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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受困于高地(1 / 1)

当丁惠珍偷偷地从手机上,看到这些新闻内容后,她即时悲痛欲绝,甚至几乎要昏厥,曾经的懊恨,现在已由泪定格。

而目不择路,碰碰撞撞的,山满荆刺,泣声之哭,再也忍不住,泪濑濑滑落,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随时有可能倒地。

她回想幼时刿伤,终有揞药之心,无奈恶势力叱咤当道,其志虽绷,可惜却换来噩耗,慠慠的惭恻中,凄悲一泻即虣。

过去总怨母亲自私不好,但等痛醒时,发现自己也并非完美,只因未尽孝而满是内疚,最后却连说抱歉的机会也不再。

“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所到之处,坎坷起伏,身已受尽疲惫,何况上有蚊,下有蛇,深山野岭,阴深恐怖,所以往前的灾难,早就令神经完全麻木。

汪龙从离开医院至今,他已经过前夜,昨天,昨夜,整整两夜一天多的徒步与惊吓,现在又饿又渴,在迷迷糊糊中,他止步回头。

“我妈已被害。”

汪龙心中顿感内疚,说:“昨天若不是因为我,你肯定会保护你妈,都怪我真的很抱歉﹗”

丁惠珍抬头瞥了一眼,哭着说:“现在不是说抱歉的时候,但有件事我要先瞒着你。”

汪龙点点头,说:“也许那件事,而我已知道。”

“这怎有可能,你又不是神。”

虽然头摇过不停,但汪龙却没有回答,现在他已明白,他吃下的是中西结合的春药,因为喝下的汤和酒已吸收入体内补充血液,之后再没喝水将药力排出体外,所以非常难受,犹如万蚁张口,其痒遍及筋骨,何况毁容蜂的毒,早已令他全身红肿,疙瘩叠加着疙瘩,在双毒夹攻的情况下,比死还要痛苦千万倍。

“你又是怎会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

汪龙:“因为好难受,在木屋我吃的饭菜酒都有春药,并且很可怕。”

丁惠珍:“有这种事难怪你一吃饱,既能走也能跑,原来全是激素的作用。”

“应该是。”

回答的只有三个字,之后汪龙很久都没有再开口,也不敢再用眼看丁惠珍,抬脚前走再前走,约两个小时过去,而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砍伐后的地带,再没有树林可藏身。

“慢。”

汪龙:“什么事,你说吧。”

丁惠珍;“现在我们快想办法找到些藤子,把青草和绿叶捆在身上,青头邦是有先进小型无人机的。”

“好的,知道。”

只因绝境所逼,他们从头上到脚下,全部一一捆上了青草和绿叶,好好的两个人,就这样,变成了两个乔装改扮的草人,又在艰难地往前行走。

“请记住,要坚持。”

“知道的,尽量吧。”

可是,往前越走,山势就越高,为了止渴,只好没途啃食野草,但在旱魃疯狂肆虐的日子里,草的含水量也非常之低。

等身影合一,时交正午时,已深陷垲地,在进退两难中,双脚软软的,手扶着拐杖,每踏多一步,都得靠意志来支撑。

远处突然,竟真传来嗡嗡响,声音虽小,却非常恐怖,在高科技时代,袤袤山野,亦会变成掌般晶透,人再无处可藏。

神经开始收紧,当危机来到时,比预感更为僭傲,令那些提心吊胆的问题如履春冰,除了双毒夹击,魔鬼也虎视眈眈。

“快蹲下。”

“你快蹲下。”……

虽一连低声叫了几次,但前面的汪龙,神经早已经麻木,竟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丁惠珍暗叫不好,忙靠近,拍拍他的肩,然后用手指了指。

“有架小摇控飞机,正在头上空贞察。”

汪龙全身一震,这一惊非同小可,说:“真的来了,那就麻烦。”

丁惠珍:“可能是我上午打开手机时,被青头邦跟踪到了信号。”

汪龙:“但上午到现在,我们已走了很远的路程。”

丁惠珍:“这话说的又是,也许小摇控飞机,很快就会飞走。”

“希望如此。”

只可惜,小摇控飞机,却像个冤鬼一般,死死地缠着,以半径六七十米左右,在上空转过不停,反反复复的,犹如非将他们两个人吃掉不可。

“怎么办,没变化。”

汪龙没回答,只是暗暗地数:“又一圏,又二圈,又三圈,又四圈,又五圈,又六圈……”疲惫不堪的他,终于也抬起头,继续一圏接一圏地数着,可疑心越来越大,他突然作出推断,说:“快把手机给我,里面有跟踪器。”

“好。”

