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来到兜率宫,看到青牛走了,却是觉得自己抓住了玄都法师的把柄,可是看玄都法师没有责罚便放走了那看牛的小童,却是不解,问道:“那小童偷吃丹药,放跑了青牛,法师如何不问他一个罪过,便饶过他了。”玄都法师笑道:“此事还真怪不得他,虽说那青牛乃是道祖坐骑,可是那青牛入门还在我之前,真论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声师兄呢,这青牛平日里倒是也老实,可若是脾气上来,莫说是我,就算是道祖也拿他没辙,他若是想要下凡,一个小小的道童哪里挡得住,而且就算他下凡去了,我把他拿回兜率宫,恐怕也还要道祖回来,才能罚他呢。”
悟空听了,这才知道那青牛非比寻常,道:“既然如此,还请法师与我下界,把青牛擒了回来吧,好放出我的师父,叫我们再去西行。”玄都法师点头道:“那青牛看似憨厚,实则却精明的很,他可曾偷了什么宝贝下界去?”悟空道:“无甚宝贝,只见他有一个圈子,能套住法宝兵刃,水火不侵,更是化作白光打了我一下,到现在还有些脚软,甚是利害。”玄都法师道:“是这青牛偷了道祖的金刚琢去了!”悟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件先天宝贝!当时我大闹天宫打着老孙的也是他!怪不得如今青牛拿了他敢在下界张狂,不知套了我等多少物件!”
玄都道:“这青牛在什么地方?”悟空道:“现住金兜山金兜洞,他捉了我唐僧进去,抢了我金箍棒,请天兵相助,又抢了太子的神兵,及请火德星君,又抢了他的火具,请如来着罗汉下砂,又将金丹砂抢去,最后他把那金刚琢化作一道白光打在了我的头上,亏得我有金刚不坏之身,未曾受伤,换一个人恐怕也要见阎王去了,如此宝贝,要如何克制?”
玄都法师道:“道祖那金刚琢,乃是先天宝物,又沾染道祖过函关化胡之功德,凭你什么兵器、水火,俱莫能近他,只是这宝贝厉害却厉害,只是一件慈悲之器,只有神通,却不能伤人也。”悟空奇道:“他不能伤人,怎么打我一下,打的我半日也起不来呢。”玄都法师道:“那金刚琢,虽然可以打人,却不伤人的筋骨,若是打在凡人身上,便只如挠痒一般,若是打在神仙身上,便要消了一身法力,即便是有大法力者能够抵挡,也要消去几百年的道行,几个时辰不能动弹。”悟空闻言急道:“那青牛用金刚琢打了我一下,岂不是也要消了我百年的道行不成?”玄都法师笑道:“你且说放心,你乃五彩神石所化,却是有些特殊,金刚琢打不了你的法力,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待我取了芭蕉扇,与你下界一同拿他。”
大圣听了,这才欢欢喜喜,等着玄都法师,那芭蕉扇却也不是凡物,玄都法师不敢轻动,在老君像前焚香祭表,这才取出了芭蕉扇,驾着祥云,与孙悟空同行,出了仙宫,南天门外,低下云头,径至金兜山界,早见了十六尊罗汉、雷公、水伯、火德、李天王父子,那众神见了玄都急忙行礼,备言前事一遍。
玄都法师道:“孙悟空还去诱他出来,我好收他的金刚琢。”悟空这一回挖了青牛的老底,找来了玄都法师,哪里还怕他,自信满满,跳下峰头,又高声骂道:“孽畜!趁早出来受死!”那小妖又去报知,青牛道:“这贼猴倒是也有些性子,这一次又不知请谁来也。”唐僧急忙拦住青牛道:“你却慢着,那猴子如今找遍了天庭,又去过了西方灵山,如今却是可能去了兜率宫,把玄都法师请来了也,你若是这么出去,岂不是被他拿了,直接回了兜率宫了。”青牛这才反应过来,说道:“这却是如何是好?”唐僧问道:“你法力比起玄都法师来如何?”