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服了软,认了命,可是还有人不认命,不认命的不是姚家人,而是程家的人,那个人就是程晏维。
讲到这程国公府的独苗公子程晏维,那可是真让三丫生气,在别人那里,表妹都是宝,表妹上位的机会大,可偏偏这程晏维就瞧不上自己的表妹,程晏维眼光颇高,喜欢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姑娘,有时候宁愿对一个丫鬟好脸色,也不愿对母亲硬塞给自己做媳妇儿的表妹和颜悦色,原因不外两点,一点是他本身排斥母亲包办婚姻,不问自己意见,从而对三丫产生排斥的情感,二是他这娇贵的表妹,着实太过娇惯,不是自己好那口。总之还不如那庶出表妹五丫瞧着顺眼。
在定下二丫的婚事后,姚太太就开始为三丫的婚事奔走,早与自己的嫂子通过气,商量好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况且三丫似乎很喜欢自己的表哥,虽然他总是冷冷淡淡的,让自己这娇贵的女儿看上真是不容易,姚太太当初心里就更认定了这门亲事。
谁也没想到,当程太太跟自己儿子挑明了事情,程晏维竟不同意,程晏维偏偏是个滚刀肉,你是杀了我还是打死我,我就是不想娶,说什么都没用,程太太爱子心切,一看这样的情况虽说生气,自然也不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屈,于是找个姚太太,用话试探着两个孩子没缘分什么的,想毁了开始的约定,姚太太听出来话外音,却不能认同,此事就此放下。
更糟糕的是,被拒婚的消息传到了三丫耳朵里,别人麻烦倒是没添什么,只是五丫,觉得麻烦透顶。因为做工作这事,姚太太交给了她。
五丫带着端着清粥小菜的冬梅,来到三丫的房间,轻轻的挑开帘子,伺候三丫的夏竹一看救星来了,赶紧道:“小姐,您瞧谁来看你了?”
三丫在内室大声回道:“谁也不见,滚出去!”
五丫没听三丫的话,而是走进了内室,道:“三姐要连我都撵么?”
“你怎么来了?”三丫问道,五丫从冬梅手中接过托盘,放在桌上,轻声道:“做妹妹的这不是心疼三姐么?瞧三姐不吃饭一日比一日瘦,脸色也黄了起来,既怕三姐饿坏了身体也怕三姐变丑啊。”
五丫注意到三丫眼睛微微红肿,桌上那套彩瓷的茶杯也不见了,肯定是哭过了又摔了东西,看来是真动了情。
三丫向来爱美,听了五丫的话她赶紧跑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左照照右照照,最后狠狠的把铜镜摔到了地上,夏竹连忙把铜镜捡起,她有些担心的看肯五丫,然后在五丫的示意下离开房间。
“三姐,我说的对吧,你瞧,我带了清粥和小菜,吃点吧。”五丫拿起盖着粥的盖儿,三丫不情愿的走过来,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喝着粥。
“要是烫就慢点吃。”五丫顿了顿,“还有,哪有不见自己母亲的对不对?”
三丫乒的一声放下手中的勺子,“你是给娘来当说客的吧。”
“是啊。”五丫摊了摊手,大方承认,“母亲关心你,我也关心你,所以才来看你。”
“都怪娘,若不是她自作主张,我怎会闹得这样下场,丢人都丢死了!”三丫埋怨道,“还有那个什么表哥,我瞧上他是他的福气,他呢?还好意思拒婚。”
也只有三丫能这么轻而易举正大光明的埋怨姚太太,并且生气耍脾气不见她,这就是嫡女才有的特权。
“是那程表哥没眼光,再说了,母亲也是为了你好,觉得你以后嫁到程府怎么着都有外祖母与舅母照顾,表哥又一表人才,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一表人才?我瞧着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着三丫努了努嘴,继续吃起清粥,瞧她肯吃饭的样子,五丫这才放心很多。
从三丫哪里出来,五丫直接就去了姚太太那里复命,姚太太这几天的脸色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阴云密布看不见一丝笑容。
“母亲。”五丫轻声唤道,手中还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杯清茶,一盘小点。
“怎么样?你三姐吃东西了么?”姚太太问道,五丫回:“吃了,心情也好了很多,我离开的时候她就在矮榻上休息了。”
五丫放下手中的托盘,见姚太太微微点头,继续道:“女儿给母亲从厨房拿了点小点,和一杯清茶,母亲近几日火气大,清茶最去火了,用膳的时候,母亲吃得也少,用点小点,多少能顶顶饿。”
姚太太欣慰的笑了,然后喝了口清茶,道“这个府里只有你最有心,不枉我这些年来偏疼你。若是你三姐也知道这样,那就好了。”
“三姐是一时糊涂,再说若是我遇见了这样的情况肯定也是一蹶不振。”五丫悉心劝解,可是心里却是一番滋味,这事换到了姚家任何一个女儿身上,怎会有这样的待遇。
“你说真的是我的错么?”姚太太皱着眉问,随后又自我否定,“不,不是,是晏维那小子太不知趣!三丫怎的就配不上他?还敢拒婚?还有你舅母,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可她却没瞧瞧自己也同样没管好自己的女儿,若是三丫是那温柔贤惠的,这门亲事说不准就成了。
“这缘分的事谁也说不准。母亲不要想太多,近期就好好休息就行了。”
“什么说不清,我偏要定下来!我就不相信了。现在才说拒婚也得看看我乐不乐意。”熟不知强扭的瓜不甜,一意孤行的结果定是悲剧。
“明个我得去程府一趟。”姚太太自言自语。
五丫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第二日一大早,姚太太就乘马车去了程府,自从出了这事儿,程太太心底是把姚太太当成不速之客的,姑嫂关系也不似从前,微微紧张,但这是姚太太的娘家,姚太太时常回来无可厚非,程太太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惹不起,得躲得起。
姚太太昂着下巴,从大门走进,而直奔的地方不是程太太所在的地方,而是程家老夫人的地方,她胸有成竹的走进程老夫人的院子。
她近几日脸色就不是很好,一进门,程老太一看便皱了眉头,“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姚太太当初也是程老太的小女儿,所以也是心疼的很。毕竟儿女在父母眼里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最近吃的睡的都不太好。”姚太太回答。
程老太叹了口气,“你嫂子跟我说,善宁跟晏维的事了,很多事强求不来不是么?”
姚太太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气了,硬是挤出眼泪来,“母亲,就因为晏维是您的孙子,而善宁是您的外孙女,您就偏向晏维一些,这亲事是早说好的,晏维若是不愿意早该说,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们姚家难堪?”
“我也说晏维了,那孩子性子犟。”
“母亲你应该明白我的苦心,当年我就是嫁得不好,而现在您还要瞧着三丫嫁得不好么?传出去被拒婚以后三丫可怎么办?”姚太太越哭声音越大。
程老太即是无奈又是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管。
“可是这,晏维,我也说不通,你嫂子那里我更不好强求,要么我给三丫寻觅个别的好人家,你瞧如何?”程老太已经开始用哄的口气说话。
姚太太道:“那怎么一样,别人家有舅母跟祖母照顾么?母亲也知道,我怕三丫受委屈才选了这门亲事的,千挑万选,选出来个白眼狼。”
“可别那么说晏维,那是程家的独苗。”
“那三丫还是您的外孙女呢,您不给她做主么?”姚太太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