汪龙把手机一拿到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即时打开就拨119想报警,可卡已被停掉,白开心一场,忍不住问:“什么意思,见死不救。”

丁惠珍:“昨晚因怕被偷听就一直没有打开,今天早上我看了两三分钟新闻,然后发了一条信息到上海,正想联系国程伟,可卡已没有用,也许这卡是余更才用别人的身份证号码买的,他已报失要求作废,而我手机连卡都掉了下河,这早已跟你说过。”

“看来不但匪徒要追杀,到现在,连天也不肯再放过我。”

电池剖析后,果然,里面有跟踪器,好在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为事态发展得太突然,又太特殊,现在俩人我看你,你看我,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眼望眼的,迅速刺激了汪龙的神经,令他此时此刻,感到更加难受,犹如万支针,在身体乱窜过不停,让他思维慢慢开始滑向混乱,却又不敢在言辞中表露。

“难道我们,已经暴露。”

“先让我考虑一下。”汪龙用手挡着脸,不敢再多看丁惠珍,苦思了好一会,突然挥手指着小摇控飞机,果断地说:“快,快想办法把它干掉,别让它把我们的坐标带回去。”

丁惠珍即时一惊,她有点不敢她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开枪,你要我开枪……。”

“是,开枪;快,开枪……。”

虽然犹豫不决,但深知对方的智商远胜于自己,丁惠珍最后还是,慢慢转动瞄准仪,呯的一声,当枪响过之后,小摇控飞机马上就失控,在空中连连翻转,很快就重重的坠落于地。

“好枪法。”

丁惠珍:“难得你夸张一次我。”

汪龙:“这是山势高地之处,枪声传不了多远的,如果十分钟还没有动静,就证明我们还没有暴露,而现在则需要马上,把小摇控飞机的内置跟踪器毁掉。”

丁惠珍:“这我不懂。”

汪龙:“那由我去吧……”他本想借此机会离开丁惠珍远一点的,可怎么爬也无法再爬起,而全身的酸痛,和再次被刺激的神经,何止越来越难忍,事实已滑向崩溃的边缘。

丁惠珍再一次暗叫不好,忙说:“让我去把小摇控飞机拿过来给你找。”

“好吧。”

没有任何的工具,要找出内置跟踪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忙了二三十分钟,汪龙才从电池中将其毁掉,可精神一放松,马上就感到头晕眼花,并且几乎连坐都已坐不稳。

“现在你怎么啦,脸色越来越差。”

汪龙:“我已不行了,你快点走吧……”

丁惠珍:“是不是我们已暴露了位置。”

汪龙:“按理说,你妈手机里的跟踪器,最多是几百米有效,应还没。”

“那你为什么,要放弃生存。”

汪龙:“第一、我的血输了三分之一给潇清数,而这里附近又没有水;第二、我从来没有这样奔波过,可现在却徒步了整整两夜一天半;第三、我至少已有五天不睡了,现在连看自己的手指,都再看不清,实在不成了,你快走吧﹗”

“明明还有第四,你为什么不说。”

汪龙:“不知这话什么意思。”

丁惠珍:“因你觉得你已害了我妈,所以不想再把我也害死。”

这是明摆的事实,汪龙并不想多作否认,只用沉默来表达。

“是不是,告诉我。”

汪龙:“的确,在我还是小孩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说过,我是个不吉祥的人,后来,我长大的事,相信你也早已有所了解,那些凡是碰上了我的人,都会像碰到魔鬼或阎王一样,不管他们之前生活得多么幸福,但最后都会噩耗连连。”

丁惠珍:“这段话又让我想起潘姓俩姐妹,她们碰上你不到一个小时就去而复返回头帮你挡子弹,所以不止的确应该是的而且确。”

汪龙:“也就说你现在应该走。”

“现在,这么快。”

“对的,是现在。”

没有马上回答,丁惠珍慢慢站起来,拿出望远镜对四周彻底的观察了一遍之后,发现没有新情况,才又坐回原处。

“可现在,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

“请说。”

丁惠珍:“灵开,石齐,还有士多店的老板国耀萨,现在他们已经全部被人害死,但你所说的轰隆声却是国耀萨老婆在国家庄的煤气店发出,而他就死在现场,也就是说你走后他已开么托车回了国家庄。这是我昨天一拿到我妈手机就看到的新闻。另外石齐是从医院回家的路中被害;而灵开则是想去缤岗寺接李来下山,但还没有进入上青镇地盘,就已被人杀死在路边的车上,他们两个是云雕最有名的打手,竟然在光天白日也无法自保,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想起我妈的话为了你安全,我才没有马上报警……。”

“灵开﹗石齐﹗”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汪龙在轻念声中,即时泪流满面,但语气一变,却犹如发号施令,说:“所以,你更应该马上就走。”

