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几乎逼视的眼神下,他抬手慢慢揭开了脸上的银质面具!
分明只是抬手间的那几秒,叶飘飘却恍然觉得那一瞬间的流光,似乎绵延了千年,盯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些什么。
银质面具揭落,他随手丢开一旁,顿时一张惊艳的容颜映入她的视线之内,艳魅的薄唇,秀挺的鼻翼,深如幽潭的凤眸,潋滟着蛊惑和勾魂慑魄的情愫,依然是那张美绝的脸……
是那张熟悉到让她心痛过的脸……
惊诧,高兴,心酸,数不尽的复杂情绪袭上心头,那刀剑穿透身体的情形仿佛还近在眼前,她甚至还记得当时的害怕彷徨和惊慌失措,后来,全天下的人都说他死了……
死了,但她没有找到尸体……那是心如死灰最后的一丝自我宽慰。
现在,他这般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还活着!还活着……第一次,她尝试到了了失而复得的痛与快乐。
叶飘飘静静地站在碎石上,动都不敢动一下,手中的流冰剑寒气凛冽,在她掌心中不断的震动,发出嗡鸣的响声。
冷风呼呼从溪水上刮过,吹起她的长发,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美眸微微的闪了闪,渗着几许不可置信。
忽然间,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从冰冷的脸上滑落了下去,就那般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澹台逸凝视着她脸上的热泪,心中一动,微微心疼的同时又有几分欣喜,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的……
“飘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替她拭去眼角的热泪和脸颊上的痕迹,另一手轻轻一环,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圈在胸前,就仿佛要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中一般,“对不起,说过要好好保护你的,可是……我来迟了……”
当他看到傅凌天与她对阵的那一幕,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几乎惊了一瞬,傅凌天的功力他太熟悉了,火力的内息绝不会低于叶飘飘,幸好赶上了。
叶飘飘指尖一颤,这个冷傲决绝又目下无尘的男人居然向她道歉,愿意为她千里奔波,愿意为她不顾性命……
心下微微的疼涩,叶飘飘将脸埋在他胸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股独特的冷香便窜入了鼻息,手指一松,流冰剑“哐铛”一声落到地上。
她伸手同样紧紧的回抱住了他。
“澹台逸,你还活着……真好!”
很简短的一句话,澹台逸听得心花怒放,这是她第一次接受自己。感受着她的手紧环着他的腰,一股暖流漫透了他的四肢百骸,只觉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心脏像用什么敲锤着一样猛烈而钝重的颤动,似乎是前所未有的狂热。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西楚国?”叶飘飘闷着声音问道。
澹台逸只沉声道了两个字:“寻你。”
如此简短的二字,却让叶飘飘感到安心,就好像无论身在何处,都有他在时刻惦念着自己,那是一种打从内心感到的一股窝心。
拥住她的手比之前更紧了几分,他凤眸轻阖,感觉到怀中的身子有丝隐隐的颤抖,附耳低声道:“飘飘,不要推开我,以后都让我一直守着你和宝贝好吗?”
叶飘飘眼睛一酸,在他怀中重重的点了点头,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依在他结实而温暖的胸前,被他紧紧的护卫着,便好似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澹台逸,你早该这样的,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的就要为人去送死,你的命是我的,谁都不能让你去死,出口了的话,你就要负责,日后若再敢抛下我和宝贝,我一定会杀了你,也会恨你一辈子!”
她的话凌厉而霸道,澹台逸却听得胸膛一暖,微微推开她,凝着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早该这样的?你像个倔烈的小刺猬,浑身都是针,我一碰就流血,若早早的将你圈住,只怕也早已被你一刀了断了,只不过……若我能早些认识你,便也不会让你和叶家受这些苦。”
若早知道,他会爱她爱得如此之深,从一开始,他便不会让她有机可逃。
叶飘飘听了他的话,微微一动,其实他与她……六年前就有交集的,并且还做了许多不该做的,才有了现在的宝贝,只是,他并不知道。
罢,过去了的事都过去了,即便以前他欠了叶飘飘一条命,如今也还清了,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现在她已经动了心,所有一切都是覆水难收,既然收不了,她何不与他一起携手共济天下呢。
可是……如果他知道六年前的那个女子就是现在的她,他会如何做呢?
