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在我的面前,有一位端坐在华丽木椅上的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穿着纯白色的洋装,头上别着白色花边的发卡,与她那深黑色的卷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对着我。
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她:“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母亲。”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你仅仅是为了存在于这里,而存在于这里罢了。”
贵妇人,不,母亲的声音,很温柔,但是母亲用她那如此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我难以理解。为了存在,而存在?
“母亲”我呼唤她,她点点头,我感觉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因为我拥有了自己的母亲,我是个拥有亲人的存在。
“母亲!母亲!”我哭喊起来,像小婴儿渴求关心一样哭喊,试图到母亲的身边去,可是无论我怎样地努力,我都没有办法接近母亲哪怕分毫。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有可以用来向母亲那里伸出的手,没有可以用来向母亲那里接近的脚,就连用来思考的头也没有我的身体,并不存在,我,并不存在。
“我不存在,我只是个虚无的幻想罢了。”我用不存在的眼睛哭泣,明白了母亲之前那句话的意思。我是为了存在,而存在的东西,我存在于这里,只不过是我虚无的幻想罢了。
“你在说什么呢,傻孩子?”母亲优雅地站起身来,向我伸出手来,“你存在,你当然存在了,现在,你不就正存在于我的面前吗?”
你看不到吗,你那双稚嫩的小手?母亲这样问我。
于是,我看到了,我回应母亲而伸出的那双手。
你看不到吗,那身上穿着的,只有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殿下们才能够穿上的漂亮礼服?
于是,我看到了,我身着比母亲大人身上穿的那件洋装还要华丽的可爱的公主礼服,脚下,踩着被擦拭得黑亮的公主鞋。
“你忘记了吗,你有着一头金色的秀发,束着两只马尾,你的美貌,能叫世上所有的王子为你着迷?”
于是,我用双手试着去抚摸自己的脸颊,柔软的触觉,微微的热量。
“那么,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孩子?”
“我的名字,是,爱丽丝·基尔曼(alice·killan)!”
我昂首挺胸,念出我那引以为傲的名字。
母亲的手,抚摸着我的头,母亲,在为我想起了本该就属于我的所有而欣慰,为我真正地存在于了这里,存在于了这个世界而喜悦。
“来,各位,奏乐,为我的孩子的诞生而庆祝吧。”母亲缓缓挥动起自己的手,身边便传来了让人不得不沉浸于其中的美妙乐声。环顾四围,数不清的白色兔子们在使用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一齐专心地奏响只有童话故事中才能出现天籁之声。
“母亲,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啊?”
“你在说什么呢,傻孩子?它们啊,不是一直都存在于那里吗?”
“是啊,我差点给忘记了呢。”
它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存在于那里,带着乐器,为了庆祝我的诞生而准备好了悦耳绝伦的音乐,耐心地等待在那里,我相信。
绝对的相信,是绝对之魔法的基点。相信,也是,一切魔法发生的前提
“”被鲜血所沾湿了衣裳的他,挣扎着向我伸出了手,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像那时的我一般,“爱丽丝”
理所当然地,我握着了他伸出的手,作为他所最爱的女孩,我,不可能就这样放下他一个人,让他一个人就这样孤单地死去的。
“救救我”见我握着了他的手,他如同抓出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拼了自己还仅剩的一丝丝生命,向我,央求救赎,恳请解脱。
“没关系的,我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即使是死,也是一样,绝对,”我依偎进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暖,“就在这里,我会和你在一起,一起,死在这里。”
话说到这里,我感觉到,他开始尽自己的全力要把我从他的身边推开,嘴里还间间断断地吐出一段又一段含糊不清,叫人没法听懂的字样。
他,到底在说什么呢?听不清,不过那也没有关系。
他只是想告诉我,他不害怕死亡,不想让,我,随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为了他而白白丢掉了自己的性命。我相信,绝对。
即使他已经无数次地背叛了我,我还是相信,我相信,我永远都是他心中所最爱的那个人,绝对。
我会永远爱着他,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还会爱着他,绝对。
我与他的爱,被施予了绝对之魔法,绝对不会消逝。
“从今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哦,绝对。”
时间就这样过去,直到我们都忘却了自己的存在,我们还是深深地爱着彼此。
再一次睁开自己的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树海之中,身边的一只小白兔,正缓缓地拉着提琴,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还有,他,此时此刻,正与我一起享受着这份祥和的光景。
他:“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你在说什么呢,笨蛋?我们,不是一直都存在于这里吗?”
轻轻的笑声。
是啊。
简朴的回答。
我与他,相依相偎,定下了绝对不会再离开彼此的誓言。
我与他的相爱,是绝对的魔法,因为,我是,绝对之魔女—爱丽丝·基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