“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

丁惠珍:“那个叫国耀萨的店老板,虽然不是市长国程伟的父亲国达萨,但却是国达萨的亲哥哥,他在回国家庄的路上见煤气店门没有锁,就打电话问他老婆是不是还有人拿煤气,当他老婆说不是的时候,他老婆听到的只有爆炸声,由此可见,你的敌人真不是一般的敌人,既能灭口又能同时毁灭罪证,这还不算,并且相当擅长嫁祸于人,另外就是转移警方的跟踪目标,谁都认为这不过是对市长国程伟发出的一道无形警告。”

汪龙:“所以说你更应该,更应该现在就走。”

丁惠珍:“不,我还要再告诉你一件事。”

“说。”

丁惠珍:“应该你估不到你上过且留下血迹和无数手指印的那辆面包车,现在已到了我家的车库前,地址就在与上青镇相邻的上华镇丁家村,不但我妈死在车上,而你除了凶手并且你还是变态强奸犯,现在云雕全城正在通辑你,原因是丁家村的闭路电视证实开车的就是你,其中包括衣服、耳朵、发型的证据,另外就是警方指控你在丘敏研的家背后放火,至少有几十个警察被烧成重伤,石齐也是因为被烧成重伤才入院的,而最大的麻烦是在指控你杀死十个人质,包括司机十一个人,那是你全部见过。”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在这一刻,汪龙即使不被吓傻,也会被气晕:“有这样的事,有这样的事?”

到了此时此刻,丁惠珍只好把在手机看到的新闻,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相反方向’,又是相反方向。”

丁惠珍:“因为云雕的警察现在已经全部去了上青镇和上华镇,方向刚好与我们相反,距离至少有一百公里,所以我们不可能再有警察来救,现在只能靠自己,并且就算来,但现在对你来说,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灾难,别忘了我妈劝你的那句话,小心背后子弹,烧伤几十个再加十五条人命,会引发什么后果你一想就知有多可怕。”

汪龙:“为什么他们要用‘相反方向’这个毒招来对付我。”

“只能说想用‘相反方向’毒招来害你的人很可怕。”

汪龙听过后,突然伸出手,紧抓着身旁的小树,猛然借力,这次竟站了起来,说:“连‘相反方向’这样的毒招他们也想得出来,我要活下去讨回公道。”他言辞坚定,并且很愤怒。

“好,那让我扶着你走。”

春药是可怕的春药,何况还有毁容蜂的强毒在夹击,现在的汪龙比死还要难受,可在这个关节点,拒绝的话还没有开口,而丁惠珍已抓起了他的手,他当即感到全身一震,但心却犹如波涛汹涌澎湃,只是却又不知是从那里来的意志力,当即边做做动作边说。

“可我要解手了,你先回避一下。”

丁惠珍听后,不知怎的连她竟也因此而感到害羞,羞答答地说:“既然这样我在前面那棵松树下等你。”只因不愿让汪龙发现她的脸已发热,她点了点头后,就转过身,双脚开始移步,慢慢地离开。

“好,我三分钟后就到。”

当头上的太阳,狠狠蒸发着地面本已稀缺的水份,一条条无序交错的裂痕,就像老天爷给凡间制造的伤口,横七竖八的敞开着,痛因此再无处可避。

现在四周的草,还有树木,都无可奈何的,承认现实过于残忍,当然白色,依旧代表着纯洁与崇高,可在幻觉与空虚的背后,却是诱人失望的载体。

白色,是白得那么的出奇,仿佛现在正释放着神圣与使命,也许白色之所以成为白色,完全是出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姿态之中,让人无法琢透。

其复杂令神灵护法遭挫,导致魔鬼暗袭万律,妖怪却趁机将伤悲加剧,让本属于明亮的眼被蒙蔽,以致无尽善良的这颗心,因此而再感觉不到希望。

“丁姑娘:人没有不死,我就此别去,请您记住保重﹗”

在地上写完十九个字后,汪龙慢慢借树用力,再次站起来,对着云城方向,合手躬腰,说:“真主在上,汪龙真诚祈祷云雕从此平安,再没有争斗,再没有仇恨……。”他话一说完,就开始转过身,静静望着地上那块,既硬又尖的白石头。

“什么意思,真搞不懂。”

虽然不完全,但丁惠珍相隔只有十来米,当听过之后,所以大意能猜出七八分,即时就不安,而警惕则成倍剧增。

“……白……石……头……”

本来丁惠珍是在松树下站着的,可按习惯,三分钟已过,焦急中,突然犹如电光石火,当即想起了那块令人恐惧的白石头。

而汪龙弯下腰,将头对准白石的最尖最尖处,已经运力再运力,突然猛烈地撞了下去,生死关头,已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不………要………”

