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男人就是得到消息赶过来收网的胡红深。中?文网?w?w?w?.
说起来,余浩在他心中是个地位很低的角色,甚至是非常看不起的角色。当初,余浩欠下了他手下一个“码头”的钱还不上,从家里偷出一幅据说值二十万的绣品抵账。
“码头”不懂行,不相信巴掌大小的布料值二十万,于是去问胡红深。
胡红深虽不是特别懂海绣,但他跟着戴金星一起时接触过这个东西。曾经看着戴金星花十万八万的买下过绣品送人。
后来他拿这幅绣品去找行家鉴定。行家说有人喜欢的话,至少值三十万;没人喜欢,几千块都不值。
胡红深一听,大喜,屁颠屁颠的把这幅绣品送到戴金星家中。戴总最喜欢搜集这种价值“另类”的礼物送人。特别是一些当官的,送钱金送钻人家不敢收。毕竟市场价值摆在哪儿。一旦出问题了,想狡辩都没地方说去。
但是古董艺术品就比较容易混淆价值了,特别是一些另类冷门收藏品,比如,景华独有的“海绣”珍品。几万的绣品说它只值几百也可以。实在不行还可以说很早花小钱卖下的,是后来才不断升值的。
戴金星当然很喜欢,并夸奖了胡红深一番。
于是,胡红深把余浩纳入自己麾下。本来只是希望余浩能偶尔从家里偷点绣品出来,但后来却延伸出了另一大好处。
其实也算是错打错着。一次,一个外地女游客来到余家的海绣店,不小心弄脏了其中一件价值三万的绣品。余浩恰好在场,他要求赔偿,女孩子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大汉脾气暴躁,反口说是店里做的笼子。
余浩搞不定,给他的大哥胡红深打电话。
胡红深赶来后现,这个女顾客是个新婚少妇,而且颜值不低。他当时就动了歪心眼。h道红道一起出马,把这对新婚夫妻吓得半死,老公行政拘留三天。当天晚上他便遂了愿,把这位轻熟嫩少妇弄上了他的大软床。放开来玩了两天才放人。
这以后,他便多了个心眼,只要看到喜欢的,难以上手的轻熟人q,便想办法引来余家的海绣店。在高额赔偿和h白两道的威胁之下,基本不会失手。
这一次,他想不出对方有什么能耐翻盘。常平的客人怎么了?该赔钱一样得赔。况且姓常的现在失势,他想踩照样踩。踩了顺便出出气。
要说起来,胡红深的身材外貌都不差,脸部棱角分明,身材很是醒目,加上“道上”厮混多年造就出来的“气场”,当他出现在海绣店的门前时,给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小的压力。
有认识他的人甚至偷偷后退。
“胡哥!胡哥!您来得正好,她损坏了我家的镇店之宝,还放泼耍赖!”余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胡红深身前,还不动声色眨了几下眼睛,示意可以按程序进行了。
胡红深干咳一声,冲甘子怡和高霜微笑道:“我们好像早上见过?”
甘子怡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高霜惊慌已定道:“你们景华的风气也太坏了吧,成心讹人……”她现在已经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她的手压根没有触碰绣服的衣袖。衣袖上的污渍怎么来的,是店里的人自己捣的鬼。
胡红深现自己不敢直视甘子怡的眸子,他转向高霜道:“这位小姐。我们既然早上见过,也算有缘。你放心,这事我帮你们出头。”
“鬼才和你有缘……”高霜娇啐一声,冲余浩说:“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余浩当然不怕,他哈哈大笑道:“报警?我已经报了,马上就来!你等好……”
高霜心虚的看了郭小洲一眼,心底又镇定下来,郭小洲是谁,是景华的一把手,是第一号大官,景华的混混流氓敢讹诈谁也不敢讹诈父母官吧。我慌什么劲。她哼了一声,“来就来,谁怕谁。”
高霜的表现有些出乎胡红深的意外,这样的套子他安排了三次,成功了三次。人财两得。每一个被套的对象刚开始或许还强做镇定,但只要他和警察双管齐下,没一一个不认怂的。像甘子怡郭小洲这样淡定的主本就有些稀罕,连一个不经世事的黄毛丫头也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顿时有些疑惑,不会真遇上什么硬点子了吧?但高霜眸子里闪过的一抹惊慌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淡淡一笑,“我说你们两边别把事情闹大,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都不好。另外,你们在这里扯皮也影响人家生意不是,我建议是不是换个地方坐下来谈。有什么都好解决。”
换另外的对象当然巴不得马上离开这座店子,去另外的地方私下解决。高霜下意识的看了郭小洲一眼。郭小洲淡淡一笑道:“还是等警察过来,按法律手续办。”
“真等警察来了,事情就是公对公,没办法私下解决,你们考虑清楚。”胡红深微笑道,语气温和,就像邻里互相唠嗑拉家常一样。
