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在说什么呢?!”
朗二前辈看不过去了,径直走了出来,对着说话的几人厉声喝道:“不到最后一刻就别说这丧气话!”
说完,狠狠地瞪了那几人一眼,看着他们皆不甘心地转过头去,噤了声,这才缓缓转过头去,走到柴倾城面前,谨慎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之后,才缓缓地凑了上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缓缓开口道:“妹妹,你说实话,我们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柴倾城蹙起眉头,那湖中释放了这么多的热量,就足以说明那船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他们死在这里。面对着那东西的巨大威力,他们这群只是血肉之躯而已。
思及至此,柴倾城蹙起眉头,转过头去,对着朗二前辈摇了摇头,开口道:“恐怕是这样。”
朗二抬头看了柴倾城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蔫了下了,没精打采地回到了朗一身边,缓缓在自己大哥背上拍了拍,说起了话。
柴倾城蹙眉,转过头去,循着声音朝着萧景瑞和那船家的方向摸索着走了过去。
刚走到那两人身旁的时候,忽然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一道声音,便蹙起眉头,仔细听了听,半晌之后,猛地抬起头去,对着萧景瑞摆了摆手,开口道:“萧景瑞,你过来。”
那原本看着船家的萧景瑞一愣,反正那船家此刻是一副求死的决心,油盐不进,多说也无益,便缓缓站起身来,转过头去,走到柴倾城身边,缓缓开口道:“怎么了?”
柴倾城转过头去,朝着身后某个地方指了指,缓缓道:“那里似乎有声音。”
声音?
萧景瑞蹙眉,连忙转过头去,朝着那边看了过去,只见就在距离祭坛不远处的一处凹凸不平的草地上矗立着一块形状并不规则的石块,那石块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这里的草地上像这样平平无奇的石头还是无数块。
可为什么柴倾城会单单指着其中一块?
萧景瑞当下便脸色不对劲,缓缓朝着那块石头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却发现那块石头上似乎什么都没有。
柴倾城蹙眉,那声音越来越明显了。于是抬起头去,对着萧景瑞挥了挥手臂,“看那石块底下有什么?”
萧景瑞一愣,随即低下头去,直接一个伸手堪堪将那石块推到了开来。
“咦!怎么这么多蛇!”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当看清楚那石块下盘旋交缠在一起的东西时,又禁不住吸了口冷气。
只见就在那一人高的石块底下,成十条粗壮的斑斓花蛇交缠在一起,似乎极为痛苦的样子。
“应该是地底下忽然升温,这些东西才爬上来的。”
史思齐低头,朝着那不断蠕动着的花蛇缓缓说道。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个站在最前面的侍卫忽然抬起了自己的脚,指着地上开口惊叫道。
就在那花蛇交缠的地方旁边,一快露出的石板边角静静地躺在那里。
萧景瑞蹙起眉头,转头与同样有些惊讶的史思齐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同时蹲下身子去,小心翼翼地拂去那边角周围的草和杂土,缓缓朝着那石壁上看了过
去。
那似乎是谁留下的东西,上面龙飞凤舞呀地镌刻着梵文,笔迹十分优美,只是到了后面之后,那笔迹就显得有些潦草了,像是主人在十分紧迫的时候草草完成的。
“上面写了些什么?”
萧景瑞因为不认识梵文,因此只好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史思齐,对着他开口问道。
只见那史思齐看到第一行的时候,眼神便瞬间一变,紧接着仔仔细细地朝着下面一行一行地看了下去。
当看到其中一行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怔怔地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萧景瑞,眼中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闪烁。
“写了些……”
当史思齐发现对方对上了自己的眼神时,有些吞吞吐吐地开口道:“讲了些十八年前那一战的事情。”
等他缓缓说出来的时候,心中别提有多别扭了。
十八年前那一场大战一直是萧国和他们突厥国之间的一个禁忌。
此刻因为他们被困在这里,而不得不再度揭开。
思及至此,史思齐有些忧心忡忡地抬起头去,直直看着萧景瑞,缓缓开口道,目光中含着希冀。
“在我告诉你石壁上的内容之前,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求?