在无尽焦急的呼叫声中,丁惠珍连跳带跃,等距离两三米左右,她用尽所有力气,整个身体猛然凌空飞扑,就在人头与白石之间,仅剩下两三寸的瞬间,手终于触及,并且迅速产生强大的推力。

犹如恶梦,汪龙的重力方向,突然在空中完全被改变,在这生死的关键时刻,最后他只是一次惊吓,但皮肉却没有任何受损,只是求死不成的他,在感觉上来说,这行动无疑已变成一种尴尬。

现在很静,且静得很。

但内心的感觉,慢慢由忐忑滑向发怕,甚至不敢往复杂处多想,因为丁惠珍的上衣往胸部皱缩,小肚全部露了出来,而人,却一动也不动爬在地上,一、二、三、四、五、六、七……。

当汪龙暗数到八时,即时改叫不好,他忙爬过去,用力将软软的身体翻转,竟发现丁惠珍已没有了呼吸,并且连动脉也停掉,虽然大出意外,但已没有时间给他作太多的猜想与考虑。

“救命才要紧。”

对着丁惠珍的嘴,不停地进行人工呼吸,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嘴接触女人的嘴,但第一次,李平的嘴唇是贴着画的,因此第一次,他亲的是画,而不是女人的嘴,所以当把事情贯以严格标准,现在他才是第一次亲女人的嘴。

动脉好不容易才重新复跳,但两乳的乳沟中间,却有很多血,现在血不但已把丁惠珍腰侧的衣服染红,并且还不停地往下流,那里再有心情多作考虑,当衣钮一颗接一颗地解开,他这才发现,丁惠珍除了人美,胸部却更诱惑。

“……呼……呼……”

于阵阵风声中,就在看得出神的瞬间,但丁惠珍的眼,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睁得大大的,他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即时被吓晕,在双毒夹击下完全失去知觉。

温度虽不高,但时值初夏的大旱天,又地处山野高处,在下午三四点前后,别说水,就连空气也被太阳重新烤烘了一遍,可生命必须依靠液体才能够延续。

“尿。”

也正因为尿,让他感觉重新出现,他在反反复复的昏迷中,依依稀稀的糊糊涂涂中,感觉到丁惠珍不止一次地,向他的嘴里滴尿。

眼能睁开的时间虽短暂,但每次发现丁惠珍不是大量的吃野草,就是吃力地抱着他往前走,想挣扎,却无力,但又实在过意不去。

“丁……,姑……,娘……,快……,快……,跑……”

“丘敏妍、丘俊明俩姐弟,还等着你去救他们,你不能就这样死。”

日牵夜挂的两个名字,如今在昏迷中被人重新提起,令汪龙再次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短暂,但是反射的白光,已映入了他昏迷的大脑。

“远……,远……,处……”

“远处做什么,我还不明白。”……

虽一连问几次,但丁惠珍都听不到有回答声,她忙将人放下,拔出枪准备博杀,二三十分钟过去,却感不到任何动静,才知道已经把话领会错。

又站在汪龙刚才说话的地方,反复观察好一会,同样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现,等想把问题弄出个究竟,只是不管怎么推,汪龙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

眼见汪龙脸色灰暗,已气若游丝,没办法,只好再次脱裤,让木棍将嘴撬开,用力渗出一点点尿,一滴一滴地流落汪龙的嘴,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因水是洐生万物之源,当肌体正需要它时,所以作用肯定不少,由其是已处在生死的临界点,功效更为显著,在心与神的作用下,终于相得益彰。

“……水……”

终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可丁惠珍一想起胯下的是个男人,吓得她直跳而起,因用力过大,竟无法再站稳,摇摆了几下,连她自己也倒地接近昏迷。

时间虽短暂,只是等她爬过去的时候,汪龙那双本已睁开的眼睛,可又闭了起来,拿出望远镜,来来回回地看,别说是水,就连水的影子也没见到。

“你说你,看见水。”

“对。”

“在那里,找不到。”

但现在汪龙,双眼紧紧闭着,别说回答问题,就连动脉也几乎要停止,躺在地上,与死人根本就不再有任何区别。

急到丁惠珍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吐出一点点的口水,但冒火的喉咙,根本就没有,并且她自己也感到很渴的很渴。

双脚无意中被石头扣了一下,即时感到头晕眼花,摇摆几下之后,也无可奈何地倒在汪龙的身旁,进入昏迷状态。

而胸部伤口的血腥味,却因此惹来不少大蚂蚁,咬得她酸痛难忍,终于醒了过来,可全身无力,精神也滑向崩溃。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渴死在这里,太过残忍。”

