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六老眼昏花的眼盯了清冷的女人半晌时间,然后幽幽的道:“我也不认识!”
“那你问我个球?”茅真黄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他莫的来这么一嗓子,他还以为这老东西专好这一口呢。
“别看长的漂亮,但她身上那股臭味离着这么远我也能闻的见,真是太熟悉了!你不熟悉吗?”
翟老六闭着双眼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双方足离着有二十丈的距离好似他真能闻的见一般。
“六宫!”
茅真黄沉着眼皮就是一声低喝。
他也能闻的见,但不是用鼻子,而是大地土属灵气对他的感知回馈。
此女人脚下的土壤深处都被阴气冻了三尺之厚,土属灵气萎钝的比那个女娃身侧还要甚上三分。
阴法!
也只有六宫之修才能会散发出这等生人莫进的气息。
还有那双眼神,与鬼又有何的区别。
“别的本事没有,在晋国边上待了一辈子对这臭味最是敏感,而这个女人走的应是恬昭罪气天宫《黑简硃文》,奔的是华阳天宗真仰宫,明日遇见此人尽量绕着走,恬昭罪气天宫《黑简硃文》与其余四宫不一样,走的大阴术之路,咱们这等小宗出来的还没那个本事抗这等法。”
“她是要趁着华阳天宗正录换个出身,用封正之术将她彻底洗白!”
茅真黄盯了两眼清冷的女子对翟老六就是一低声。
这个女人不简单!
敢这么干的人定有一个牛逼的过去,要么是得罪了六宫什么强大人物,要么就是什么仇杀血恨逼的她不得不走这一步。
“上宗就是上宗,更是神奇的封正之术,世间除了华阳天宗可是连阐幽薇都洗不掉六宫的阴法。”
封正之术不仅神奇,还威名赫赫!
看看永河子能搬动山魂的本事就知道了,煌煌的一门大术。
连法器都不需要,只凭一双大手就可撼持有金丹之宝的六宫魔胎修士,更能将冠都生生撞的卷了刃。
茅真黄四扫一遍广场,然后将目光盯在北侧一名着盔甲的壮硕身影上,“想这么干的可不是那女人一个!”
好个华阳天宗正录,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那人出现在这正常!”
“泰谅事宗天宫的影子那么重还正常?”茅真黄对着翟老六一声疑惑。
此人一看就是个杀才!
身高九尺壮硕如牛,一身黑漆濒水山泉甲,手持两短战兵,身上杀气重的堪与他有的一拼。
“西重城的康家之人出现在华阳天宗不正常?”
“呃.....现在属于赵国!”
这座城茅真黄曾经守了五个月,但最后让永河子大神拱手送给了赵国,翟老六这么一说他还是知道的,他记得当时从这座城里逃出来之时,西重城只剩下本地康家之人还在负隅顽抗。
但之后康家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当时大梁西北地五宗修士这一退,接连退到荡芒山下才堪堪止住这种颓势,大军也不会去关心一个小家族人的死活。
而看眼前此人的出现,似乎意味着当时的康家也并没有忠贞到全部战死的地步,城破投降的几率很大。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给他们这群撤走的人表演的几率也不是没有。
“这个家族走的就是六宫体系,而修阴法也不代表是行走于黑暗,康家就是这个例外。
况且此人能来也说明康家的心还在大梁,就算此人是个废物,老夫感觉华阳天宗也会为此人开个绿灯。”
“必进?”
“差不多!”
“啧啧~我算是知道什么是后门了。”
华阳天宗有后门,但只为值得的人开!
五宗之人够这个身价吗?
四个月前沈浩歌的杀伐行为足以说明五宗的身价有多不值钱!
当年也许与华阳天宗宗战之后可以,但现在的五宗在华阳天宗眼中早不如前。
旧不如新!
放眼天下,任何地方皆通的道理。
新人才会有有价值,而老人只会顺从再顺从。
就比如蹭到茅真黄眼前的这个瘦弱修士,对方手中持着一张信笺对他恭谨的弯着身子。
这就是后门!
有人认为他这身肉值得与康家并在一列。
而从对方衣衫内黑色嵌金的边角看去,茅真黄就知道对方来自哪里。
“沈浩歌让你来的?”
茅真黄没接信,而是对朝对方手上的信上看了一眼,这是一封没有赠款的信。
“只管送信!”对方声音很低,犹如对方腰身一般的低。
“别为难他!”
翟老六望了望茅真黄拧成包子的脸,沉思片刻后对他道了一声。
“将这个带回去,就说有人让我送他的礼物。”
茅真黄瞥了翟老六一眼就是声哑笑,然后掏出王栋真给的须弥戒指扔给对方,世间最懂人心的永远是他身前这个秃子老倌。
不过也省了一番尴尬的见面,还算不错的事情。
“原话带到!”
