。
“脾脏都被踢烂了,怕是救不活了”
“我看这些年轻人呐,心理太阴暗,这么重的手居然都下得了……
“可怜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
……
……
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都市特有的喧嚣都开始变得朦胧,光明也一点一点离她而去,她的面前陷入了一团漆黑,但似乎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簇幽幽的绿光在等她,她不受控制地向那个绿光走去,在黑暗中,她的潜意识中涌起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安详和坦荡,这种感觉驱散了恐惧,担忧,痛苦和她骨子里伪装的坚强!
她就这样在那片黑暗中行走,脚下软软的,是绿茵茵的草地,野花香弥漫在有些腥咸的空气里,大地完美纯粹地像是初诞,朔风散去,无声无息。
前面黑忽忽的竹林之上,那团幽幽的绿光浮在半空中,陶鱼一步步靠近,近了,更近了,一簇亮白的光线自林中穿透而出,刺痛了陶鱼的眼睛,陶鱼觉得自己像一块冰淇淋,在光线的照耀下一点点融化,所有的思绪,过往,苦难都逐渐剥离。
她似乎回到了童年,在那个贫瘠的乡村,她还是个慵懒娇憨的小女孩,每天被妈妈唠唠叨叨的叫起床,她总爱在打猪草的时候,拾起一片叶子,在阳光下看着筋络交错浮想联翩,妈妈说,喜欢叶子,那就在院子里种上树好了,妈妈说这话时,一只轻盈的蜻蜓,趴在她的肩头。
小树种好后,她日日坐在那里傻笑,盼着小树快点长大,一直到踏上去城里求学的列车,再回去时,小树真的长大了,然而妈妈却像失了水份的老树,开始日复一日的枯萎,陶鱼永远也无法忘记妈妈走的时候,将她的手放在杨明洪的手心时,那双失了光采的眼睛里,化不开的牵挂与忧伤……记忆娓娓诉说着每一个笑容和泪水背后的故事,很久很久,久到给人已过了万年的错觉。
眼角微微湿润,陶鱼不清楚是下雨了,还是自己流泪了。她的心蓦然胀痛,内心沉淀已久的情绪在不断地膨胀,就像一块熟透的西瓜,悄然迸裂,血不断从破心的伤口中涌出来,她忘了痛,任新鲜的血液一滴滴地坠落青草叶儿上。胸腔空荡荡,似乎所有的内脏都暴露在寒风中,的心被撕裂,痛到麻木,陶鱼就这样捧着它,一边痛,一边哭泣,在这片宛若她的心房一般孤寂的世界中暴走。渐渐,光线散去,四周起了一片海浪滚滚的声音,咸湿的海风扑在陶鱼的脸颊上,她停住疯狂暴走的脚步,发现自己身处茫茫大海中,脚下是一座海岛,黑暗正像潮水一般一点点退去,海岛的真面目愈见清晰。
四周薄雾飘浮着,所有的绿树青草土丘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无边的海上,竹林上的绿色光团中,男子正沉沉的睡着,清风过处,男子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湖绿色的长袍之上,额前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可是陶鱼怎么也没办法看清他的五官,像是一团绿云浮在那里,飘飘渺渺,渺渺飘飘……陶鱼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忽然一股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就像是身体里的血液被重新替换更新过一般,清灵自在。
当她醒来时,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天空似乎已经放晴,因为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点点星光,床沿上传来轻微的鼾声,赵绡绡似乎疲倦至极,坐在那里居然也可以睡得香甜,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口水。
陶鱼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十二月十七日凌星三点半,这样算来,自己居然已经昏迷了快两天了。
她试手动了动身体,并没有任何疼痛不适的感觉,记得在睡梦中听说医生说要动手术,可是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一处伤口,看来当时是误诊了。
轻手轻脚溜进洗手间里,毛巾架子上挂着自己的衣服,陶鱼只是目光随意的一瞄,却见口袋的位置一团小小的绿色茸光在微弱的闪烁着,她好奇的拿过衣服,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湖绿色的发带。茸光依旧弱弱的的存在着,陶鱼记得那天从地摊上买回这条发带时,并没有发现它会发光,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想,一边将发带凑近眼睛,仔细审视。忽然眼前一黑,她趔趔趄趄觉得自己像扎进一团绿色的迷雾里。待站稳脚跟时,陶鱼彻底懵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头顶是湛蓝澄澈的天空,几朵白朵悠闲的浮动着,没有太阳的踪迹,但是浅浅的天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照得整个空间明亮得像是晴朗夏日的早晨,脚底下是一片黑红色的土地,土质松软潮湿,以陶鱼在农村生活多年的经验来看,都是那些最肥沃的田土。
