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刺耳警钟,刺破晨曦的微寒,寂静的城市瞬间嘈杂起来。流沙城繁华的街道上,一派车水马龙、人流攒动的景象,好不热闹。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却如同市井小贩一般,扯着嗓子高声叫骂,为的只是可以尽快离城。
“喂,你们几个贱民,离我的马车远一点!”道路的一角,富丽堂皇的金色马车上探出一个年轻、富态的脑袋,此刻正对着车边拥挤的平民叫骂着,“那可是上等的金漆楠木,擦掉一块皮,你们赔得起么!”
摄于贵族的威势,呼啦啦,金马车旁边空出一小段空隙,那几个刚刚经过的人,低着头快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那青年张了张嘴,半响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片刻后,久久不见马车移动的青年,将邪火撒在左右侍卫身上,“怎么还不动啊!什么?前面堵住了!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路这么宽,绕过去啊!”
侍卫看了看人头海洋,以及不远处停滞的马车,内心有苦难言,“少爷,人太多,我们的车根本绕不过去。”
临了,侍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少爷,要不,咱们也弃车吧……”
“混账东西,本少爷岂能和那些贱民一样,挤来挤去的。”可惜,青年并不领情,对着那名侍卫,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喝骂。
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一定是侍卫没有用心去做。
青年如此坚信着,“真是白养你们了,你们手中的武器都是摆设么,给我去将那些贱民驱散,让我的马车先出去!”
侍卫们相互对视,谁也没有率先动手。别看他们像狗一样听话,但好歹也是一名猎人,若是对平民出手,恐怕事后追究起来,不死也要残。
华车内的青年可不这么想,他只知道身后的大怪物不会给他时间,现在浪费的越多,他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就越低。
“你们还想等我请你们出手么?”青年目光阴翳,语气不善的继续说道:“都给我动手,出了事我给你们兜着!”
说完后,青年的脑袋缩了回去,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媚态女子,似水蛇一般缠了上去。青年心头一跳,立即露出色与魂授的模样,和女子调笑起来。
马车外,几名侍卫自然听得车内动静,登时胸中郁气丛生。几人相互对视,抛掉无谓的怜悯,心横面冷,纷纷掏出武器,走向马车前方,驱散逃难的平民。
金色马车在车夫的操纵下,缓缓前行。
好景不长,刚行进数十米距离,便又停了下来。
这一次青年满脸涨红,满嘴酒气,拉开了车帘,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悦,“连这点小事……”
正准备开骂,才发现车夫抱头鼠窜,周围的人也都惊声尖叫,惶恐不安地四散奔逃。金色马车周围,立即空出一大片白地。
“咦?天怎么暗了……”青年一转头,瞳孔急速收缩,眼中倒印的黑影越来越大,直到将双眼全部填充。
轰!
直径数米长的巨石从天而降,取代了之前的金色马车,深深嵌入石板之中。唯有一些碎木残片,证明那辆金色豪车的存在。
豪车青年,不是第一个被巨石砸死的,也不是最后一个。
灾难,才刚刚开始!
空中呼啸连连,巨石如雨,漫天而落,惶惶凶威,宛如末世。
第一波巨石落地后,整个流沙城都‘沸腾’起来。
人们争先恐后的涌向城门,连那些‘大’贵族也跌落尘埃,与他们口中的泥腿子、贱民挤到一处。至于豪车、家财,统统不要了。
可惜,酒色掏空了他们的身子,只要与护卫分开,不到几秒时间,就会被汹涌的人潮吞没,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顶多听一个‘响’。
而制造一切的根源,也停下晃动的身躯。
晨曦之光,斜斜照下,将怪物的影子无限拉长。黑色影子如同噩梦一般,将流沙城大片区域吞噬。借着那一抹晨光,城主府周围的人,都看清了怪物的真实面貌。
怪物本体和野猪王有七分相似,都是高鼻阔颅,两鬓鬃白,眼大如洪钟,声响似雷鸣,一口利齿獠牙斜指苍天。
而且,它有着野猪王无法企及的体型。光是背高就足有十二丈,臀高略低,也有十丈,而体长达到十六丈之多。四根猪腿壮如石柱,披覆着厚厚角质层。
数十吨,近上百立方的黄泥、碎石,裹挟着杂物,顺着猪腿蜿蜒而上。一阵急促变换后化为铠甲,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在身上,令它的体型更加高大、健硕。
如此庞然大物,只要动上一动,流沙城便要抖三抖!
巨兽之名,实至名归。
“古级怪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流沙城中!?而且还是从地底爬出!?与神秘人有何关联!?”
无数疑问盘桓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包括流沙城猎人公会的分会长,传奇猎人,【焰拳流宗主】达里尔。
‘黑会的人究竟在搞什么,最近总是动作频频……唉,多事之秋啊……’达里尔回想起总部的密会内容,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示意贝恩,“去吧,维持城里的治安,疏散城里的平民。”
“老师!”贝恩眯着眼睛,刚想开口,就被达里尔堵回去。
“记住,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里就交由老朽,和对面的几个小家伙吧!”
说完,达里尔直起岣嵝的身躯,一把撤掉身上的乞丐装,露出下面古铜色精瘦肌肉。
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干瘦的身体就快速膨胀起来,一股如渊似海的战气冲天而起。须臾片刻后,达里尔就从一个瘦老头,变成一个满头白发的魔鬼筋肉人。
嘎嘣嘎嘣——
达里尔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体内就传来爆豆子般的声音。
“真不知道,最后能活下来几个人……”看了一眼对面的情形,达里尔勾起脚边的酒葫芦,痛饮一口。
这时,贝恩来到他的身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师,记得,徒弟那里还有一瓶82年的老白干!”
“这回可不能往里面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