这名瘦弱的身影收起须弥戒指也没抬头,道了一声三蹭两蹭的又再次消失在人海之中。
翟老六看着对方消失的身影,转首对茅真黄唏嘘的道:“一年的时间,没想到你茅胖子居然能混到这个地步。”
活了大半辈子心智早已超群,他哪里还不知道这封信出现在此时意味着什么。
简直是天机!
“你用一年的时间活成了鬼,而我也活成了鬼,可能不是一样的鬼,但都是鬼!”
茅真黄拆开这封信看了一眼,信的内容很短,只有四个字。
“懂!宗门就是一座大染缸,所以你我来这里与曾经的一切做个了断。”
谁让人羡艳的东西都不是白来,身后的付出也不是所有人都看的见,翟老六懂茅真黄是一个什么人,当然,这也是他曾经教给他的东西。
茅真黄对着手中信笺琢磨半晌,然后抬头对翟老六问道:“华阳天宗分内外门?”
“不仅!还有亲传。不是一份那种信?”
翟老六听着对方的疑问有点好奇,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外门即可,就这四个字!”
茅真黄摇了摇头,按照翟老六所言这封信也算是个后门。
但与明日的正录没有半毛钱关系,似乎是事关他进入华阳天宗之后的安排。
“只要你进了华阳天宗,未来将有个好去处!”
茅真黄对这贼秃子翻了一个大白眼,对方话后有话!
止住的后话是:没进去丫的一切都是白搭。
“我对此并不关心,告诉我华阳天宗外门、内门还有亲传的区别。”
这才是他关心的!
“亲传不用说,最好的路!靠上个化神老祖给其端个茶倒个水,时刻在身边候着,说不上对方什么时候心情好,身上的东西给你漏下三瓜俩枣的你都将受用无穷。
内门也不差,华阳天宗分二十九个部,正录之后是这个身份自己可以去选部,但想去干点端茶倒水的杂活看你以后本事,而外门不用说,华阳天宗让你去哪你就去哪,有想端茶倒水的想法,先迈进内门在说,与咱们这等下宗体系一个样,只是多一个亲传。”
“我终于发现好话从我嘴里出来就变味本事跟谁学得了。”
堂堂亲传弟子何时会不堪到端茶倒水的地步?
在观楼宗这等杂活,内门弟子都不会去干,更别说一个偌大的华阳天宗。
翟老六大笑一声的道:“哈哈~~但别说,只要成为亲传弟子哪个又不是这么干的。”
“最讨厌你就是总揭破美好这一点!不说这个,你知道刚才我用何种方法感知阴气的?”
土属灵气的回馈很费劲,远不比神识来的快速。
而不想让对方感知到窥探,茅真黄这种方式绝对算是最有效的,但放眼这片广场之中都可能找不出十个极致单灵根来,就算这种人全找出来,也从中找不出来一两个还观过道言的单灵根。
而眼前的这老秃子可是比他还有迅速便捷的方法!
“先天极土单灵根!”
“啧啧~眼也不花啊!”
翟老六斜眼道:“屁!相处十二年,你什么我不了解?”
“我这等天赋才费劲的感知到,你丫的过七灾筑基时候上天给了你什么天赋?”
这老东西妥妥的仙道基台,但过几灾就不知道了。
“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头子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抗不扛这群年轻人折腾,我都可以当他们爷爷了。”
翟老六有点忧愁!
他想过上这座山难,但从未想过上这座山这么难,更不知道凭着手中那把破烂的短横刀能不能砍出一块自己的容身之地来。
“不问骨龄,不问岁数,只问天道基台越高几层。”
“也是!”
“那是几层?”
“七层!”
“就七层?”茅真黄有点不置信,这老倌绝对是大梁西北风第一人。
茅真黄要不是跟他朋友论,大可叫一声师傅,还是亲传的师徒关系。
徒弟都九灾筑基,而师傅七灾?
徒弟似乎拍死了师傅!
“七层灾筑基属于大白菜?”翟老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货。
“七灾筑基此地最少能拽出百多个。”茅真黄有点失望,溜了的傅雷那种货色都是七灾筑基,别说像未秋这种人。
听完茅真黄的话翟老六顿寞了半天,然后带着三分寂寥的道:“穷苦了一辈子,我没胆子过饥馑之灾。”
茅真黄知道,自己一席话似乎有点伤了这老倌,没有那等见过世间珍馐的经历又怎能抗住那般的诱惑,他当初都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来的那种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