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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容沂终于醒过来了。
他躺在床上轻轻呻吟,似乎有点痛苦。
这大出七七的意料——以前容沂不管受了多严重的伤,都是咬牙硬挺着,从未听他叫苦半句;如今他居然发出了声音,莫非他体内还有更严重的伤?
她很紧张地凑过去,仔细察看他的伤情——容沂的身体看起来已没什么大问题,伤口基本上已愈合。
她问:“容沂,你哪里不舒服?”
容沂虚弱地答:“左手……”
七七便托起他的左手看了看——他的左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指肚上有薄薄的茧……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呀?
然而容沂却轻皱俊眉,呻吟:“手背有点疼。”
看到他苍白的表情,七七心里大感怜惜,便轻轻舔了舔他的手背。
以前自己受伤疼痛时,总是这么做,希望对他能有帮助吧?
容沂立刻舒展眉头:“唔,不疼了。”
七七松了一口气。
这时,容沂又皱起了眉头:“胸口有点疼。”
七七……
七七又舔了一下他的胸口。
容沂眉头立刻舒展:“唔,胸口也不疼了。”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七七有点纳闷了:“你的嘴巴怎么了?”
容沂清咳几声,可怜巴巴地说道:“之前我的手被毒液泼到时,受了重伤,我情急之下便自己舔了舔……”
七七点点头:“嗯,我知道,狗受伤了也会这样。”
容沂脸色一黑,嘟囔:“我是狼,不是狗!”
七七心想,既然有力气跟我争辩这个,是不是代表他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呢?
不过此时病人最大,她连忙道歉:“嗯嗯,对不起,我只是想说,狼跟狗其实都属于犬科动物……你的嘴到底怎么了?”
容沂眼里闪过一丝顽皮:“这个……那毒液颇为厉害,把我的舌头也伤到了……”
他说罢,抬起眼,很认真地看着七七。
七七愣了好一会儿,方反应过来——什么?舌头也伤到了?要我帮你舔舔吗?
她脸黑了。
“滚——”
“真的伤到了,你就救救我吧!”
“你给我滚——”
“呜呜,七七你见死不救啊!”
“你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
当然,要容沂滚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重伤在床,要滚的也只能是七七自己。
她滚出书房,在院子里暴走一圈,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臭小子,竟敢调戏我?本小姐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家是开染坊的!
她跑去厨房倒了杯凉白开,加工一下,端到了书房里。
“喂,你舌头被硫酸腐蚀了,喝点水就行了!”
容沂皱起眉头:“你明明有更方便的法子……”
七七觉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了——居然拿生病来捉弄她!害她白担心!
她叉起腰:“你喝还是不喝!”
容沂赶紧支起身子:“来服侍我吧……”
好,本姑娘就再“服侍”你一回!
七七端起凉白开,送到容沂嘴边,那家伙还算配合,“咕嘟”几口就喝下去了。
七七眯着月芽般的眼睛问:“现在舌头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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