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几口粗气,暗自庆幸自己精妙的身法,又助自己从死神大爷的镰刀下逃之夭夭。?八?一w≈ww.就在此时,敌人的机枪声嘎然而止,真叫天官赐福,敌人的弹药已经挥霍罄尽。
他大骂一声:”给老子去见你姥姥吧,你这狗娘养的东西。”
敌军机枪手很是抱憾和纳闷自个儿的射击水平怎么在今天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里挥失常,如此近的距离,就算能见度再差也应该把暴露在最佳弹着点以内的对手扫成一堆肉酱,可就是差了那么一分一毫,子弹总是鬼使神差地擦着人家的衣襟往泥土里钻,总是不咬肉。
他心头愤激又郁闷,侧身隐蔽到大树后面,换上新弹鼓 ,忽然听到那个可恶的对手冲他大骂道:”给老子去见你姥姥吧,你这狗娘养的东西。”
他显然听得懂中国话,心头狂怒,当下目眦欲裂,闪身跳出去,端起ppk轻机枪,朝向臭骂声传来的方位,正待泼水似的扫射。倏忽间,他听到一声尖厉而悠长的啸音猛灌耳鼓,不禁暗叫一声:”完了。”
他那双眼睛带着绝望和不甘的眼神,刚自瞥见一拖着尾焰的枪榴弹劈胸撞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人生苦短,数不胜数的弹片就把他生撕活裂,弯弯曲曲的肠子随着满天纷飞的碎布片,粘粘腻腻的血浆,血肉模糊的残肢断体,还有那被拆解成一大把的零件的机枪,排山倒海的气浪抛到空中,像五颜六色的花瓣雨那样缤纷绚丽。
邓建国倒抽了一口凉气,迅疾起身向右箭步蹿出,左手掏出一个弹夹,直接撬掉空弹夹,为81-1突击步枪补充弹药。
他刚冲出丈把远的距离,眼前的树丛里乍然闪现出一条鬼魅似的身影。
是从迂回到右翼偷袭他的敌人。
心念电转,他双脚猛地往地面上一蹬,拔离地面,上身后倒,双脚同时蜷曲,来了一个姿势优美的后空翻。
一串子弹贴着他背脊飞掠出去,把毗邻一棵大槐树掀下了一大块皮。
着地的瞬间,他身子神奇地翻转,变成胸脯接地,卧姿据枪,仰角射击。
那个跟他劈头一碰的敌人几乎在他后空翻的同时开枪,一组三短点射堪堪贴着他背脊掠过。敌人惕然心惊,向下一压枪身,正要对着落地变成伏卧姿势的他射击,霍然胸口一痛,全身像触电似的猛烈抽搐,力气骤然消失,双手已握不住枪身,两脚已站不稳,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跪在地上,两眼朝下一看,胸口莫名其妙地开了一个血窟窿,粘稠血液泉涌而出。现在,敌人大脑里的意识飞快的消散,身体一轻,不听使唤地向前扑出,寂然不动了。
邓建国翻爬起身,箭步奔到附近那棵大槐树底下,蹲下身,大口喘着粗气,背脊骨传来一阵刺痛,欲生折了一般。适才虽躲过了敌人的子弹,但弹头高飞行激起的气浪还是撞得他疼痛不堪。
邓建国咬了咬牙,左手忍不住伸到后背去搓揉,两耳耳膜已被爆炸声震得麻痒无比,只能靠双眼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左侧有一条瘦长的身影正在向他快掩近。
“****你妈。”
他一个侧后倒,上身从树干左边露出,左手上臂撑地,右手抵肩据枪,面向来敌,仰角瞄准,瞄准点置于那条瘦长人影移动方向的前方三米处的一棵小树,快计算出前置量,果断射击。
一声悠长而凄婉的惨啤过处,那条瘦长人影剧烈抽搐一下,四脚朝天地摔倒。
邓建国击倒那个瘦长人影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条高大人影从斜刺里扑来。
