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小兰，你今晚特别特别好看。”
好像发现潘小兰故意留给他放纵的空间，杨毅真就神起来了，忍不住动容的表达。
潘小兰转过身，面对杨毅，盈盈一笑道：“我什么时候丑过？”
可是，看见杨毅眼里的那两团火，她又慌忙背过身，红着脸说道：“是灯光照的，你看走眼了，我可比栾晓芸差十万八千里。”
“栾晓芸？”杨毅止不住一愣，“你怎么想起栾晓芸了呢，吃她醋啦？哦，你还一直暗恋着我，对不对？”
杨毅故意说道，你还一直暗恋着我，一个“还”字，既掩盖了他和栾晓芸的故事，也让他忽然撕下记忆的封条，追忆昔时他与潘小兰野百合般的浪漫。
是啊，那些刻在心灵深处的东西，怎么说抹就能抹去的呢？
潘小兰听出杨毅话里有话，脸庞红得更是好看了，脖子轻轻一歪，弯视着杨毅，弱弱地说道：“臭美吧你。”
见潘小兰没有生气，特别是话中的栾晓芸没有刺痛她，杨毅有些小开心，忽然来了一句：“快，又打雷啦！”
“啊？！”
有点像条件反射，潘小兰吓得忽然又找杨毅的怀，可杨毅是盖着被子躺着的，一时找不到归宿，她也只能趴到床上去。
娇俏的脸蛋拱着被子，趴了好久，她都没有听到雷声，再一想，对啊，窗帘是合上的，根本看不到外边闪电，他杨毅怎么知道会打雷呢，他又不是神。
“你这个大坏蛋，又来骗我！哼。”
潘小兰直起身子，隔着被子，粉拳朝着杨毅一阵轻擂，又伸手去捉杨毅的手腕，捉住以后，逮他手面轻轻去拧，嘴里含着撒娇的声音。
这一套动作，潘小兰曾经无数次的拿杨毅做过实验，只不过都是夜阑人静，在她寂寞难耐想念杨毅的时候。
无数次的假想幸福时刻，带来的是越陷越深，今天，她终于可以解脱了，解下淑女形象，放开一切，俏皮起来，包括说话的内容和语气都像预设的一样，说是打情骂俏一点儿都不为过。
杨毅也觉得潘小兰像是变了一个人，有一种慢慢回归二车间的感觉，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潘小兰。
情不自禁的，杨毅嘿嘿而笑，伸手去挠潘小兰的胳肢窝，潘小兰却是笑着躲闪，反而又去拧杨毅的手面，杨毅又伸手去咯吱潘小兰的腋窝。
闹着笑着，两个人的笑慢慢敛住了，目光撞到一块儿，像两条无形的绳子，在中端距离缠绕在一起，然后打了个奇妙的结，幸福的，情动的，那都发于自然。
还是潘小兰率先移开目光，说道：“五分钟到了，让我看看，到底多少度。”
“嗯。”
杨毅取出温度计递给潘小兰。
潘小兰仰脸对着灯光，拧动温度计，仔细一看，艾玛，四十一度。
潘小兰一惊，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快点去医院吧。”
杨毅却说：“等雨停了再说。”
“那，你家里退烧药有没有？”
“没有。”
“感冒药呢？”
“也没有。”
“嗨呀，怎么什么都没有呢，好吧，你等着，我给你买去。”
“可别去小兰，外边雨太大了。”杨毅慌忙说道。
电闪雷鸣的，潘小兰也知道外边雨大，她怕打雷，也不敢出门，可是不出去不行啊，杨毅这么高的烧，总不能耗着吧。
“不行，我真得去。”
潘小兰站起身，杨毅却是一下子捉住她的手腕，拉住她说道：“别去，我这病，感冒药、退烧药都治不好的，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别的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呢，还得两个人共同去想？”
杨毅也只是随便说说，意思是，实在不行，就喝碗姜茶发发汗算啦。
潘小兰也想到了红糖、生姜放在一起熬水喝，可一问，杨毅家里根本没有红糖和姜。
外边的雨越来越猛烈，似乎要淹没整个城市，潘小兰可也越来越急，再一看杨毅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时，她下定决心说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拿出赴汤蹈火的决心，潘小兰也要把药买来，可孰料，她的手腕还没挣脱杨毅，卧室的灯却是忽然灭了。
潘小兰摸索着走过去撩开窗帘一隙，放眼而望，外边一点灯亮都没有，整个城市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暴雨所致，又像昨夜那样，来了一场不明原因的全城大停电。
