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旷野之上弥漫着未散的尘嚣,风尘掠过带起阵阵扑面的血腥味,浓郁的让人欲呕,又像是鬼哭。辽阔的大地已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厮杀中化作一片狼藉,木石尽无,一片死地,放眼望去,无数纵横交错的沟壑将这片土地切的四分五裂。
而碎片下,掩埋着无数残肢断臂,无数亡魂。
这些全是此此一役死于原始天魔之手的魔族大军,数已是数不清了。
天空阴云笼罩,昏暗无光,一片愁云惨淡。
只是,却亮着一颗紫色星辰,星光大亮,好不神异,而它旁边,一颗邪异妖星正在飞快黯淡,而后彻底不见。
视线拉进,却见旷野中心有一柄骇人黑刀正贯于土中。
“出来了。”
帝辛眼神微凝,手已松开,撤步而退。
他一说完,只见一尊魔影自刀下一堆血肉中窜了出来,魔气一散遂化作缕黑烟沿着刀身攀附而上,粗细如蟒,晦暗不明,诡邪非常。
这便是大天魔的残魂,这无数年来天魔功当世无人能够修成,唯独原始天魔一人独登顶峰,久习之下,所凝魔性已是令它再聚魂魄,倘若老魔不死,只怕要不了多久这大天魔便会借他身体重临人间,仅此役所死生灵便不难看出到时必是泼天大祸,人间浩劫。
如今魔魂再现更加放不得,若不然指不定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原始天魔。
是故,帝辛才有了这个打算。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惊惶刀的不凡后便生起的念头,此刀受日月精华洗炼早已非是凡物,正好用来行镇魔之举,更能再添此刀之势,一举两得。
至于成败与否,便看此法了。
似觉察到不妙,就见那黑烟流窜之下忽的脱离惊惶直朝最近帝辛扑去。
它为残魂,若无凭依必是不能久存于天地间,否则也不会一直匿在原始天魔的体内,此刻老魔身死,分明是想再找新的依附之人。
然一道可怖刀意却是横飞渡来,将它重新逼了回去。
“终究不过是一缕苟活的残魂,若你聪明这便是一场天大的造化,待孤王一统此间后你随我征战天外诸天,若不聪明,永镇惊惶!”
“啊~蝼蚁,你敢威胁我、”
魔魂中隐隐传来一声怪戾嘶嚎,旋即竟是遁入惊惶之中,黑刀瞬间魔气森然似化作一柄绝世凶刃冲天而起,像是想要遁向远方。
可飞起一瞬,却已被帝辛隔空摄住,惊惶瞬间定在空中,悬而不坠,只能不断挣扎,如一条网里的鱼儿。
一旁再行过来道身影,青衫飘动,只是一步,他人便已到了帝辛面前,抬头眯眼一瞧天空不住挣动的惊惶,体内刀意瞬间勃发,一分为七,天空中但见七股非凡气机如跗骨之蛆般罩在了惊惶之上,似是化作一方囚笼。
甫一融入,就听得惊惶之中传来一声痛苦嘶吼,刀身上魔气缭绕,大天魔意欲挣扎而出,可那七意交织如网,却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刀意与魔气碰撞间,只见惊惶不住飞旋转动。
姬神秀在旁牵制魔魂,而帝辛则是趁此机会出手封镇,但见他脸色忽而一白,张嘴一吐,口中瞬间吐出一股血水,紫意纯粹到了极致,竟是隐透金光,非比寻常。
那紫血出口,非但没有落下,反而悬在帝辛面前一分为七,紫金光晕流转,摄人心神。
这是他以阴阳五行之力所凝的一口精血,其內不但蕴含了他自身盖世无双的帝气,且还有霸绝天下的刀意,而后,只见他双手一拨,心念一动,七股紫血自成玄妙,立时如活物般急窜向惊惶刀。
姬神秀见势收劲撤走。
遂见黑刀一震,七股紫血已然落在了惊惶刀上,二者一遇,血水竟未溅落一滴,而是似七条龙蛇般各自攀附在了七处位置,转瞬便渗入了刀中,烙印出七个紫金印痕,玄妙非常。
印痕一现,只见正想趁姬神秀收劲之机冲出的魔气立时似被浇熄的火焰般不住收敛回刀身之中。
“不~”
嘶吼再起,一尊模糊魔影忽然于惊惶刀上浮现而出,然亦在同时,那七个紫金印痕立见夺目光华流转,彼此连贯,困锁魔魂。
“帝辛小儿,凭你也敢妄想奴役本尊,待我重临人间,必将血洗大商,屠尽人间,已报今日之仇。”
眼见自己一代群魔之主即将要化作这黑刀之灵,大天魔竟是不要命的催动魔气,一时间惊爆四起,竟然隐有脱困之象,引得天地精气暴动冲击,一时间电闪雷鸣,飞沙走石,魔威当真盖世难匹。
姬神秀眼中精光骤凝,残魂仍有如此威能,此魔全盛之威当真是盖世难匹。
但,此刻终究不过是个残存苟活之辈。
他踱步而出,背后发丝霎时扬起,冷声道:
“老鬼,今天若让你逃了,我姬神秀的名字从今往后倒着写。”
言语将毕,双脚竟是缓缓离地浮起,直至与惊惶平齐,而后,张手一抬,却非向着面前的惊惶刀抓去,而是朝着天空的紫微帝星,此刻帝辛历经惨烈大战,拼着封镇此魂已是余力将近,这星光自然也渐渐黯淡。
然他丹田之中金丹骤转,滚滚磅礴气机陡然如海宣泄,赫见紫微帝星之力竟被他以盖世功力吞吸引下,一分为七,灌注入那七个紫金印痕之中,一时间帝气大涨,紫光大胜,魔气势弱。
僵持不过三两呼吸。
“啊、我为大天魔、我是群魔之主、我不甘、”
任它如何盖世,此刻魔气却是无法阻挡的重新退回惊惶刀中,魔影亦是散去,嘶吼渐消,而后坠入土中,不复动静。
落地之余,刀身上竟然浮现出无数繁复魔纹,妖邪诡异,狰狞可怖。
帝辛抬手一擦嘴角血迹,沉凝目光一扫面前的黑刀,右手已攥了上去。
刀柄一入手。
竟引得天空雷电大作,狂风呼啸,异相惊天。
绝世凶刃,至此出世。
……
“老爷,二老爷不和咱们回去吗?”
熊顶天半蹲坐在那里背后背着个竹篓子,嘴里也不知道吃的啥,腮帮子不停鼓着,这般惊天变动,亏它也能视若无睹的吃东西。
姬神秀瞥了眼远去的帝辛,顺手自竹篓里拿出个包子。“不急,他有他的事做,咱们有咱们的事!”
说完,一人一熊却是转身走入虚空了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