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诺过你什么?”穆临风故意摆出一付完全忘记了的模样。
宝婉晴的两道眉毛立刻竖了起来:“干嘛?你想耍赖?信不信我马上让你的脸烂掉?”
“看,一诈就诈出来了。”穆临风不满地答道:“说明你还是留了一手。”
宝婉晴翻了个白眼道:“对于你这种人,不留一手行吗?兑现你的承诺,你好我好。不然的话,再次病发的话,连神仙也救你不得啦!”
“好!我可以兑现我的承诺;但你也别忘了,先前你怎么答应我来着?”穆临风的俊脸冷若冰霜。
宝婉晴直接了当地道:“不就是说当你需要我尽力的时候,我必须出现吗?放心,我虽然不是君子,却也是言出必行。不象有的人,说话和放屁差不多。”
“我放你们走,但我要知道,你新的落脚处在什么地方?否则的话,到时上哪里找你去?”穆临风看也不看宝婉晴一眼,冷哼一声才说。
宝婉晴想了想,有些为难地答道:“其实,我只知道我要去京城。最终的落脚点么,恕我自个儿也不晓得。”
穆临风转身瞟了她一眼问:“你去京城做什么?”
宝婉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去寻我那个便宜爹。”
爹就是爹,什么叫便宜爹?穆临风虽然好奇,脸色却仍是冷冽无比。
宝婉晴耸了耸肩:”因为他从来没管过我,我连他是长是短,是肥是瘦也不知道。“
说着,宝婉晴自嘲地笑了一笑:”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我这么个孩子。“
穆临风直到这时,才认真地看了宝婉晴一眼。
不晓得为什么,他的心,无端端跳漏了一拍。
“也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穆临风轻声说:“你把他的名姓,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宝婉晴听着穆临风轻言细语,很是不习惯,他一向不是冷言冷语,带给人一阵寒气的吗?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但仍然不晓得要不要把这个便宜爹的所作所为告诉穆临风。
穆临风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背了双手,看向窗外道:“我娘的死,以及我的生,我也没有瞒着你啊!”
他的意思不过在说:我最隐私的事情,你都知晓;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的秘密呢?
宝婉晴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想着:说不定这个家伙在京城也有些人脉,确实可以帮自己寻找到那个便宜爹呢?
再说了,自己帮穆临风做了那么多,就让他帮自己做一点事,也没啥说不过去吧?
想到这里,她便简略地把自己从乳娘那里听来的事情,向穆临风重复了一遍。
“你爹叫宝固言?好,我记下了。宝这个姓并不多见,所以,如果他混迹于京城的话,应该能找到吧!”
穆临风并没有拍胸脯保证一定能找到,但言语中,还是让宝婉晴添了一份信心。
“你们可以离开,但我必须派人跟着。”穆临风毫不掩饰地说道。
宝婉晴知道,自己反对也是没有用的。
就算穆临风不来明的,也可以来暗的,她根本是防不胜防。
所以她只是点一点头,然后转身便走。
真的是等不及地想离开这个地方,外面的空气似乎也要新鲜得多。
“有了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穆临风冲宝婉晴的背影添了一句。
宝婉晴回头哦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停歇。
见着乳娘和大春还有秋红三个,宝婉晴镇定自若地说道:“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就走。”
三个人很明显地错愕了片刻,这才齐齐出声问道:“真的?”
宝婉晴笑了起来:“当然是真的呀!难不成是煮的?咱们自由了!”
秋红头一个欢呼起来:“太好了!起码我不用时时刻刻担心着,那个七郎君会对晴娘子怎么样了!”
宝婉晴不由地追问了一句:“他会对我怎么样?”
“就是、就是,哎,我也说不好。反正我就挺怕他的!他生气的时候,我总觉得他随时会一把揪过晴娘子,把她的脖子给拧断……”秋红说了半天,也没把话说明白。
还是乳娘明白:“秋红放心,七郎君不可能拧断晴娘子的脖子,因为他还要靠咱们晴娘子救命治病哩!”
大春也插嘴道:“就是因为咱们晴娘子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才肯放咱们走吧?”
四个人正在这儿说着话,管家和几个下人出现了,不但奉主人之命送上五千两银票,还有一架崭新的马车,外带众人的祝福和不舍。
“晴娘子,你要走了,宅子里的人都舍不得呢!也不晓得咱们以后还能不能有机缘见着。”管家伤感地说。
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娘子象这位晴娘子一样开朗活泼,言语爽俐;治病手段了得,却又擅长烹饪。最主要的是,她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才不管什么王爷还是下人身份!
管家觉得,这个是最最难得的!
几个下人也出声道:“真舍不得晴娘子走啊!你走了,大家都会惦记你的。”
若不是有了这个晴娘子,宅子里那几个人的病哪里得好?
宝婉晴微笑着说:“等我以后得了机会,我再回来看望大家。”
说着,她拿出一张纸递给管家说:“这是平日用得着的一些小偏方,留给大家伙吧!”
管家感动得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转,又怕人看见,慌忙拿手拭了拭,连声道谢。
结果宝婉晴离开的时候,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想方设法送上一送,说上两句。
实在走不开,抽不出身的人,也要托旁人捎上一句祝福的吉利话。
这付场景,让隐在暗处的穆临风尽收眼底。
没想到,这黄毛丫头还挺得人心的嘛!穆临风暗忖道:我还以为她牙尖嘴利的德性,肯定是人见人憎呢!
难道,她只是对自己才会那么言语尖酸,口不留情?
她走了,怕是以后再也吃不到她亲手做的冰激淋了。旁人做的,似乎总差了些味道。就是颜色,也少了几分娇嫩。
穆临风甩了甩头:反正天也要凉了,用不着吃什么冰激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