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此话,纷纷转过头来。
浓眉金衣老者略一停顿,继续说道:“贺一鸣在南方拥兵自重,养精蓄锐,日渐壮大,已成大患,有雄主气象。
而眼下,北方战乱未定,燕皇初登大宝,力有不逮,无暇顾及南方,但我听说,燕皇早就关注了锦绣城之变,对这个贺一鸣颇为忌惮,为此焦头烂额。
所以,燕皇与贺一鸣迟早有一战,不如我们五个帮助燕皇迅速平定北方战乱,再助燕皇挥兵南下,扫荡乾坤。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借助燕皇大军打败贺一鸣的兵马,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之后要杀要剐,还不是轻而易举?”
听了这番话,老太婆四人忍不住互望一眼,表情各异,纷纷露出沉吟之色。
“阿弥陀佛,贫僧以为此计甚妙。”大和尚哈哈一笑,说道。
“为了杀一个人,竟然要如此大动干戈。”白眉剑客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语。
“就这么办吧。”大肚老者呵呵一笑道。
“好,这次就依北霸王的计策。”老太婆想了想,点头道。
“事成之后,那十枚灵莲子,我们五人平分。”浓眉金衣老者见此,颔首道。
很快,五人下山向北行去。
……
数日之后,贺府忽然请来神医葛回春。
大美人赵玉冰身体欠佳,疑似伤风感冒了,贺亦儒格外重视,特意去请了葛回春过来给瞧瞧。
“赵小姐只是偶感风寒,按时服药,静养数日即可。”葛回春为赵玉冰把脉之后,开了一副方子,笑着说道。
“多谢葛神医。颖慧,替我送送葛神医。”赵玉冰脸上蒙着面纱,带着微微的咳嗽说道。
颖慧送走了葛回春。
片刻后,葛回春进入贺亦儒的书房,待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离开贺府。
不知为何,贺亦儒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额头上全是冷汗珠子,急匆匆传唤李典。
兰兰来到贺一鸣的房间,冲他行礼笑道:“公子,葛神医已经回去了。”
贺一鸣抬起头来,淡淡问道:“我爹怎么样了?”
“老爷他……”兰兰低着头,神情有些古怪,一副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模样。
见状,贺一鸣心头了然,道:“让李典回府吧。”
很快,李典从城主府赶回,直奔书房而去。
“老爷,可有什么急事吩咐?”李典看了眼贺亦儒,低头行礼。
“究竟是谁允许赵玉冰住在我们贺府的?”
贺亦儒干咳一声,脸上浮现一股莫大的无名怒火,寒声喝道。
“老爷,燕皇登基之后,赵玉冰便是名门贵胄,奇货可居,她在城中无依无靠,我们略微施以援手,无疑会结下一场奇缘。”李典不慌不忙地回道。
“哼,一个残花败柳,哪来的奇货可居?”贺亦儒一脸郁结地吼道。
“老爷,这话是何意?”李典挑了挑眉,满脸惊讶地问道。
贺亦儒沉默半晌,压低声音道:“刚才葛神医告诉我,赵玉冰身患‘花柳病’,虽然还处在潜伏期,但已经有了传染性。”
李典神色大变,愕然道:“老爷,你和赵小姐有没有同床……”
“没!我向来洁身自好,岂会随随便便与她做出苟且之事。”贺亦儒当即摇了摇头,一脸万幸后怕的样子,说道。
李典顿时松了口气,终于恍然过来,沉声道:“此女不洁,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贺府了。”
贺亦儒有些纠结,为难道:“我与赵小姐相处还算融洽,别人都看在眼里,突然赶她出府,会不会惹人非议?”
李典问道:“赵玉冰患了花柳病一事,可曾传开?”
“没有,其实葛神医也只是通过一些征兆,凭借多年行医经验,预判她患了花柳病,距离爆发应该还有段时日。
这种不治绝症,葛神医也无可奈何,自然不会乱说,甚至没有告诉赵玉冰,却是特意提醒了我一声小心,我这才知道这件事。”贺亦儒认真说道。
李典明白了,道:“那就好办了,老爷可以暂时离开贺府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会想办法将赵玉冰送出贺府,只要妥善处理,保证不会让老爷的名誉受损。”
贺亦儒神色一松,道:“好,那交给你办了。”
片刻后,李典不紧不慢地来到贺一鸣房间。
“公子,老爷让我将赵玉冰尽快送出府。”李典行礼笑道。
贺一鸣没有一丝意外,调侃道:“在名节面前,美色对我爹而言,真是一文不值啊。”
李典略一沉吟,奇道:“公子,赵玉冰应该还是处女,你究竟是怎么让她患上花柳病的?”
“花柳病传染性其实非常强,只要长时间接触花柳病人,就有可能被感染。我找到一位重度感染者,让她穿一穿赵玉冰的衣服,再拿给赵玉冰去穿,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贺一鸣淡淡一笑道。
李典神色变了变,脊背感觉有些发凉,苦笑道:“那接下来怎么处理赵玉冰呢?”
“将她送往国都,送给燕皇。”贺一鸣嘴角微微翘起,语气毫无一丝感情。
当天,贺亦儒忽然离开贺府,前往南山寺礼佛,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两天后,李典来到西苑,见过赵玉冰,含笑道:“赵小姐,燕皇君临天下,念念不忘故人,特派人过来迎接赵小姐入国都谒见。”
“接我?”赵玉冰吃了一惊,然后眉头微蹙起来,诧异道:“不会吧,北方战乱还未结束,燕皇就派人来接小女子?”
“燕皇大军捷报连连,平定战乱势如破竹,大局已定,自然要论功行赏,这不就想起了赵小姐?”李典平静说道。
赵玉冰依然半信半疑。
但李典不容分说,直接道:“请赵小姐收拾一下,马上前往国都,莫要误了行程,不然,惹燕皇不快,贺府上下可是万万担当不起。”
赵玉冰见此,越发起疑,道:“请让小女子与老爷辞行……”
“不用了,老爷得知燕皇召见赵小姐,心知你们从此天各一方,有缘无分,伤感之下,决心在南山寺修行一年。”李典打断道。
赵玉冰心头一凛,却不动声色,挤出一抹笑容,沉着道:“好,小女子马上就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