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梧看着如此巨大的石头,再想到听箜山脉的几千座无名山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纠结了好几秒,才咬咬牙说道:“行,我就替包尊者推这巨石。”
三天前,蜚梧原本是想逼着松荆年去套包尘显的话,没想到,天亮之后方家来了三个人,折腾了整整两天,正好让松荆年没有开口的机会。
所以,今天蜚梧便想借着陪包尘显踏山选址的机会,亲自来套包尘显的话,同时也想伺机亲自“拿下”项小牡。
……
只听到包尘显再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强调道:“你错了!这不是巨石,这是本门祖传的高级测距仪!”
项小牡此时使劲憋着笑,其实三个人心里都知道,这特么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说得再高级一些就是一块异界陨石,但包尘显非要说它是祖传的测距法宝,蜚梧也没有办法反驳。
包尘显笑眯眯地看着蜚梧,笑眼中却深藏着利刃寒光,他心中的潜台词是:小样,你心里清不清楚是一回事情;但本尊让你做,你不得不做是另外一回事情;不想听本尊的话,那你就滚回去老实呆着,别再动歪主意!如果真要跟着本尊一起进山,那你就得把这巨石滚起来!
哼哼~~累不趴你,本尊把就包子褶拍扁了当馒头揉!
蜚梧轻叹了一口气,只能用他“看似瘦弱”的身体奋力推动这块五吨重的巨石,跟在包尘显和项小牡后面艰难行走。
于是三人开始了漫漫长的勘山踏水的征程……
即便是修士,一直推着这么大的石头也挺费力的,而且进了山之后,这纯粹就是个全方位无死角的费力技术活,因为石头是圆的,稍不注意就会不受控制的乱滚,万一弄不好把他自己砸到了,他找谁诉苦去?
包尘显和项小牡两人甩着手,就像游山玩水一样,专往风景险奇的地方爬,一路步行翻山过岭,往上攀爬峭壁,下至深山沟谷,逛得不亦乐乎。
而蜚梧只能奋力推着巨石,默默跟在后面爬高窜低,上山累、下坡更累更揪心,一边走,一边还得认真数着巨石滚了多少圈,简直是身心俱疲。
包尘显一座山一座山的翻,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选中了哪一座山头或者山谷。
一路上,包尘显还埋怨蜚梧走得慢,时不时地甩一句:“你要是跟不上就别来了啊~,你要是累了就回门派去休息吧~!”
看似关心,实则挖苦。
蜚梧心中憋闷啊,但还得继续跟着走……
包尘显始终乐呵呵的,脸上永远挂着和气生财的笑容,他看山也高兴、看水也高兴、看树也欢喜、看云也欢喜,有时候赞叹一番山中美景,便拿出一个普通的三角板和刻度仪,对着眼前的每一座山头比比划划,口中嘟嘟囔囔念一些顺口溜,然后再摇一摇头,说:“不行不行,不理想。”然后就继续走,又去寻找下一个能让他看顺眼的地方。
就这样,包尘显带着项小牡,后面跟着累成狗郁闷成狗的蜚梧,在听箜山茫茫无人的山脉中整整瞎转悠了两天。
包尘显还给项小牡讲建筑知识:“人常说万丈高楼平地起,这话实际上不对,因为所有高楼都是从基坑里建起来的,楼越高、坑越深,要想起高楼,就先得挖深坑,所以,第一课为师要先教你学挖坑……”
蜚梧听了,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晚上,包尘显和项小牡可以躺在修炼蛋内一边修炼一边休息,修炼蛋有防御功能、还有360度无死角监控,蜚梧根本找不到机会动手。
说起来,蜚梧只敢打项小牡的主意,却不敢让包尊者看出他的底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凄凄惨惨地靠着大滚石打坐。
他心里恨啊,居然被这姓包的笑眯眯地阴了一道!
终于,到了第三天,蜚梧终于撑不住了。
于是掌门松荆年从空中传来了一道明晃晃的传讯符,说书院内有事,传蜚梧速速回去给学生上课。
蜚梧这才终于有了脱身的借口,迅速给包尘显说了声抱歉,然后丢下大陨石,拿出他的拂尘,头也不回地御空飞走了。
“哈哈哈~”包尘显望着蜚梧的背影大笑:“让你和本尊玩阴的?还治不了你个小杂碎了?”
项小牡感慨道:“师父,你太厉害了,你也真能折腾人啊。”
包尘显一笑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圆融处世、笑不露齿,你且跟着为师慢慢学。”
项小牡当即敬服:“师父,你所说的笑不露齿,是笑里藏刀的意思吧,要微笑面对身份不明的敌手,不要轻易露出自己的獠牙对吗?”
“嗯。”包尘显点点头:“小子有悟性,为师正是此意!只不过,不要用獠牙这个贬义词嘛,我们正人君子,就算有利齿也是虎牙。”
说着,他收了这坨异界大陨石,拿起手机,立即给方无隅打电话,问:“这几天你们那边情况如何?蜚梧终于受不住本尊的折腾跑回去了,你们要多留意啊。”
方无隅说:“我们在书院内查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法阵痕迹,隐约残存有怨魔气息,很可能是对方知道我们来了,提前撤去了法阵。”
包尘显点头:“加油,我看好你们。”
方无隅:“……”
他无语了三秒,才接着说:“包总,您先继续呆在山里不要出来,我们三人也继续隐匿着不现身,如此在暗中观察,看看听箜门的人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表现。”
包尘显说:“嗯,所见略同,本尊也正有此意。为了稳住听箜门的人,接下来本尊得正式开工干活了,有情况随时通气。”
方无隅:“好的。”
……
包尘显挂了电话,取出一柄普通的飞剑,随手往面前的空中一抛,对项小牡说:“走,徒弟,接下来,为师就正经的带你去堪山寻脉,教你本门的真正手段!”
说完,他扶着项小牡的胳膊,轻轻一托一带,两人便稳稳地踏到了飞剑上,随即,飞剑贴着山顶的树梢和从林盘旋了一小圈,便平稳地向着大山更深处飞去。
项小牡惊讶道:“师父你不是不会御剑吗,师父你不是恐高吗?”
包尘显呵呵笑道:“为师哄傻瓜的话你也真能信?!为师早就说了,恐高是一门玄学,需要恐的时候就可以恐,不需要的时候就不恐,嘿嘿~~”
项小牡此时彻底服了,师父,没想到你这么能装这么会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