用他的话说,做笼子有层次和水准高低。分技巧和对局面的把握。他先不能吓唬到对方,但也不能没有任何存在感,要让对方顾忌的同时又有求于他。这样他才能从中渔利。
所以,当余浩咋咋呼呼时,他冷声呵斥,余浩马上老老实实闭嘴。
郭小洲很认真看了胡红深几眼。戴金星的一个下手就如此不俗,他对所谓的景华“三大家族”更有兴趣了。
高霜又喷了胡红深几句。
三名警察拨开围观人群走了进来。
余浩马上指着高霜嚷嚷道:“谢所长,就是他们几个,损坏了我店的宝贝,还蛮横不讲理……”
走在中间的一名三十岁上下的警察威风凛凛地冲高霜掏出警官证晃了晃,双眼在高霜和甘子怡身上扫视片刻,沉声问道:“我是景华中心派出所谢国放,请你们跟我去派出所解决问题。”
胡红深马上开口道:“谢所长,我看这女孩子也不像是故意的,能私下调解最好,何必……”
谢国放像是刚看到胡红深似的,惊讶道:“这不是胡总吗?您怎么在这里……”
“哦!我刚上街买个东西,刚好碰到这里生纠纷。”
“胡总既然打了招呼,我不能不给面子。你们如果能友好的解决赔偿问题,我也不想多管闲事。”
高霜大声道:“他们这是讹诈,做笼子骗钱。我根本没碰过绣服的衣袖。”
胡红深和谢国放眉头一皱。如此坚定的胆气?
余浩脸色一变,指着高霜骂道:“你个xxxx,刚才我们几个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这件绣服?难道是我亲自弄脏了它不成?我现在可以多告你一个诬陷罪。”
高霜心中暗暗叫苦。委屈的向郭小洲看去。
郭小洲笑笑说,“你说是她损坏了你家的绣服,请拿出证据。”
余浩大叫道:“我亲眼看见的,还有我们店的员工。小红,小红,出来……”
小红从柜台内躲躲闪闪地站起身。
“你告诉他们,你看到没有?”
在余浩的的逼视下,女店员目露犹豫之色,口中支支吾吾道:“我……我……“然后飞快的看了一眼胡红深。
胡红色的眸子闪过了一抹寒芒。她立刻说,“我……看到了。”
高霜面露失望和愤怒,“你们……是一伙的。”
谢国放对胡红深做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对两名手下坚决地说:“带他们走。”
“慢!”甘子怡目光平静地对谢国放水,“你们凭什么带我们走?”
谢国放严肃说:“你们涉嫌损坏他人贵重物品,我们有权利带你们接受调查。”
甘子怡冷笑道:“损毁贵重物品只是民事赔偿问题,不属违法犯罪范畴,也不属于公安机关的管理范围,你无权带我们走。”
谢国家放脸色一黑,他有些强词夺理道:“我们不解决,难道任由你们在这里闹事,影响公共秩序?”
甘子怡淡然道:“只要不是故意损坏他的财物,无论它有多么贵重都会不构成犯罪,因为刑法只规定了故意损毁财物罪。这件事情只是民事赔偿的问题。当然,他们可以起诉,如果法院判决生效,法院才能采取司法拘留,但这只是执行的一个手段。至少,现在你们这样的做法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
谢国放没词了,他盯着甘子怡,脸色憋得通红。遇上法律专家了?
胡红深挑了挑眉,“按你的意思,就这样算了?”
甘子怡平静道:“算不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这件事情我不会和你们谈,明天等我的律师和你们谈。”
余浩说:“你们要是跑了呢,我找谁?”
郭小洲说:“我们住景华大酒店。两天内都会在。我们走,老婆!”说着他扶着甘子怡起身。一群人异常平静地离开海绣店。
谢国放动了动唇,却没敢下令阻拦。
“甭想逃……”倒是余浩不依不饶地追上去,要去抓高霜的胳膊。
张翔冷冷一笑,忽地伸手揪住了余浩的胸口,将他狠狠推开,告诫道:“别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胡红深觉得机会来了,对方不是认为公安机关无权抓人吗?如果双方动手打架,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抓回去了。他暗暗冲余浩和几名手下使眼色,意思是挑衅对方动手。
可是余浩身体弱,被张翔抓了一把,胸口便隐隐作痛。他有些胆怯不敢上,几名手下一时间还没能领会胡老大的意思。
张翔却聪明地举起双手,冲围观的人群说道:“我没有动手打人,也不会动手,各位作证。他们如果有人动手,我保证不还手……”
胡红深眼眉间露出一丝烦躁,今天的套子怎么就不灵了?对方总能轻而易举破解他的招数。
眼看着郭小洲五人走出海绣店。
余浩和几名手下凑近他身边,“胡哥!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胡红深骂道:“动你麻皮!你们几个钉牢了他们。他们要明天谈,那就明天谈,好好谈谈。”说到这里,他走向谢国放,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谢国放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