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地政府的领导也都傻了眼,谁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只好先将施工队撤了回来,可这一撤就谁都不再提这件事了,彼此相互推卸责任,一天天过去,这些个事情也都不了了之了。”
“噢,原来是这样。”
“更邪的事情还有呢!”
“还有什么?”
“就在大家都撤出了阴阳岔之后,那个老头儿却带着那个野丫头住到了里面,凡是看到有过往行人,要么催促他们尽快离开,要么留下来住一宿,第二天也要他们尽早离去。有人问他们为什么,他们也不肯说,你说怪不怪?你们说他们这是为什么?啊?”
我和老张都互相看了看。
“所以我说,宁可绕一点儿远,我也不走这邪行的地方。对了!就在前几天,我因为发烧到县城的医院住了几天,正巧看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一个人,也是一个司机,被山区的一个医疗队抬过来了。抬来的时候这个人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据山区医疗队的人说,这个人是被一个小女孩在深夜里背到医疗队的。”
“小女孩?”我不禁愣了一下。
那司机似乎没有听见我自言自语的声音,依然接着往下说:“当时我正好就坐在急诊室的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就见所有过来抢救的医生看到这个人后都非常吃惊……”
“吃惊?为什么?”
“医生也都感到奇怪,说他身上的伤不像是人为的。”
“那这是什么意思?”
“仿佛像野兽般的东西划伤的,而且事发的地方听说就是在阴阳岔的入口处。你们说邪不邪?”
我和老张互相看看,谁都没有言语。难道是他?……我心中揣测着。
“那人后来怎么样了?”老张问道。
“这件怪事也在医院里悄悄传开了,那个司机据说是已经抢救过来,可精神上却出了毛病。好像是被吓的,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糊涂的时候总是喊着什么怪兽呀,救命呀之类的事情。弄得医生也不知所措。清醒的时候也总是一个劲儿的念叨‘纸条呢?纸条呢?纸条不见了。’”
“纸条?”
“医生也问他是什么纸条。可那司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嘀咕‘我还欠客人二十五块钱呢,没了纸条叫我咋还呀!我这辈子都没欠过客人的钱呐!以后我还咋抬得起头去拉生意呀!’”
“这……这是……”
“嗨!这都是钱闹的。我有个同行认识那个司机,据说那个司机家里非常困难,他老婆瘫痪在床上,孩子连学费都交不起,里里外外都忙他一个人。他本人也只能靠着他那辆破车在火车站拉拉黑生意,现在可倒好,这日子可怎么过?唉!他妈的都是钱给逼出来的。哼!他妈的!……”
随后的一路,这个司机便骂骂咧咧地抱怨起来。我在后排座坐着,不知怎么了,心里一阵发酸,眼泪差一点儿就掉了出来。不知不觉地,我微微叹了口气——唉!人呀……
车还在广袤无垠的荒野中奔驰着,车轮卷起的尘土宛如一束黄色的飘带,在这片大地上荡漾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