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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统到底有安县的背景,见识广,他喝了口茶,开嗓子道:“慕雪就是从天而降,新任主管再空降的几率非常小,按着惯例,该是辛主管向邢主推荐人选,我看最可能是安县智慧宫的某一位管事,年龄来看,张栋大人的几率最大。”
李鼎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雄心,抓住手中既得的权利即可。
而何超却不同,前途光明,他当即顶道:“我看未必。”
“哦,那你怎么看”关统很明显不悦,却表现得很有涵养。
“以本学者看,还是空降的几率更大。”
何超故意强调这一点,此前我不是学者,你们拿我当奴仆使唤,哼,现在大家身份、地位一样,必须给我应得的权利。
关统何尝不知这小子的野心,瞄了李鼎一样,无论如何,两人都是老资格,应该同仇敌忾,把这要翻起浪花的小子压下去。
李鼎打着哈哈道:“安县管事中提拔一位很有可能,空降也不是全无可能,我都要入土的人了,只求打理好分内的工作,你们两位才是北安城的柱石。”
何超心说,关老狗也六十多了,还那么贪恋权利,让年轻人如何出头,该死的老狗,慕主管在时,也没见你蹦得这么欢,你以为你一个二级学者能成为主管吗简直是笑话。
关统对李鼎的言语不满意,严肃道:“李兄说哪里话,我们都是完成分内工作嘛,严格按照辛主的指示去办,何超,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批评你几句,就拿今日韩府的事来说,你与辛主的立场就不同,这可不好。”
何超气得想骂人。
慕雪还要返回安县去,临走她想单独跟刘蒙说几句话,可白舞阳自从来了北安城就跟影子一样,刘蒙走到哪,她就走到哪,弄得慕雪也很无奈。
“舞阳,你去帮蓉姨摘菜。”
摘菜有没有搞错,本学者本大小姐去干那等粗下贱的活她顿时就嘟着嘴,刘蒙也被她跟得很烦,脸一板,道:“还不快去。”
“去就去,那么凶。”
大小姐眼泪珠儿都打转了,还真没被人凶过呢。
慕雪一笑,柔声道:“女孩子要哄哄的。”
“就她,哄不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白老头把我坑苦了,白舞阳也当了真,好几次都想直接跟她说清楚。”
“女孩子脸皮薄,尤其是舞阳这般单纯的女子,怕是受不得打击,试着相处看看吧,我觉得你们很适合。”
慕雪说着很是言不由衷,刘蒙也看得出来,感觉到她似乎一直活得很有压力,不知从何而来,他很想开解她,可她不说,他也就不问。
“杨斯被判处死刑,辛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慕雪斟酌一下措辞,继续道:“如果你不去管,就对你没有一点影响。”
刘蒙没说话。
慕雪知道他的性子,明明能够看透,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可偏偏他就是要以身相抗。
“辛启想要拿杨斯做文章,那真是选错了对象,杨斯的事不用担心。”刘蒙很轻松地说,那位恐怖的母亲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身死。
慕雪不知他何以说得那般笃定,本来她打探到北安城下一任主管可能是刘蒙,但不确定,而且辛启明摆着是不会立刻宣布,一定会拖到杨斯行刑之后,不确定的事告诉刘蒙也无作用。
“何以辛启、刘扶摇都对我有很大的敌意,要说刘扶摇倒还可以理解,他与我父曾有过节,我又与刘翀论战过,辛启何以要敌视我难道仅仅是因为徐参的原因”刘蒙对此有些不解。
慕雪认真地思考片刻,道:“徐参可能是一部分原因,原本我也没想过辛主管会针对你,可能与你父亲也有关系,在来时路上,我听白学者说,辛主管曾与伯父争夺玉华学园的名额。”
“秋伯父也曾叮嘱我要当心辛启,我还一直没在意,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无所谓啦,活在世上,你不去招惹别人,总有人看不惯你,唯有一步不让,知行合一,慧根通达。”
刘蒙说得斩钉截铁,这也是他适应学术世界后的信念。
“我先回去了,记得,遇事切莫冲动,能拖一时是一时。”慕雪没再过多的交代,她了解他,她要赶回去确定玉华郡那边的消息,如果刘蒙当真是下一届北安城主管,那就好办多了。
刘蒙回去后就一直在书房中,直到吃饭时。
白舞阳拉着脸,挺着鼻头,哼哼哼的鼻音不时传来,很明显地传递一个信息,本人现在很生气,后果自负。
结果一顿饭,刘蒙就没咋搭理她。
白舞阳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就要发作。
刘蒙刚起身转过头来,居高临下道:“干什么不高兴啦不乐意就回安县去。”
白舞阳嘟着嘴,无比委屈,在刘蒙强大的逼势下,竟没吭一声。
“蓉姨,碗筷交给她收拾,你不要帮忙,多休息。”
白舞阳那泪珠子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哪干过这等下人的活计呀,在白家,她的仆从就有五六人之多,那真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
蓉姨自然不会让她来干,可白舞阳倒也倔强,一边抹着泪一边收拾了碗筷,笨手笨脚地清洗着。
蓉姨在一边看着也着急,少爷的新媳妇是白家大小姐,哪里是干这些呢,在她看来,能跟白家接亲有些高攀了,真心为刘家高兴。
盼望着少爷早些能有孩子。
刘府的后院就是一条江,那江水无比纯净,对面就是郁郁葱葱的高山,刘府建在一处江水旁的拐角处,既能看到广阔的江水和风景,又很好地保证了私密,绝对是北安城第一等的风光秀丽之处,那只有当年刘仲才有资格挑选。
据说原本是林家的地方。
刘蒙很欣赏站在江边。
白舞阳干完,气鼓鼓地来了,把一个杯茶拿来,很用力地放在石桌上,硬邦邦地说:“茶来了。”
“放着吧。”
就没其他话了,白舞阳也没走,瞥了好一会儿,实在撇不住,嗔道:“你……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刘蒙看着江面都没转头。
“刘蒙,你太过分了。”
白舞阳说着,眼泪都啪嗒往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