等她睁开眼时,发现汪龙的双手,八根手指折成了两个拳形,但左右手的中指,既不折,也不直,而是弯曲的,并且弯得很自然。

弯,代表着什么,她在糊糊涂涂中想了很久,慢慢地,她又发现了另一问题,本来昂躺的汪龙,可脚,左右也竟然是弯出了个形状。

她努力爬起,再次拿着望远镜,在汪龙最初说话的地方,弯下腰,透过林隙,可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再无力支撑,只好坐着继续。

突然微风吹过,树叶摆动时,终于发现在百米以外,有白光闪动,忙走过去,见在一块大石头中间,有个大窝,里面的水多到狂喜。

“现在怎么样的感觉。”

“已好多了,谢谢您。”

因为水是万物赖以生存的根本,小到微生虫菌,大到百米古树,自始至终,都不可少或缺,俩人饮足以后,精神开始渐渐恢复。

当汪龙想起脱衣钮,还有亲眼看见尿直接地滴入他嘴里的情形,现在脸禁不住羞了起来,虽然已经能够说话,不过感觉却难堪。

鸟声吱喳起唱。

微风也在作旋。

丁惠珍:“现在你在树下先躺一会,我到四周走走,看有没有能够吃的东西。”

汪龙忙说:“快进树下,别走,小心背后。”

丁惠珍调转头,大惊,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又来两架小摇控飞机。”

汪龙:“你看小摇控飞机,以我们两个人为中心,在上空一直盘旋着,原因只有一种,就是我们两个人,至少其中一个人的身上,还有他们的跟踪器。”

丁惠珍:“又是跟踪器,如果有跟踪器就在手电筒里,说不定余更才早对我妈有戒心,所以在手机和电筒里都装了跟踪器。”

汪龙:“很有可能。”他马上拆开一看,果然,两个手电筒里面都有跟踪器,但跟踪器毁掉以后,可两架小摇控飞机,却依然在上空来回盘旋着。

“为什么不飞走,还像开始一样。”

汪龙:“应该是控制中心已定了我们的坐标,所以,小摇控飞机可能会一直旋转下去。”

丁惠珍:“这样的话他们的人会不会来,现在我们一出去就会被发现,”

“肯定会来。”

“那怎么办,还不想死。”

汪龙:“因为现在一离开这棵大树,马上就会被拍摄,这次你最好听我的,他们肯定迟早都要来,所以恶战已在所难免,可你已太困太累,走根本就不再是好办法,只好先睡一觉,天蹋下来也别管它,就算别人用枪对着你的头,也要等你睡醒以后再作打算,当然这一切,都是为子弹而准备,但只有你养好精神,子弹才能说话算数。”

“可是我不想再杀人。”

“现在你只管先睡觉。”

的确,丁惠珍已经实在太困,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因为有汪龙坐在旁边放风,她听着两架小摇控飞机的轰隆声,竟当作催眠曲,张开大腿,很快就入梦。

可汪龙没有多看,而是大量的喝水,因为周期早已过,所以药力慢慢从尿中排出体外,凌乱的情绪,终于有所平静,现在他更多的是想小坚,而非色诱。

太阳西移,影往东伸。

鸟跃兽走,众生为飧。

时间,已是黄昏时段,在提心吊胆中,丁惠珍慢慢醒来,虽然休息时间不长,但精神已比之前好很多,可一爬起,惊吓却有增无减。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竟两架小摇控飞机都不走。”

汪龙:“不是不走,是已换了两架,开始的编号是6和7,现在的是8和9。”他的嘴跟着,竟突然的笑了笑,说:“先想办法弄吃的再说。”

丁惠珍:“虽然我可以打鸟,但始终不敢开枪。”

汪龙却用手一指,说:“那洞口有头野猪,先别管天会不会蹋,打来吃饱再说。”

丁惠珍也看见了,说:“好锐利的眼力,就怕万一,开枪后被暴露。”

汪龙:“万一的事,是可能的事,可能的事,是有可能发生,但也有可能不发生,这机会稍纵即逝请快去,何况我在木屋时拿来对付双针杀的盐还有一包在口袋,正好现在对肚子也派上个用场,要知道只有吃饱才能跟他们斗。”

“那我就在这里打给你看。”

言下之意,已有露露本事的打算,等板机扣动时,一枪即得手,野猪仅仅是尖叫了几声,就倒地挣扎,很快就动也不动,观察片刻,四周依旧,证明危险并没有因此而出现。

“好枪法。”