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付出那么多,叶飘飘绝对相信澹台逸对她是真心的,只是这真心到了什么程度呢?她不敢确认,毕竟澹台逸这个人城府很深,难以辨透。
而她身为现代人,与这个世界的很多想法都是有出入的,想到这,叶飘飘抬头看着澹台逸道:“澹台逸,我的爱情里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容不得半粒沙子在里面,如果你无法做到,那么便趁早离开的好。”
澹台逸潋滟的凤眸微有动容,荡起几丝轻轻浅浅的柔情笑意,将她拉近,含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微笑道:“我澹台逸就此立誓,此生,只与你,不离不弃,若有违背,愿万箭穿心死于你剑下。”
他虽含笑,但那语气却是十足的决绝,叶飘飘看了眼地上的流冰剑,轻轻笑了笑,她的手指冰冷,澹台逸捂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狐裘内。
深郊林气息森冷,晶莹的白雪厚厚的压盖在树枝上,有些脆弱一点的枝杆被深深的压弯了下去,风一吹,便哆哆嗦嗦往下落。
那股寒凉的冷意四面八方的传来,溪水旁相拥的两道雪白身影却洋溢着幸福和温暖,或许是想要宣泄那久未曾触碰的温情,在这一片寒风呼啸着,他握着她的细腰,艳血红唇紧紧的覆盖住她的双唇。
这一次,与以往的几次似乎都有所不同,他吻的有些深窒,修长有力的手紧扶着她的后背,微微发凉的唇瓣在她唇上肆意吸吮,一遍遍品尝着她的芳香。
叶飘飘感受到他的热情,呼吸有丝微微的喘息,亦并不像以往那般抗拒,反而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一边承受着他的宠爱,一边微微挑眉,戏谑地回吻他,小巧的舌一点一点擦过他逐渐火热的唇瓣。
她的回应几乎令澹台逸受宠若惊,凤眸轻轻睁开看着近在眼前的绝色面庞,却不料她的双眼也在此时睁开,望进他幽暗的眸底。
那双美眸里凝聚起了一缕缕的戏笑,她眉眼弯弯,微张嘴含住他的唇,调戏的咬了一口,澹台逸凤眸一颤,那眸底似卷起了暗潮,无边无底的幽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在她即将要松口的瞬间,立刻反客为主,含住她的双唇。
微一用力,舌尖便翘开了她的皓齿,迅速占据只属于他的清香领域,开始攻城掠池,灼烈而火热的掠夺,带着微微压抑的疯狂,唇齿津液相抵,一寸寸覆过她所有的美好。
她一旦回应,便会得到他越加肆意而狂乱的掠夺,呼吸也因这高涨的而渐渐粗重起来,叶飘飘身子有些酥软,紧紧的靠在他怀里,隐忍的喘息声再也压抑不住,轻轻的嘤咛了一声。
他火热的唇立刻往下游移,滑向她的脖颈,轻轻咬着吮舔,叶飘飘的嘴唇获得自由,立刻微喘着大口呼吸,那被占有过的红唇艳似滴血,带着轻微的红肿,似熟透了的樱桃。
他的呼吸喷薄在脖颈,一阵酥酥麻麻的细痒……
他似是还觉得不够,大掌滑进披风,往上逐渐滑去,去解她紧扣的披风系带,忽地,她感觉到那双手一顿,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突然闷哼了一声。
那声虽轻,却好似十分痛苦。叶飘飘察觉到异样,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向他,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移,却见他的腹部鲜血淋漓,染透了身上的大片衣衫,鲜红的血渍还在一点点往外侵出,沿着黑色的袍子缓缓往下滑落。
是伤口完全裂开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叶飘飘便想到了为她所挡的那一记剑伤,她凝起眉,惊诧道:“澹台逸,你的伤……”说罢,她赶忙去扶着他。
“别管它。”
一声淡定自如的回应,她刚扶上他的手臂,却不想被他猛然一拉,紧拥在了怀里,他的唇又肆无忌惮的压了下来,叶飘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狠狠一口咬在他唇上,将他推开。
他却不依,双手抱着她不放,叶飘飘心中担忧,不由恼怒道:“放开我!”
