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围起来。"随着无情怪人梁坚的一声号令,上百号精壮壮的年轻小伙子立即从四下包抄过来,将白霜鹰团团围在中央,硬是用血肉之躯筑成一道难以逾越的人墙,大有铁壁合围之势。
斗场中的空气紧张得无以复加,一场血脉贲张的生死搏杀即将迸发。
大敌当前,白霜鹰依然镇定自若,俊美的脸蛋上浮挂着一丝轻蔑的浅笑,呵呵的道:"有意思,区区—个白霜鹰,何德何能,敢情有这么多的人来陪葬,真是荣幸之至啊!"
白霜鹰心知度明,帮在陕西屯扎着数千人手,若真要兴师动众来对付自己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千军万马之中,仅凭匹夫之勇,即使武艺通天也无济于事,看眼前这情形,帮已抽调了整整一个分堂的人手,明里有这上百的弟子和几名高手,潜伏在暗里还没现身的恐怕就更难说了。
心念在不断的闪动,他冷冰冰的冲着两丈外的无情怪人梁坚喝道:"看起来,小爷今天是死定了,老狗,有种的你就下令你手下这班虾兵蟹将动手!"
梁坚翻了翻那双黯淡的老眼珠子,狡黠的笑道:"小鬼,帮主另有指令,只要你肯随本座去见他的话,不但既往不咎,还可以将帮主之位拱手相让。"
"什么?老狗,你说什么?"白霜鹰大惊失色,仿佛已经信不过自己的那两只灵敏的耳朵。
两丈之外,无情怪人梁坚皮笑肉不笑的道:"小鬼,帮主惜才,只要你肯答应,帮主的位子就是你的,听明白了吗?"
"老狗,要杀就杀,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白霜鹰心里一阵惶惑,如坠五里雾中,这帮帮主究竟是那路神仙?在搞什么鬼把戏,武力强迫自己入伙不说,还特别许诺帮主的宝座,如不接受,又不惜一切手段毁掉自己,这算什么事?
心念未毕,不由得惊讶的问道:"你们帮主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般抬爱小爷?"
"老夫比你更想知道帮主是谁。"阴森森的笑了两声,无情怪人梁坚煞有介事的道:"小鬼,打开窗户说亮话,老夫比你更不明白帮主发了什么神经,你不过是条乳臭未干的小狗……"
"住口。"仰天一阵长长的冷笑,白霜鹰语意森森的道:"亏你好意思说,身位一堂之主,统帅数千人马,连孝忠的主子都没见过,真令人耻笑。"
一句冷嘲热讽直气得梁坚额上青筋暴起老粗,目眦欲裂,欲骂无语。
"免崽子,别他娘的不识抬举,咱帮主可是说一不二,你要么答应条件跟我们走,要么就死在这里,你看着办!"梁坚身后的一个瘦削如白骨精下凡的黑袍老者越众而出,欺身于白霜鹰的跟前三米处。
星目一瞪,白霜鹰寒声的喝道:"你是什么妖孽?小爷跟你主子说话,你少插嘴。"
那老者嘿嘿的笑道:"我乃岳阳堂左副堂主邵秋生"。
白霜鹰没给他好脸色看,重重的赏了他一句:"凭你这不三不四的跳梁小丑还不配在小爷面前张手舞爪。"
这个叫邵秋生的老家伙铁青着老脸,三尸暴跳的叱道:"小王八蛋,别他娘的太托大。""哼!哼!不是小爷托大,只是好心奉劝你好生珍惜这把风烛之年,免得追悔莫及。"
"小王八蛋,你嘴巴放干净点。"
白霜鹰已经耐不住性子,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痛痛快快的杀个天翻地覆,自己生死倒成了无足轻重之事,他唯一遗憾的是父仇真相未白,仇人还没浮出水面。眼前的形势只能是竭尽全力,放手一搏,若想要自己与这些邪魔外道同流合污,荼毒苍生,门都没有。
于是他心一横,昂首挺胸,斩钉截铁的道:"各位帮的贩夫走卒,小爷没工夫跟你们闲扯淡,要打要杀就赶快动手,迟了,小爷可就不奉陪了。"
那个叫邵秋生的副堂主仍然带着几分规劝的意思,说道:"给你最后通牒,要么答应条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么你就看着办好了"。
白霜鹰呸了一声,道:"小爷不希罕尔等鼠辈的荣华富贵。"
"哈哈哈哈…让我来收拾这个不识相的小王八蛋。"一声断喝传处,又一个面带杀气的老家伙咄咄逼人的迫了上来。
白霜鹰真懒得给他废话,干脆来了一句:"老狗,赶快通名领死!"