汪龙想了想,跟着又说:“一不做,二不休,再把两架小摇控飞机也打下,但别击油箱,电筒已毁,前面有竹,刚好可用它的煤油来做火把照路。”

“好吧。”

又是两声枪响,同样得手。

“真利害。”

丁惠珍:“现在该做什么,你来安排一下。”

汪龙:“你用匕首先将做火把的竹弄来,然后去拖野猪,而我则找柴生火。”可他反复几次,都站不起身。

丁惠珍:“那你先别急,这三件事都交给我,很快就回来。”

汪龙:“知道,稍等。”

“什么事,你说吧。”

汪龙:“风刚刚吹过的时候,我闻到水果香,你先扶我起来,让我看看在那里,否则天一黑,就不可能再找得到。”

“好。”

在这干旱天气,柴到处都有,所以火生得很旺,除了野猪肉,还有野菜,都已烧熟,鲜味飘飘,油香扑鼻,况且,旁边还有秃红的水果。

可是早就饿昏的两个人,现在竟然谁也不肯先吃,他们面对面,低头而坐着,耳朵听不到半字只词,明知世事难以料估,却去乱钻胡同。

天黑前,彼此生死与共,而这刻,感觉与感觉之间,已完全变得陌生,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嘴终暗藏千言万语,也无从启齿说出隐恻。

见火光已把本是白色的脸映红,突然高处,又传来了唧啾唧啾的鸟声,大雁跟着砉掠,等结对飞上了半空,荒野的寂静,因此才被打破。

“其实只想说我的隐私,是第一次让男人看见。”

汪龙:“很抱歉。”

丁惠珍:“因为在认识你之前我找了个自尊心很强的男朋,如果被他知道这种事,他可能会连想都不想,就直接的开枪将你射杀。”她跟着加重语气说。

“之所以你一定要永远保密。”

虽然耳朵在听,可汪龙却不敢马上回答这样的问题,甚至连想也不敢多想这样的问题,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已不由自主地,微微的震抖,因为他听得出,这些话,绝不虚假,最后仅仅是点了下头表示回答。

突然目光对接了一下。

丁惠珍:“当你昏过去之后,我不停地喊,不停地推,可你连一点点的反应都已经没有。”

汪龙默然点头。

丁惠珍:“后来我四处找水,可在这大旱季的天气,溪流早已干竭,四周根本就没有,等回来的时候,你的脉跳已经变得很弱很弱。”

汪龙再次默然点头。

丁惠珍:“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只好脱下裤子,撬开你的嘴,对着你的嘴滴尿,希望能以濡沫涸辙之源,让你活下去。”

“…………鸦…………”……

鸟声很大,突然的抬了一瞬头,汪龙发现对面的脸,脸,是同字脸,鼻,是平额鼻,耳大且有肉,整个头部没有任何疙瘩或斑迹,在既白净又结实的轮廓上,简直展示在眼前的就是天姿国色,目光突然再次对接,但不知这是心动,还是内疚,只是恶鸟的不祥之兆,却令他心惊胆跳。

“……鸦……鸦……鸦……”……

可是与此相反的是,因为丁惠珍本性好攻击,所以对乌鸦不但没有恶感,并且从小就喜欢这种鸟,在此时此刻不同的还有,她还认为这是上天在默默地安排着缘分,很快就连话也再没有顾虑,又跟着说:“第一次对你滴尿,你根本就没有反应,我只好抱着你走,一路尽量的多吃野草野菜,目的是好让自己多一点尿,沿途至少脱过十几次裤子,直到第二天……”

“第二天?……。”

丁惠珍:“对,昨天的第二天,就是今天。”

汪龙:“难怪我今天中午,一醒来就能看见远处的水,原来是已经睡了很久。”接着,他也把从人工呼吸,到被吓晕的过程说了一遍。

丁惠珍:“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现在……。”

“好,那我们赶快赶快的吃。”

“好,这次一定要吃个饱饱。”

说话中,丁惠珍已将烧熟的野猪肉,送入了汪龙的手中,借此机会,本来是面对面的,而现在却身挨着身坐在一起,心事已放下,吃起来肯定是津津有味的,当然速度也相当的快,汪龙感觉到身体已有了力气,一伸腰,就直直的站了起来,可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脸色却再次崩骇。

“他们来了……。”

丁惠珍闻言也直跳而起,此刻心慌已在所难免,说:“好多的火光,是五个全部都来。”

汪龙:“快把能吃的收起来,我们走。”

“知道。”

受够了饿的折磨,两个人七手八脚,扎或包,不能处理的,就尽量的吃下肚去,而敌人的距离,已越来越近。

“这次你要听我的。”

汪龙:“请说。”

丁惠珍:“你先别点火,按指针,继续往西走。”

