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并不理会众人的反应。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那个六七斤重的男婴,在小家伙布满血迹的嫩背上轻拍着,并将一缕真气顺着指尖灌入孩子的体内……
“哇——哇啊!”
很快,一声清脆嘹亮的啼哭声传出,在场的人都惊得浑身猛一颤。
由于这男婴刚刚咽气,身体器官尚未损伤,萧离硬是用真灵之气把孩子从鬼门关内拽回了人间!
但因今天频繁对几个重症病人输出真气,此刻他面色发白,额头和鼻尖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
万分震惊的女主刀医生渐渐回过神来,急忙从萧离手中接过男婴,看了又看,她的眼睛也越睁越大,显得很不可思议!
稍作迟疑,马主任冲着萧离深深鞠了一躬,面带羞愧道:“对不起,刚才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后生可畏啊,您的医术和胆魄令我叹服,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其余白大褂也纷纷向萧离躬身致谢,一个个面露愧色,心中万分震动。
他们有幸看到了一场伟大的医疗奇迹啊!
产妇子宫破裂,脐带断裂的婴儿落入腹腔长达七八分钟之久,分明已经咽了气却还能被救活,这在全世界医疗史上都是极其罕见的!
一时间,大家对萧离惊为天人。
“快给产妇缝合伤口吧。”萧离疲惫地挥手说完,就扶着墙壁,步履沉重地走到出了手术室。
他在外间脱掉身上的手术衣和口罩,洗净了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推门而出。
“医生,孩子,孩子保住了吧……”
一见手术室的门打开,脸肿得老高的眼镜男和母亲,就神情焦灼地上前急问道,当看到出来的人是萧离,两人面色骤寒。
但此刻他们已经顾不上骂这个疯子了,直接挤进门内,如获至宝般从护士手上夺过来那个新生婴儿,喜极而泣。
“要不是我……很累,还要再抽你们几个大嘴巴子!”萧离转头指着那对母子,破口痛骂道。
一个女人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其间随着肚子一天天隆起,她们生病不敢吃药,睡觉不敢翻身,经历了种种痛苦和磨难,好不容易捱到孩子要降生,遇到难产还要冒生命危险。
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妈妈,女人容易吗?
这娘儿俩倒好,从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他们家未曾谋面的小祖宗,对产妇的死活连问都不问一句,什么东西!
一直在手术室门外惴惴不安等候着的汪敏,见到萧离走了出来,急忙上前搀扶住他,掏出纸巾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关切询问道:“你怎么了?”
萧离强展笑颜,声音略显虚弱道:“我没事,刚才进去抢做了个手术。”
再一次把手臂搭在前世红颜的香肩上,搂着她白皙滑嫩的脖颈缓步前行,他那颗敏感的心,产生了一阵温暖幸福的颤栗……
“姓石那小子,现在什么情况了?”萧离问她。
“我已经按你交待的,让许大坏给他做了针灸抢救,那阔少现在已经苏醒过来了,状态稳定。”
听到汪敏称许修远为许大坏,萧离并不感到惊讶。
那家伙虽没有被卷进医院贪腐案,但和宋青云一样阴狠而好色。
前一世,身为黑锅临时工的萧离已经见识过许修远的种种劣迹,他时常借出差之机撩骚手下的女护士,还为了升职不择手段地抹黑过同事……
“唔,许主任每个穴位五百下的揉针疗法,也该进行得差不多了,你回病房吧,让他对着我说过的那些穴位,再各用银针揉捻八百下。”
“牧阳哥的针法真神啊,居然能让人起死回生,难怪许修远刚才不顾一切想偷艺呢!再加这八百下针灸揉捻,还和刚才一样吗,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了?”
汪院花眨着一双秋波流转的大眼睛,转头看着萧离问,熠熠眸光中流露出崇拜迷离之色。
“没什么要求,我就是为了惩罚他,顺便刺激一下病人的脑神经罢了,可有可无的。”萧离不经意道。
汪敏听了不由一愣,继而美眸圆睁,咯咯地笑弯了腰。
“没想到哇,牧阳哥也蛮坏的,哦不,对待坏蛋就是不能手软!”美女院花说着,还举起了一只粉拳扬了扬,小模样煞是可爱。
萧离转头凝望着她白嫩娇俏的脸蛋儿,还有那两个迷人的小梨涡,以及洁白护士服下包裹的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一时间不由分了神……
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汪敏俏脸一红,羞赧地别过头去。
“咳,咳!”她干咳两声,正想说点什么,却见刚才那个眼镜男和母亲跑了过来。
五旬女人紧紧抱着新出生的小孙子,红着脸来到萧离面前,和眼镜男一起“扑通”跪倒在地。
母子俩齐声向他致歉道:“对不起先生,听马主任一解释我们才知道情况,刚才如果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我们的孩子和大人,都有可能保不住了,谢谢谢谢……”
这时,已经缝合好伤口,身上挂着输液瓶的产妇也被推出了手术室,她仰躺在手术车上,转头流着眼泪对萧离说:“谢谢,恩人!我们不会忘记您的!”
“没什么,你家孙子是一条命,儿媳妇也是。”萧离语气不悦地对地上那个婆婆说。
“是是,先生说的对,回家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对待儿媳,她可是我们老丁家的大功臣呐!”对方讪笑道。
萧离告别汪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与此同时,汪院花回到石伟健躺着的那间重症病房,对许修远传达了萧离的最新指令。
“许大……主任,江神医说等你完成刚才的针灸步骤后,每个穴位还要再用银针揉捻八百圈,以刺激病人的神经,有利于康复。”
许主任刚刚才对石少爷完成共计数千下的针灸刺激,听到这话顿时呆愣了。
“呃……”
他抬起酸痛不堪的右手臂,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珠,面露惊愕张大了嘴巴。
“呃什么呃!要不是你胆大妄为拔掉了我儿子身上的针偷艺,说不定他早好了,还不快照做!”白兰冷眸如刀地瞪着他,沉喝道。
“好,好!”已经累得双手酸软的许修远,只得硬着头皮重新打开针灸包,继续坐到石少的病床前扎、揉、捻起来……
身为人民医院中医科主任,他岂会不知这是萧离在整自己,但许修远自知理亏,在石家人的虎视眈眈下,也只能乖乖从命,再次挑战新一轮的每个穴位八百下揉捻了。
看着宋青云这个余党眉头深锁、一脸狼狈不堪的表情,汪敏急忙转身而去,她真怕自己会当着病人家属的面忍俊不禁笑了场。
没想到啊,一直对本姑娘心存不轨的“许大坏”,今天偷艺不成还被牧阳哥折腾得筋疲力尽,哈哈!
汪院此刻的感觉,犹如在酷暑天喝了一杯冰镇酸梅汤,心中酸爽无比!
就在她转身离开病房后不久,一个高高胖胖、气度不凡、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手提公文包走了进来。
“喆儿!”
“宋博士!”
一见这个西装革履的儒雅男子,石风云夫妇顿时面露喜色地起身,许主任也发自内心地站起身来,向宋喆热情打招呼。
但下一刻,看见白兰狠狠剜了自己一眼,许修远只得强按住心头的激动,坐下来继续给石大少做那套可有可无的针灸……
“姨妈,姨夫,许主任!我表弟还是昏迷不醒吗?”宋喆冲众人点头打着招呼,关切询问道。
当明白表弟石伟健已经被“江牧阳”用中医手段救醒,面目冷峻的宋喆顿时眸光一寒,
脸色唰一下变得无比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