"我乃右副堂主王标。"
"那好,你们左右副堂主一起上!呆会儿在阴曹地府也好有个伴。"
此言一出,直气得两个老家伙老眼尽赤,口吐青烟。两人好歹也是帮的上流人物,怎么经得起在上百的弟子面前被人羞辱。何况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帮主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把他视为绝世帅才,甘愿让位于贤,想来真是—件千古奇闻。
两个副堂主怒发冲冠,正待发作。
"两位副堂主请稍安勿燥,看我们来收拾这兔崽子。"这时候,人群中跃出三个乱发蓬面,满脸横肉,凶悍粗鲁的绿衣中年大汉,他们各持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气焰嚣张的迫向白霜鹰。看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就知道是三个香主。
"慢着,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左副堂主邵秋生伸手阻拦已是不及,三个不知厉害的家伙一齐凶猛的冲向白霜鹰。
白霜鹰早就蓄势以待,他们既然不知天高地厚,那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电光石火之间,三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挟着虎虎的劲风已威猛的撞来。
"给小爷滚回去"。白霜鹰的那声冷喝还没落下,电剑先一步出鞘,高山流水似的划了出来,四周激起一片雪亮的剑花。
"铿…铿…铿…"连串金刃碰鸣声刺人耳膜。
随着三声悲惨的闷哼,三个香主齐齐踉跄的朝后倒退出数十步,还差点儿刹不住身躯。
白霜鹰傲然卓立,如峰如松,俊俏的脸面上毫无血色,乍看上去,像活了一尊惟妙惟肖的蜡象。
三个香主满腔热血,自告奋勇的冲杀头阵,那曾料到仅一个照面就被震得气血翻滚,骨肢欲散,满脸的横肉一阵剧烈的抽搐,脸色更是凄厉如鬼。
一招得手,白霜鹰斗志昂扬,盛气凌人的道:"方才只是给各位一点点小小的教训,现在可要让各位尝尝血溅八尺的味道。"那声音阴冷得宛如冬天里的凛烈寒风。
右副堂主示意那三个丧家之犬的香主退至一边,然后抢步迫近白霜鹰跟前三米处,嘶哑的吼道:"小王八蛋,别他娘的口吐狂言,看老子来收拾你"。
白霜鹰右手斜扬着长剑,暗运五成真力,胸有成竹的道:"出口成赃,既然你存心找死,小爷就成全你。"
"他娘的,老子就偏不信收拾不了你这小王八蛋。"
"那你无妨试试看。"
"小王八蛋,老子****娘。"人随骂声,右副堂主王标猛然抖出鹰形,顿时幻成一片寒星,疾风迅雷般的罩向白霜鹰。
这个老家伙的术果然不俗,白霜鹰的多处要害均在他攻击的范围,可谓致命,若换上等闲的高手委实难以应付得过来。然而,白霜鹰乃剑道中的奇才,当然与众不同,他那纤瘦的身躯原地不动,轻轻挥出右手之间,那柄细长而锋利的剑刃一格、一挡、一架,一招三式不但一气呵成,而且快得有如电光石火,常人只看得见一道雪亮刺目的剑光掠空而过,排山倒海的剑气撕空发出刺耳的锐啸。
两条一白一灰的人影,一柄一把利剑相互接触、碰撞的那一瞬间,旋即撕裂开来。
"哎唷"。一声撕裂的惨呼声中,那右副堂主王标跌跌撞撞的狂退出数十步,双手拼力的用拄向地面方才拿桩站住,身体躯干猛烈的摇晃着,胸膛、腹部,小肚迸发出三股细小的血箭,砰的一声栽下就一命呜呼了。
而白霜鹰只那么轻微的晃动了两下就戛然而上,血珠滚滴的长剑向下斜垂的拿着。右副堂主王标只一个照面就完事,不知不觉中,身上被白霜鹰那奇、准、快、狠、辣、毒的剑锋凿开三个细细的血眼,不能不让在场众多的帮帮众心胆俱寒。
场中登时哑雀无声,死寂得落针可闻,但空气中始终透着无边的血腥之气。
白霜鹰得理不让人,声色俱厉的喝道:"怎么样?还有那位不服气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
这一句轻蔑到顶点的话语倒激发了在场所有帮众的同仇敌忾之心。
"弟兄们,给我上"。左副堂主邵秋生气急败坏的振臂一呼,四周立马扑上二十余个不要老命的弟子。
"你们识相一点,别逼小爷大开杀戒"。白霜鹰狠喝一声,以示警告,但这些头脑发热的年轻小伙子铁了心要豁出命来拼一拼,白霜鹰好心好意的警告如对牛弹琴,不起丝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