汪龙:“而你呢,先说说”

丁惠珍:“因为他们现在是从南走来,所以我想往北把他们引开……。”

汪龙却抢着说:“快走,一齐向西。”

丁惠珍:“为什么,我不明。”

汪龙:“一、他们上了一次当,已不再好骗;二、我们一路走的方向,在地图的坐标上,已证明我们向西;三、北面是高地,肯定无路可言,走起来速度是绝对的慢。”

“好,那快走,走一步算一步。”

只是走了几米,可背后的汪龙,不但发现前面的丁惠珍反应速度竟比他自己还要慢,并且还发现丁惠珍每踏一脚,都有相当强烈的痛感,所以突然改变主意,马上又转了回来,再次站在火堆旁。

“先别走,让我再想一想,急不得。”

丁惠珍:“你你你还有什么事,看,他们来的速度很快。”

汪龙:“因为看过你的枪法,我总觉得狠,并不是他们的专利。”

丁惠珍:“可我是警察,已不想随便用枪去打人,更不想再用枪随便杀人,并且就算打,我也绝不是他们五个人的对手。”她扯了扯裤脚,又说:“上次打狗,开枪就马上跑的,但裤脚还是被仇督唯的子弹射穿了两个洞,他们五个人当中,仇督唯是一等一的杀手,如果不是老天有眼,让我妈妈及时赶到,借着大风,把我引向回头路,一直爬着走的话,打狗的时候我就被挂掉。”

汪龙:“除余更才之外,你也认识他们。”

丁惠珍:“虽然见面是首次,但他们的档案,我早已反复查过。”

汪龙:“明白,但我会让他们想得更多,现在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走肯定是逃不掉的,因为他们体力充沛,而我们却举步为艰,就算躲得过今晚,明天绝对就是大祸临头。”

丁惠珍:“那该怎么办,你快点说吧。”

汪龙:“现在你先到你刚才说的北面高处,找个有利位置,以防万一,我在火堆旁写行字,看能不能挡一挡,若不能挡,就只有以死相拼。”

丁惠珍:“难道你想,螳臂当车。”

汪龙:“就算是,也总比坐以待毙多一次机会,因为他们对山野的规律早已了如指掌,并且习以为常,之所以走不但逃不出魔手,反而会令身体更加疲惫不堪,如果不估错的话,前面肯定还有拦截,盲目而走肯定是必死无疑。”

丁惠珍:“而你怎会突然的这样认为,竟还与你开始的想法相迕。”

汪龙:“如果他们当中有一等一高手就不会是傻瓜,竟还大摇大摆的追来,既然他们现在不怕我们跑那背后就绝对有阴招。”

“好吧,分析的也是。”

说完七个字就走,丁惠珍不想再浪费时间,她现在才发现,双脚起泡的痛,比预想中可怕得多,此时此刻,别说跑,就连慢行,也怕脚落地。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走了半天、一夜、半天,足足是一天一夜,累对她来说,已到了极点,可几步之后,又调转头,始终放心不下紧张。

“但你要快上来。”

汪龙:“知道。一、你要离开他们的射程再停;二、你要找一个能躲避上下左右子弹的地方;三、还要是能杀他们的位置。”

丁惠珍:“那有这样的地方,到处都黑魆魆的。”

汪龙:“入夜前我已看见个,就不知你敢不敢去。”

丁惠珍:“那是什么地方,你不会叫我一个人到棺材穴去吧,可别要吓唬我。”

汪龙:“这样吧,你先到最高那棵松树下等我。”

丁惠珍:“那地方离棺材穴很近,我很怕,之所以你要快点上来。”

“好,我知道。”

等将所有柴搬了上去,在熊熊的火光中,汪龙不停地徘徊苦思,回想历史,用文字解决生死纷争,常而有之,并且往往奏效,因为他现在知道,已疲倦到极点的丁惠珍,绝不可能再保护他,想活命,必须靠自己,精神突然一振,挥枝中字已写下,于是迅速离开。

人之所以会欺负人,或因部分人想出风头,无法无天;或因部分人草管人命,以恶为乐;或因部分强者觉得有些人好欺负,想赌一把;但不管是那种原因,只要欺负人的强者觉得被欺负的人并不算太弱时,往往都会改怒换笑,甚至退让三分,最后作出实质妥协。

“再追来就对你们不客气。”

字,虽不多,但也不少,一共十一个,只是在这世界上,其实有些事,谁都早已知道的,最后就看他会不会承认。

之所以仇心唯仅仅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可气焰嚣张的余更才、仇督唯和诅傲排,却突然开始大声议论了起来。

“呵呵。”

余更才:“姓汪的还以为我们已怕他们两个。”

仇督唯:“不过,他勇气确实可嘉。”

诅傲排:“他究竟在吓唬谁呢?”

