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永安小心翼翼地看着宝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宝夫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道:“首先,你要确认这个黄毛丫头,到底是不是你宝家的人。如果她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话,那就怪不得咱们无情啦!”
说到底,宝婉晴是否真是宝永安的女儿,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没有证据。
想到宝婉晴拿不出证据的窘相,宝夫人狰狞地笑了一下:到那时,再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宝永安则在回想:自己当初没在慕容云手里留下什么凭证吧?就算有凭证,自己抵死不认,宝婉晴浑身是嘴,怕是也辩不明白吧?
听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要自己与宝婉晴划清界线。
做父亲的根本不承认这个女儿,一口咬定她是冒牌货,谁又会多管闲事,来为一个黄毛丫头力证清白呢?
曾经,为了以防万一,他一咬牙,一狠心,将污水全泼了在慕容云身上,说她伤风败俗,与旁的男人苟且,由此,才有的宝婉晴。
而自己得知真相之后,隐忍不发,但最终忍无可忍,还是做出了休妻的举动。
十几年不归家,音讯皆无的原因也在于此!
这么一来,不光可以终止了这出女儿千里寻父的闹剧,也为当年自己抛妻弃女,负心另娶的行为,找出了正当理由!
宝永安一念及此,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语带沉痛地对夫人说道:“其实,事到如今,我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你吧!”
宝夫人那双吊梢眼上下打量着宝永安,做了个说下去的手势。
宝永安这才摆出一付痛苦至极的神情,低着头道:“我当初休妻,是有原因的。”
宝夫人不耐烦地催道:“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非得这么一截子一截子地往外吐?”
宝永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才接着往下说:“因为,当年我发现,那个女人与别的男子有私情,并且怀上了那个男子的孩子。”
他直接称呼发妻为那个女人,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顾与鄙视。
宝夫人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宝永安:“你的意思是,来寻亲的那个黄毛丫头,根本是个野杂种,是她母亲不贞节的产物?”
宝永安无奈地点点头:“是这样。”
宝夫人的眉眼顿时活泛了起来,并且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么,接下来一切就好办了!”
宝夫人挽起宝永安的手臂,将他带到门前,昂起下巴对他说:“现在,你就去见那个黄毛丫头吧。亲口把方才的话讲给她听!”
她的眼前出现了宝婉晴听到宝永安的话时,脸上出现惊惶失措的神情;除了惊惶之外,还有羞愧,难堪,以及难以置信!
但不置信又如何?如果臭丫头认为宝永安是她父亲的话,父亲说的话,她这个做女儿的,又凭啥不信呢?
哼,一个野杂种,妄想认祖归宗,结果却被羞辱了一翻,连带她的亲娘也不过是世人眼中的****。这种打击,能让她好长时间恢复不过来吧?
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呆在京城!
只要她一离开京城,那么,自己出手对付她的时机便来了!
宝永安见着夫人的笑脸,心里顿时一松,晓得自己的话对了她的胃口;而夫人最后那句话,更让宝永安象接到了将军命令的士兵,立刻雄纠纠、气昂昂地准备奔赴战场!
很快,宝永安便出现在了宝婉晴的面前。
在宝婉晴面前,宝永安全然不是在宝夫人面前那会谦和,百依百顺的嘴脸!
他背着双手,身体挺拔,既显得威严,却又带着几分儒雅,还有几分高高在上。
宝永安既是不开口,宝婉晴就得说话,她那双圆圆的眼睛眨巴了两下,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着,声音脆脆地说:“你是我爹吗?哇,我印象中的爹,就是这么帅帅的,酷酷的!”
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所以宝婉晴要先扔几顶高帽子给宝永安戴戴,活跃一下气氛,免得他一直板着个脸。
当然啰,宝婉晴并没有幼稚地认为,这场寻亲活动,会这么容易就看到大好结果。
就算是成功认下了这个便宜爹,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宝夫人也不是个善茬,由此可以推断出,今后的日子,那是任重而道远,曲折而坎坷呢!
宝永安欲言又止地看着宝婉晴,半晌才一指秋红说:“你,先退下吧!“
秋红立刻转头看向宝婉晴。
接收到宝婉晴的示意,她才顺从地离开。
”你长得挺象你娘的。但是,请不要叫我爹。因为,我不是你爹。”宝永安拧着眉头道。
宝婉晴挑了挑眉毛,一付怎么可能的表情看向宝永安,然后认真地问:“那么,你原名是叫宝固言,后来改名叫宝永安吗?”
“是。”宝永安言简意骇地应道。
“那么,你确实娶过慕容云为妻,不是吗?”宝婉晴还是那认真至极的语气。
“是。”宝永安再一次回应道。
“而我,是如假包换,从慕容云肚子里出生的孩子。那时,你为了进京赶考,离开了碧水村。临走前,你摸着我娘的肚子说,生了个男孩,便叫宝嘉善;若是女孩,便叫宝婉晴。所以,我叫宝婉晴。你忘了吗?”
宝婉晴看向宝永安的眸子里,写满了狐疑。
“我没忘。其实,在我对着你娘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充满了悲哀,却又欲哭无泪。而且我打定了主意,这一走,我便不会再回碧水村,我也不会再见这个女人。”
宝永安用极其冷峻的语气,说完了上面的这番话。
“为什么?”宝婉晴毫不掩饰她的惊奇。
“很简单。因为我已经发现,这个叫慕容云的女人,表面上是我的妻子,背地里,却在与别的男子暗通款曲,勾搭成奸。甚至,她肚里的孩子,也是那个男子的种。”
宝永安皱紧了眉头,尖锐的目光,不留情地刺向了宝婉晴。
“不可能!你在说谎!”宝婉晴断然反驳,同时不由自主地站立了起来。
她毫不畏惧地盯着宝永安看:“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的话,你怎么可能给我娘肚里的孩子取名,并让他(她)冠以宝姓呢?让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用你的姓氏,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会玷污你的姓氏吗?所以,结论就是,你在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