青牛道:“那还用问,我若是能打的过他,老君就叫我做掌教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唐僧道:“你如今有金刚琢护身,玄都也能轻易赢你吗?”青牛道:“那倒不是,这金刚琢在人教法宝中排行第三,论起防御仅次于那天地玄黄塔,我拿了金刚琢,那玄都也莫想在一时之间赢我,只是兜率宫里手里却有一个芭蕉扇,那芭蕉扇专克金刚琢,若是玄都把他拿来,我却是不好抵挡。”唐僧道:“既然如此,那你把金刚琢给我吧。”青牛问道:“这是为何?”唐僧道:“既然你一出去,金刚琢就要被玄都法师拿去,还不如给我,叫我帮你藏起来,待到玄都法师走了,我再还给你岂不是最好。”
青牛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问道:“和尚,我读书少,你莫要骗我,你是叫我把这人教至宝交到你一个佛门弟子手里,我说我给不给你。”唐僧道:“青牛,你且放心,若是说那些小的玩意,没准我会哄骗了你的,可是这圣人宝物,都是认主之物,我就算是想骗,骗得了你,可也要能骗得了金刚琢才行。”青牛想了想一想,唐僧这话倒是不错,何况这金刚琢本来就是太上老君之物,哪怕就算是丢了青牛也不心疼,于是从胳膊上把金刚琢取了下来,破铜废铁一般的扔给了唐僧,道:“你说话算数,要不然我可不驮你去西天取经了。”唐僧点头:“那是自然,你只管放心。”
青牛当真是心宽,把金刚琢给了唐僧,自己拿了钢枪,便迎出门来,悟空骂道:“你这泼魔,今番坐定是死了!不要走!吃吾一掌!”悟空说完,急纵身跳个满怀,劈手就打,然后回头就跑,那青牛后面轮枪就赶,这时候只听得高峰上玄都法师叫道:“青牛还不归家,更待何日?”那青牛抬头,果然看见玄都法师来了,也不害怕,挺住脚步,站在原地,钢枪点地,叫道:“这贼猴还真是有些本事,却怎么就访得你来,玄都,我还就告诉你,今日里你来也没有用,我定然不跟你回兜率宫就是了。”
那玄都法师闻言,知道这青牛发起了脾气,也是无奈,这青牛怎么说也是道祖坐骑,自己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青牛摁倒在地打了吧,这样岂不是有损道祖威严,可是若自己就让青牛这么嚣张,自己岂不是也没有面子,玄都法师想了想,念个咒语,将扇子搧了一下,想要把青牛的金刚琢先收了,青牛自然也就没有了脾气,可是玄都法师用芭蕉扇一扇,却是有些发愣。
按照平常的套路,本来这扇子一扇,那金刚琢便要飞到上面,可是自己扇了一下,却不见青牛身上有什么动静,玄都法师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念错了咒语,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可不能丢人,于是急忙再念一遍咒语,扇一下扇子,可是青牛身上还没有动静,玄都法师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法错了,急忙再扇一下扇子,却见金刚琢还不见踪影。
青牛看见玄都法师动作,哈哈大笑起来,叫道:“玄都,你也不用扇了,我早知道你要来,故此先把金刚琢藏起来了,你就是把那扇子扇破了,也扇不出金刚琢来。”玄都法师闻言,大吃一惊,有些尴尬,把手中的扇子收起来,道:“青牛,你不可无礼,那金刚琢乃是道祖之物,你怎么能不随身携带,你放在哪里,若是叫小人偷去了怎么办才好。”青牛笑道:“我放在哪里自不用你管,老君既然把金刚琢交给我保管,便是丢了也是找我算账,不管你的事情。”