仇督唯:“也许,他谁也没有吓唬”

余更才:“那现在肯定是他们在给自己壮胆。”

“哈哈……”……

在余更才的谑诱之下,三匪徒说完即哈哈大笑,似乎非要用那尖锐的声音,来把附近的山坡全部摇动不可,好以此证明他们的嚣张,那些被惊飞的鸟群已到处乱窜着,远近都因此而笼罩在杀气中,但很快,所有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终止,突然三匪徒的目光,全部投向了诅冷排。

诅冷排正在捡查着两架小摇控飞机,他捡查得是那么的认真仔细,他捡查得是那么的惊慌失措,他捡查得是那么的脸色大变,所以三匪徒的脸色紧随诅冷排起变,只因在五匪徒中,诅冷排最具心计,其余四匪徒向来言听计从,可他此刻已变得那么无助,可他此刻竟首先颤抖。

不但静,并且是很静,突然间。

“现在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丁惠珍是在距离多远的情况下,就把在来回走动着的狗一枪打死的,因我想听听不知谁可说说。”

余更才、仇督唯、诅傲排,都闭口,没人回答。

“你们不说那由我来自答,至少在一百五十米以上。”

余更才、仇督唯、诅傲排,没人敢出声。

“那你们又知不知道这两架摇控飞机,丁惠珍是开多少枪就将其击落的。”

余更才、仇督唯、诅傲排,更没人敢动嘴。

诅冷排:“你们也不说,那再由我来自答,在上空飞着的两架小飞机,丁惠珍开两枪,是仅仅的两枪,就将其全部击落,也就是说,飞着的小飞机,一枪一架。”停一停,他又说:“如果我们现在追去,黑夜中丁惠珍躲在暗处,她五枪就可以全部把我们搞定。”

余更才、仇督唯、诅傲排,听了之后,几乎都在冒冷汗。

诅冷排又问:“你们有没有看见过,又或是有没有听说过,一把不足三十公分长的手枪,子弹射出一百五十米以上之后,不但没有丝毫偏离瞄准仪,并且威力还如此强大的手枪。”

余更才、仇督唯、诅傲排的脸色,简直就如死灰。

诅冷排在火堆旁转了又转,想了又想,说:“既然丁惠珍的枪法不是普通的枪法,既然丁惠珍的枪也不是普通的枪,那么,所以,现在可以肯定,丁惠珍的身份绝不会是普通的身份,更可能是很可怕的身份。”

余更才、仇督唯、诅傲排还是不敢开口。

诅冷排突然静立,他跟着把余更才、仇督唯、诅傲排都分别瞪了一眼,才继续说:“要知道,我们只是山林小贼,绝不能把事闹到满城风雨,所以除非有万全之策,否则姓汪的生意我们不管了,因为没有什么比保命更要紧的事。”

余更才终于开口,并且是急急地说:“问题接的是上头,根本就不是我们。”

诅冷排:“前天晚上派来的上头,已死在丁惠珍的枪下,当然,死在丁惠珍枪下的,就算把双针杀抛开不说,但至少还有拍板夫妇,如果再有上头来,那就叫他自己去干。”

余更才:“这可以吗,那不等于……。”

诅冷排抢着说:“记住我们只是山林小贼,最好与青头邦也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我们也逃不出于懂铃的下场。”他停了停,又说:“青头邦发展到今天,于懂铃功不可没,可只因她女儿来了一次木屋,就这样被毒死,还有以前青头邦从不杀自己人,不知现在为什么老对自己的人开枪。”

余更才:“难道你叫我们,要退出青头邦。”

诅冷排:“或退,或不退,但如果想活,除非有万全之策,否则以后跟汪龙,还有丁惠珍,就算撞上了头,也要装着没看见,请记住。”他接着又用更严肃的语气说:“首先请看看,汪龙只回国几天,就有那么可怕的角色绕过云雕警察局保护他,到现在已经该想想背后是什么意思。”话说到此,他也走到了火堆旁,边看着汪龙写下的字边说。

“其次是贼不胜兵,仙金仙是牵动国家神经的事情,若再闹大,万一政府把军队开到这里来搜山,请说说我们还能活吗,已经是明摆的问题。”

余更才:“这未必……。”

“现在我就回头,但我只代表我……。”

在说话中,诅冷排即时抬脚转身,始终沉默的仇心唯马上跟随,而诅傲排虽看了几眼,最后还是选择离开,没过多久,五匪从原路退去,留下旧样。

柴慢慢烧尽,火渐渐熄灭。

夜再次恢复,曾经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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