空气中没有风,但是清凉适宜,极致的清新还带着股香甜的气息,陶鱼迈着僵硬的步子向前走去,发现脚底硬实,是实实在在的土地,而不仅仅是自己虚幻的感觉而且已。她极目望向周围,整个空间的边缘皆是浓厚的白雾,而空下来的土地约有十米宽十米长,空地一隅,一眼清泉正欢快的往外冒着水花,水质清澈见底,陶鱼走过去才发现,空气中的甜香气息竟然源自这眼清泉,在另一头角落的位置矗立着一间小小的古式小竹楼,约有两层高。
陶鱼试探着敲了敲门,半晌并没有动任何动静,她轻轻推门而入,门没有上锁,很轻易的就推开了。竹楼的内部摆设与它整体外形看起来一样简陋,第一层不到二十平米,墙上挂着一副书法“草席蒲团不扫尘,松间石上似无人”
然字画下却摆放着一只青玉蒲团,并不是所谓的草席蒲团。
正对面的窗前是一张同样简朴的书桌,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陶鱼用手指轻轻沾了下砚台中的墨汁,竟然还是新鲜如初。
她在书桌前坐下,透过雕着冰纹的窗格刚好可以看见整个空间的情况。她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宣纸,皆是空白一片,不过这些宣纸触手细腻,应该是极好的材料制成,陶鱼拿起笔架上的狼毫笔,看着桌上一堆宣纸和石砚,素爱书法的她索性想着拿来写写,平复下噪动不安的心情。将毛笔拿去外面的清泉中湿润一下,再回到书桌旁边,准备蘸饱墨水写几个大字试试。不料,笔尖一滴泉水滴落在宣纸上,本是洁白无暇的宣纸竟然隐隐发黄,渐渐开始泛起金色的光晕,
“五行虚空诀之玄金篇”陶鱼又用相同的方法在其他纸上也相继滴上泉水,“五行虚空诀之离火篇”“五行虚空诀之烟水篇”……
陶鱼看得眼花缭乱,最后终于总结出,这些都是一些术法口诀,不过并不是所有宣纸上都有字迹出现的,这一堆纸中也只有六张,其中一张写着“心法总纲”,剩下的那堆白纸却都真是货真价实的白纸了。
陶鱼脑子有点乱,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走了狗屎运,遇到传说中的仙缘了?她愣愣的,想哭又想笑,正不知所措间,耳旁似乎听到了一阵嗓动声,好像还有赵绡绡尖尖的声音在拼命呼喊陶鱼的名字。
陶鱼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呆在这里很久了,赵绡绡醒来发现自己失踪了,一定会急得发狂。
她急匆匆的向边缘的浓雾里走去,以为走出浓雾就可以回到自己回来的世界里了,谁知当陶鱼想要走进浓雾的时候,一股不大但异常坚韧的力量轻轻地把她给弹了出来,让她无所寸进。
怎么办?到底怎样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陶鱼这样一想,眼前又是一黑,然后她发现自己依然好端端的站在医院卫生间里,湖绿色发带不知何时已经系在她的一缕长发上,长长的,一直垂到腰际。
陶鱼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条丝带或许是传说中的芥子空间。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陶鱼闭上眼睛颤抖着默念道,进入空间!果然,再睁眼时,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此刻她的心情已不能仅仅用高兴激动来形容了,陶鱼只觉得灵魂都快出窍了,幸好砰砰的踹门声将她的灵魂从天上拽了回来。
外面似乎不止赵绡绡一个人了,眼看着门就要被外面的人踹开,陶鱼赶紧调整好状态,开门出去!
门外赵绡绡和几个护士医生一见陶鱼出来,立刻呼啦一声围上去,有指责的,有捡查伤口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小姑娘的刀口竟然恢复得这么快,连疤都没有留下一条……”
做完检查以后,那名医生目瞪口呆。就连赵绡绡也如坠雾里,陶鱼反应很快,赶紧装作惊讶万分的样子,抓着医生的的手臂呼道:“这位医生,你到底给我用的什么治疗方法,竟然短时间内让我完全康复了?”“这个……”主治医生困惑的抓抓脑袋。“你真是神医唉,就连华佗也没有您这样高深的医术……”陶鱼的眼睛都快变成了星星状,几句话倒是奉承的主治医生精神上极为愉悦。索性真的怀疑起,这病人的康复是拜自己高深的医术所赐,看来有必要回去好好挖掘一下自己医学上的天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