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澹台鸣突然开口问道:“小师弟,你是想借助青莲的木灵之气洗去这个小姑娘身上的摄魂术?”
“希望此法有效,否则我就只能强行将摄魂术印记剥离出来。”谢流云面色有些沉重,剥离摄魂术的印记,与削骨拨皮无异,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小小还不到三岁,谢流云不想小小经历如此残酷的事。
“应该有效,这株青莲种子来源于东海蛟龙池,浇灌它的是洗剑池的灵泉,拥有极强的木灵之气,应该可以慢慢洗掉她身上的秘术印记。”澹台鸣淡淡的说道,不论他说什么话,总是一副不愠不火的状态。
萧玄有些羡慕的盘坐莲花之上身心都受到洗礼的小小,洗剑池虽然没了,但谢流云自己建了一个缩小版的洗剑池,不仅在其中养了一株青莲,还养了一条可以化作蛟龙的幼蛇。
这座小型莲花池的功效绝不在洗剑池之下,如果他也能到莲花池中洗礼一番,萧玄觉得他丹田气海的内伤或许可以治愈。
不过这座莲花池的面积太小,其酝酿的木灵之气,小小一人用起来就已经很勉强,如果他再去分一杯羹,恐怕不仅小小没好彻底,他丹田气海得伤也好不了。
碧水青莲,摇曳生姿,龙潜于底,小小的莲花池处处皆是生机。
不仅如此,谢流云还在莲花池上布了一座聚灵阵,可以为莲花池源源不断的注入天地灵气,不然一株青莲就足以吸干池中灵泉。更何况池中还有一尾等待时机化作蛟龙的幼蛇。
由谢流云亲自出手建造的莲花池,连普通的水蛇都能启灵,萧玄倒不担心小小的安危。更何况摇光圣地有意让小小做第七位嫡传弟子,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救治小小。
以摇光圣地的千年底蕴,别说只是鬼谷圣使出手,即便鬼谷之主出手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在几人的注视之下,环绕小小的木灵之气突然动荡起来,在小小的周围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气旋,原本平静的水面也掀起了一丝波澜。
“这是炼气境?”萧玄惊异的望着小小,三岁炼气,这绝对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即便当年的武神周亚夫也是五岁才炼气。
“这个小姑娘天赋如此之高?”纳兰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小,只是不管他们信与不信,这就是炼气的标志。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萧玄苦笑摇头,如果小小真的一步踏进炼气境,到时他连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都抵不过。
“是挺伤人的!”纳兰萧深有同感的道:“很多事别人做起来似乎都很简单,轮到自己就怎么就那么难。”
萧玄无奈的道:“纳兰师伯,你能不能不要落井下石,我已经很惨了。”
纳兰萧大笑道:“正因为你足够惨,这样逗你玩才有意思嘛。”
“……”萧玄欲哭无泪,说好的高人风范呢,说好的不苟言笑呢,他怎么就没从摇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身上感受到。
小小周围的气旋环绕一段时间后,缓缓散去,小小终究没有一步踏进炼气境界。
“这么小就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其武学天赋,生平仅见。”白敬亭摸着下巴说道:“江湖未来百年,可能又要出一位女子剑仙了。”
“天赋是个好东西,我怎么就没有呢?”萧玄唉声叹气。
澹台鸣突然说道:“你的天赋在投胎时就用干净了,你生下来不用奋斗,就可以锦衣玉食,不需要争权夺利,就有无数人对你卑躬屈膝。”
萧玄点头道:“有可能,天赋都用在脸上了,所以本少爷才能英俊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树不要皮会死,人不要脸无敌!”连表情万年不变的澹台鸣都一阵无语。
……
在谢流云的陪同下,楚留仙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来到别院后的高崖之上,楚留仙问道:“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启程前往西陵?”
“越快越好,我有种预感,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谢流云面色有些凝重。
“我也有这种不好的预感,现在似乎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楚留仙叹了口气,有些不岔的说道:“师父还真是来也潇洒,去也潇洒,都不跟我几个招呼就将摇光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们了。”
谢流云笑着说道:“所以你们就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
楚留仙白了谢流云一眼,说道:“有屁用,你不是又将整个烂摊子甩给我了,我冤啊,谁来给我伸冤?”
谢流云指了指莲花池中盘膝而坐的小女孩,说道:“找她!”
楚留仙白了谢流云一眼,苦笑道:“看看,苦差事又来了。”
谢流云眉头一挑,正色道:“既然大师兄觉得是苦差事,那西陵之行我还是将她带上吧。”
楚留仙立即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还是大师兄好!”谢流云眉开眼笑。
“谁叫我是大师兄呢?命该如此!”楚留仙捋了捋胡须。
“小师弟,那家伙真的是一个变数,你能看得透他的未来?”楚留仙看了萧玄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看不透?”谢流云摇头。
“连你都看不透?”楚留仙有些惊异。
“正因为看不透,所以才充满了变数,只是连我也不知道他的变数究竟在哪里?”谢流云也有些不确定萧玄的未来,萧玄的命星若隐若现,混乱不堪,根本无法推演。
“说的也是,如果人的未来都被看透,那这样的人生也很无趣,无法预知,才是这个江湖精彩之处和魅力所在。”楚留仙笑着点头,人生就是在探索未知的未来,日复一日的探索新的方向,新的变化。
“不过,这小子资质平平,丹田气海遭到重创,我实在无法想象他能有什么办法或际遇逆天改命。”楚留仙还是不看好萧玄,萧玄除了家世和小聪明,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
谢流云看着下方沉默思考的萧玄,这个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却带着一股浓郁的沧桑之气,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