潘小兰有些害怕，退回杨毅身边，还没坐稳，忽然，闪电之光映在窗帘上，与灯亮时完全不同，黑暗中，那些光不只可以看见，似乎还可以破窗而入，跟刚才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刚才杨毅吓唬她，谎称打雷了，她还以为隔着厚厚的窗帘，根本看不到什么闪电，谁知道她错了。
有些事情，一旦超乎想象，想起来难免惊心，如果没有猜错，这肯定又是一声惊雷，因此，潘小兰免不了更加害怕，慌忙去找杨毅的手。
杨毅早已等待着，迎接潘小兰，攥住她的手，他恰恰通过她绵柔的手心获得了她的惊悸的传导。
把潘小兰速速的一带，力量其实一点也不大，潘小兰却是趁机歪倒在他身边。
外边雷电交加，窗户玻璃上，豆大的雨珠还在疯狂的敲打着，屋里的黑暗也在继续，唯一的不同，就是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紧迫着。
杨毅的身上还在发烧，烧得滚烫。
贴着杨毅的脸，潘小兰烧的则是一颗不安的芳心，黑暗中，就听她说道：“传说，有一种土方法可以退烧，要不然，咱们试试吧。”
潘小兰的呼吸极不均匀，这种方法是她在电视里学的，具体灵不灵，其实只有编剧说了算。
很快，黑暗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杨毅知道潘小兰在脱衣服，他愣住了，没有反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等到潘小兰停了下来，还不及数秒，她又搜索着去帮杨毅脱衣服。
“别这样！小兰。”
杨毅想要抬手阻止潘小兰的行动，怎奈好像被上帝点了穴道，无论如何都没有力量抬起胳膊，只好在语气上加重一些。
潘小兰颤着声音说道：“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从潘小兰的颤音中，杨毅知道她很冷。
杨毅生怕潘小兰着凉，就在潘小兰来钻他的被窝，他把被子往潘小兰身上撩了撩，潘小兰随之风摇树叶的拧动着。
别看潘小兰平素不苟言笑，真要动了真情，那也万般柔情似水，而杨毅如火，水与火的纠缠，相生而不克。
可别说，这个土法子还真灵，就在潘小兰身上沁出香汗，杨毅也开始淌汗了，潘小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想坚持一会，等杨毅发汗以后她务必赶紧收身。想法是好的，可谁知都是青春爆棚的年龄，干柴遇到烈火，按捺不住时，难免产生误伤。
“不许欺负我！”
潘小兰惊颤着发出警告，就在杨毅强势抵达，矛盾重重的她仍然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情急之下，她忽然咬了一口杨毅的肩膀。
“哎哟！咝……”
杨毅疼的一惊，身子卡住了，又因疼痛而更显兴奋。
杨毅刚一想更大的动作，偏巧贴着潘小兰眼角的地方，他猛然触及一片潮湿。
是泪水。
单眼皮美人，一个生活在城市夹层的可怜的女人，他的同事，他曾经深爱的女人，他暗暗发过誓，说要永远保护她的，可是，他现在扮演着畜生级别的低等动物，她被他欺负哭了。
杨毅的心里止不住一震，内疚之感随之如皮鞭蘸水向他挥打。
“对不起，小兰，我，我……”杨毅疲塌塌的停了下来。
“真的对不起，小兰，我，我不是人！”
杨毅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好，一连串的抱歉覆盖着他脸上的惭愧之色，似乎，是在害怕屋里不够黑。
潘小兰小声啜泣着，说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杨毅，是我配不上你。”
接着，她又说：“你是大小伙子，我是什么？我是个离婚的女人，跟你不一样的杨毅，而且，当初孙根富欺负我时，把我带到你眼皮底下糟践我，估计你一辈子也不会忘的，我，我不是个好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不值得你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