萧景瑞蹙起,继而低下头去,目光落在了史思齐手中的那块石碑上,看来似乎是与这块石碑上的内容有关了。
于是萧景瑞垂下眉头,对着那人缓缓开口道:“你说。”
史思齐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思索了很久之后,这才抬起头去,直直看着萧景瑞,缓缓开口道:“不管这石碑上写了些什么,我都希望不要影响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
他无比认真地看着萧景瑞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希望我们两国再也不要起纷争了。”
萧景瑞一愣,随即朝着那石碑上看了一眼,缓缓道:“萧国也不愿意与你们起纷争,只是……”
萧景瑞顿了顿,缓缓道:“我们可以保证不会主动侵犯突厥,可若是你们主动挑事,那可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史思齐垂下头去,这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保障了,因此点了点头,转过头去,不急不缓地将石碑上的内容复述给了众人。
原来十八年来,突厥和萧国证载对打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第三股势力,虎视眈眈地俯视着那两方吗,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出其不意,直接出兵,将两派一网打尽,萧皇和突厥王纷纷逃窜到此地,然后阴差阳错来到了姑臧鬼城,最终死于此处。
“至于两位是如何死的,这上面也没有写了。”
史思齐旋即抬起头来,对着萧景瑞摇了摇头,缓缓道。
父皇竟然死在了这里?!
萧景瑞内心震动,虽然父皇已经失踪十八年了,可现在确切知道了父皇的身死之处,也不由得有些唏嘘。
柴倾城站在一旁,将史思齐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也不由得唏嘘不已,想起了宫中那位温柔的太后娘娘,苦苦等了先皇十八年之久,最终等到的竟然是那人身死这里的死讯,不知道会怎么样?
还有安乐,或许会大哭吧。
柴倾城摇了摇头,
心中有些不忍。
萧景瑞蹙起眉头,看着面前这块石碑,虽然上面写着自己压根就不认识的文字,可这文字都是关于父皇的。
要如何把这样的消息带回去给母后呢?
他如何忍心?
萧景瑞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手指轻轻在石碑上的那些字上面拂过,感受着关于父皇生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就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个角落里,一支金黄色的小花徐徐盛开,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异香扩散到空气中。
萧景瑞缓缓抬起头来,猛然间只觉得一股异香窜入了鼻尖,顿时大惊,然而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眼前的一切纷纷开始模糊。
萧景瑞在恍惚之中,似乎出了姑臧鬼城,站在茫茫的沙漠中。
不远处是马蹄飞扬,黄沙漫天。
一个穿着束衣的女子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对着身后长长的军队,开口命令道:“给我追!”
身后众人立刻扬起了马鞭,溅起更多黄沙来,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为首的女子直直望向前方,脸上围着薄纱,虽然看不清长相,却也能感觉到气质不凡,一双狭长的美眸露在外面,眸中似乎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萧景瑞一愣,那双眸子他似乎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太阳渐渐下山了。
萧景瑞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女子,是原先派去找人的军队走了回来,对着她恭敬上报。
“启禀夫人,人不见了,属下无能,找遍了整个沙漠也没有找到那人。”
那女子听到这话之后,低下头去,淡淡地瞟了那人一眼,虽然只是淡淡一眼,里面却仿佛包含着千万斤重,压得在那人心头,几乎就连呼吸都喘不上来气。
“找不到人……?”
那女子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些冷意。
那人脑袋上立刻有冷汗溢出,磕磕绊绊地开口道:“素闻沙漠中常有流沙和风暴,兴许是……兴许是……给卷进去了……”
“萧寒,这次算你好运!”
那女子闻言,抬头望了望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天黑了,只能恨恨地吐出这句话来,一扭缰绳,转过头去,离开了。
萧寒?
萧景瑞自然是没有错过对方口中的这个名字,不由得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着那女子的身影,缓缓道:“这人到底是谁?跟父皇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想到这里,萧景瑞忽然又想起了刚才史思齐所说,来的那第三股势力。
难不成?
萧景瑞转头朝着那女子的背影看了过去,缓缓开口道:“难道这就是不那所指的第三股势力,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与父皇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这样想着,萧景瑞缓缓朝着前面走了过去,行走在黄沙之上,脚下松软的沙子触感是如此真实,可萧景瑞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这不过是个幻境。
思及至此,他又缓缓朝着前面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四周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阳光折射下的一缕金黄色的衣角吸引了他的注意。
萧景瑞小心翼翼地朝着前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