“继续……”
说着,他又吻向她的耳垂,叶飘飘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赖皮的时候,霎时竖掌为刀,朝他后颈斜劈而下,可她的意图,又岂能瞒过身前这个危险的男人,转眼就被抓住了手。
叶飘飘只得使劲的推开,脱口而出的怒吼道:“澹台逸,你要再不放开,以后休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这句话一出,男人的身子僵了一瞬,不甘不愿的抬起头,看着叶飘飘,一双幽深而尚不焉足的凤眸轻微眯起,清润而独特的嗓音夹着些许沙哑道:“飘飘……这点伤不碍事。”
他的话刚说完,就让叶小姐横了一眼,道:“你若受了伤,还怎么保护我们母子。”这个男人分明重伤在身没有痊愈,却偏偏为了她千里跋涉赶到这里来,不顾身上的伤口,妄动内力与傅凌天对抗。
想必是那时候裂开了伤口,而方才……那般激烈的动作……伤口便完全的撕裂!
禁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叶飘飘有些暗恼他从不爱惜自己,不去看他一脸不满压抑着恼火的微妙神情,撕开他的衣服,捡起地上的流冰剑,利用寒冰替他凝固住伤口的血迹,然后撕下里衣袖口给他捆绑起来。
她绑的很紧,钝钝的疼遍布他的腹部,这是夏国的人给他的剑伤,从醒来到现在,他一刻也不停息的由大燕赶赴到西楚,伤口便因长途跋涉从来没有完整的愈合后,又因与傅凌天大战,这伤便撕裂的更厉害。
只是……能得到她的关心,这疼痛便又似乎值得了!
叶飘飘的处理有限,这里又天寒地冻的,若让他染了风寒,伤口便永远也别想好了。
想到此,叶飘飘便扶着他朝远处的出路走去,寒风吹拂,她握紧了他的手,笑着问道:“绝不放手?”
他明白她的意思,垂眸望着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绝不放手!”
==
大燕国,飘渺山庄。
那独一无二的云中仙境,既便是西楚那般金碧辉煌的皇宫都无法与之相比,飘渺的神乎奇迹。
此时的庄内,宁静而惬意,山庄大的出奇,便连端茶的仆人和婢女都是一身的顶绝武功,但她们却只安安份份的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恭敬的伺候着庄主的母亲。
昔日的柔妃娘娘。
柔妃到庄内已经有数月,对庄内的一切锁碎都已经熟悉,婢女们对她亦十分尊贵,到了她这样的年岁,又经历过大风大浪,她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只想儿子平平安安。
自打澹台逸带走十三卫离开,她的身边便好似一下子空了,虽然时时刻刻都有十几名婢女相围,她却仍觉得空滞,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澹台逸身上的伤。
幸好,有云绯在她身边陪着,云绯是个细心的人,时常与她说些贴己的话,她便也宽慰许多。
可她却没料到,云绯也要离开。
这日,大燕暖和的天气突然转为阴沉,云色黑沉,压抑得似是要坍塌下来,云绯跪在柔妃的脚边,低垂着头,轻声道:“柔妃娘娘,云绯承蒙王爷恩情,在山庄打扰了这么久,现在云绯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云绯今日便要离开这里,柔妃娘娘保重。”
柔妃听得一惊,站起来走上前几步,拉云绯起来,柳眉微颦,问道:“云绯,怎么突然之间要离开这里?在这庄内不好吗?从前在皇宫,你也是一直呆在我身边的,现在皇位易主,你还能回到哪里去?”
云绯顺着她抬起的手势站起,摇了摇头:“云绯回不了皇宫了,可也不能一直呆在山庄内打扰,天下之大,应该会有云绯的容身之处。”
------题外话------
谢谢13059232008妹子的花花哈~~渣情么么哒~~~
好困好困困疯了,渣情要碎觉碎觉嗷呜呜呜~~~
本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