玄都当掌教的日子也不短了,哪里有人敢这么对杵玄都,玄都听了青牛说话后,脸上颜色变了三次,这才忍住没把青牛一巴掌拍死,想起正事,玄都又说道:“青牛,你既然说金刚琢是道祖给你,我也不与你争辩,只是如今唐僧西行,你为何要抓了他,此乃佛道两教公定天数,休的违背,小心遭了劫难。”青牛假装大吃一惊道:“什么,原来那个和尚就是唐僧,我却是不知,若是早知道他就是那唐僧,我怎么还敢劫他,你们等着,我进去把唐僧送出来。”
青牛说完,转身进了山洞,不过青牛这态度转变之快,叫满天的神仙看了不由得目瞪口呆,等青牛进去了一会儿,孙悟空不由得问玄都法师道:“法师,这青牛平时品性如何,我看他进去的久了,不会是趁机逃了,或者干脆下手把我师父吃了吧。”玄都道:“大圣放心且稍等一会儿,凉这青牛也没那胆子,想那青牛是在给唐僧赔礼道歉呢。”悟空无法,只能在此等候。
原来那青牛进到洞里,倒是无需给唐僧道歉,只是这两人正坐在屋子里对词呢,这青牛面对玄都法师,看似硬气,心里面实则是有些慌了,要知道在以往玄都法师可是没少惩治过青牛,也就是这一次当着人多,青牛敢和玄都法师叫板,可是眼看玄都就要发脾气,青牛见事不好,便借口跑了进来。
一进来,青牛便不复洞外时候那淡然自若的表情,长出一口气,摸了一把汉,对唐僧说道:“和尚,我恐怕不能随你一起西行去了。”唐僧问道:“这是为何?”青牛喝了口水道:“你说对了,外面果然是玄都来了,他要抓我回兜率宫呢,我哪里还能和你一起去灵山取经。”唐僧问道:“那玄都可曾动手?”青牛摇头道:“未曾动手。”唐僧道:“他既然未曾动手,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要把你抓回兜率宫,他若是想抓,刚才你没有金刚琢在身,他随便不救把你抓了,哪里还等你到这时候。”
青牛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也是啊,我说那玄都平日里见了我能打就不骂,今日里怎么和我废了这么多口舌,我还以为他当着人多给我留了面子呢,原来他是不想抓我,可是他来了却不抓我,又是为何意?”唐僧道:“我先问你,当年你为何下界,可是玄都法师有意叫你来的?”青牛笑道:“怎么可能,当时老君去了紫霄宫,每人管我,我跟他吵了一架,便到这里来了,怎么可能是他布置。”唐僧道:“这便是玄都法师的心计巧妙了,这样吧,我随你一起出去,你只需这样说话,包叫玄都法师不来抓你。”唐僧说完,在青牛耳边低声告诉,青牛听了半信半疑,只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依了唐僧,与唐僧一齐走了出去。
唐僧与青牛这时候耽搁的时间已然是不短,外面的神仙都已经等的有些急躁,就连玄都法师都要以为青牛趁机溜了,把自己一个人凉在这里的时候,便看见青牛与唐僧肩并肩走了出来,青牛道:“玄都,你看我把唐僧带了出来,此事就此揭过吧,你回你的兜率宫,我当我的山大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这时候旁边的孙悟空吃了青牛的几次亏,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青牛的克星,若是这么简单的饶了青牛,哪里能够出了悟空心头的恶气,这时候孙悟空只盼着唐僧快点离开青牛身边,自己跳上前去把青牛胖揍一顿,哪怕不能打死,也要把青牛打的满地找牙才是。
孙悟空就这么盼着,可是再看唐僧站在那里,也不紧张,也不害怕,一脸笑嘻嘻的,可就是不离开那青牛半步,叫孙悟空没有下手的机会,于是孙悟空叫道:“你这青牛,在这里做恶七年,此番被拿,难道还想继续为恶不成,玄都法师,莫要轻饶了他,快把它抓回兜率宫,把你们人教的手段都拿出来,看他还敢思凡下界,拿我师父,坏我取经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