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过多长时间,就在一天深夜,北镇附近突然发生了一场大地动,我的天!……”
“您说的是地震吧?”
“没错,这次地动实在是太大了,”骆四爷心有余悸地说道,“方圆百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我在废墟堆里被埋了一整夜,好容易第二天爬了出来,赶忙奔向那山上的大坑。结果到那个地方一看,嘿,我当时就傻了眼,那大坑已经被震裂了一条大缝子,足有几十丈宽,坑里的泥水倾灌而出,都流入了附近的江河。自此以后,再也没见到那条虺蜧的踪影。”
“那您怎么办……我是说您后来……”
“唉,还能怎么办。从那时起,我便与世隔绝,游遍万里山河大川,孤身去寻找那些个爬虫灵物,希望能够取到灵珠。可是这些东西真是世间罕见之物,纵然费尽心机,踏遍万里沙海,寻遍河泽雪山,却也不能觅其一二。光阴无情,不想已过百年有余,而我却身老不死。突然有一天,我冥冥之中总想回到家中看看,但当我回到承德,才发现那里已经物逝人非,家里的人都不在了,就连他们的坟地都找不到了。于是我心中茫然,感慨这天下时事变迁,便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走,后来就碰到了你们……可……可谁又能想到这……这世间竟饱含战火铁戈,我大清国已……已经先我一步……”说着,骆四爷的言语开始哽咽,眼眶忽然湿润了。
他缓缓抬头起头,向周围慢慢地环视一遍,最后把眼光定在了离他不远的一堵水泥墙上。
旁边的公安人员一看,赶忙跨了一步,站在了骆四爷和那堵水泥墙的中间。
此时,就看骆四爷呆呆地望着那堵墙,口中默默吟诵道:“去国茫茫,混作天涯絮。无尽黄昏憬晚禽,啸起残阳懆恻。人间最苦离别,怎堪枯陵朽树。身随西风何地?掩尽怀中悲凉。”
说着说着,就见骆四爷猛地将脸一捂,“呜——”的一声大哭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一时间难倾肺腑,老泪纵横。
骆四爷这通嚎,可以说是撕心裂肺一般。哭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把两边的墙壁振得“嗡嗡”作响。
医院主任闻声赶忙走进病房,还以为魏大力已经死了。可近来一看才知道,原来骆四爷靠在椅子上已经哭得不成人样,周围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各位,各位,现在伤者需要休息,请大家都到病房外面。”主任对大家说,随后打开屋门,做了一个请出的手势。此时也许只有这个方式,才能缓解眼下的局面。
众人搀着骆四爷陆续走出病房。大家在病房门口一合计,最后决定留下一名村干部和一名队员陪着魏大力,其他的干部和队员先回工地。至于骆四爷,只能先由公安人员暂时带回了收容所。……
“那我们这位骆四爷后来又怎么样了呢?……”老张看着魏大力。
“大叔,您这腿伤就是那时候……”我问的话和老张问的话猛地磕在了一起。
老人看了看老张,接着又看了看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这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随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偏过头对老张说:“我在病房里躺到了第二天,身上的伤倒是好多了,可还是下不了地。就在吃早饭的时候,一位公安人员气喘嘘嘘地跑到了病房里,问我们看没看到骆四爷?我们也心中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经过那位公安人员一说才知道,原来骆四爷不见了。”
“不见了?……”我和老张的目光都集中在老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