他左肘在地上使劲一撑,上身弹回树干后面,身子扭曲两下,变换成跪姿,调转枪口指向那条高大人影,三短点射。
高大人影一个鱼跃,闪到一棵树干后面,迅即变成前滚翻扑出。
邓建国左手握着枪托前护木,不断调整枪口指向和角度,右手食指控制着单、点射、连。
高大人影在犬牙交错的树木间忽左忽右,时快时慢,灵活地变幻着战术规避动作,步步逼近前来。
邓建国惕然心惊,也羞愤难当,终于碰到了旗鼓相当的敌人。
空仓挂机, 邓建国81-1突击步枪子弹告罄。高大人影业已扑近至前方不到一丈远距离,凛冽的寒气挟着酷烈的杀气一齐罩身袭向他。
邓建国抛下空枪,双膝跪地,脑袋后仰,上身后倒,左手撑地,右手伸到大腿处战术快枪套里抽五四手枪。
两颗7.62毫米的手枪弹贴着他面颊掠过,他甚至能看得清弹道在空中划出的线条。
面上的肌肉被灼热的弹道气浪烫得像火炙一般,邓建国全身筋腱也被刺激得紧绷起来,这反而提升了腰腿各部的灵敏度。左手一撑,上身弹起,右手抽出五四手枪,急促射击。
高大人影星飞电击般向后一倒,堪堪避过子弹,右手更快,仰角射击。
邓建国流星赶月似的向左侧倒去,右脚同时狠蹬地面,硬生生地把身子挪移了两米,对手射出的子弹打得地面上草泥滚滚。
高大人影打了两个滚,躲到一棵树干后面,退掉空弹匣换上新弹匣。
邓建国则左手配合右脚连续动作,快移动身体,右手开枪射击高大人影隐身的树干,压制得他不敢露头。
邓建国手脚并用,三两下爬到一棵大树干后面,慢慢起身,背靠树干,呼吸有些急促,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实力异常强劲的敌手。
迅调整呼吸节奏,邓建国狠狠一蹬树干,纵力鱼跃出树干,扑向右边刚才隐身的那棵大槐树。
高大人影同样是一个漂亮的鱼跃龙门,跳出掩体,身子凌空向左飞掠,战术动作与邓建国竟然一模一样。
邓建国侧着身子在空中横向飞掠,面朝来敌,右手凭着肌肉记忆和对目标的感知,扣扳机射击。
高大人影在空中侧身滑行,同样面向邓建国连续开枪。
两个人射出的子弹贴着彼此运动的轨迹,徒劳地在地面上掀得草泥纷飞。
邓建国的动能已然耗尽,落地的瞬间右肘撑地,双脚猛蹬,一个巧燕翻云,躲到那棵大槐树后面。
高大人影偏巧落在一个凹陷地面,侧身伏卧,手枪交于左手,探出去,射击隐蔽在斜对面的邓建国。
邓建国蹲在树干后面,换上新弹匣,正想从树干左边探出半边脸观察敌情,三颗7.62毫米手枪子弹扑过来,逼得他赶紧缩回头,大槐树被掀掉了一大块皮。
棋逢敌手,彼此势均力敌,这个敌人确实很棘手,似乎比他此前所遭遇的高远扬更难对付。
借着敌人停止射击的空隙,他探出手去连开两枪后,赶紧缩回,紧接着敌人的枪也打响了。两颗子弹打得树干木屑迸溅,立马响起两声撞针空击的声音。
邓建国瞅准敌人换弹匣的当口,腾身跃出掩体,身子在虚空中急促射击,逼得敌人不敢从掩体里露头。
扑到另一棵大树后,敌人就用两颗子弹为他敏捷的身手出欢呼。
邓建国背靠树干,左手掏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颗手榴弹,蹲下身,弹开引信拉环,延迟三秒,从树干底部贴地抛出去。
手榴弹滴溜溜打着旋儿,滚出几米远,爆炸开来,气浪冲击波卷扬起枝叶,似雪片般漫天飞舞。
邓建国乘机一个侧滚翻扑出掩体,如滚桶似的向斜对面一棵小树翻滚过去,贴地滚进中,右手不断朝敌人的掩体方向开枪。
当他伏卧在小树干后面换弹匣时,敌人跃出那块凹陷地面,低姿横向奔跑,连续射击,冲到相距他十多米远的石包后面,隐蔽起来,喘歇,换弹匣。
就这样,邓建国利用密植的树木跟敌人玩起拉锯战。
两人都是胆大心细,身手敏捷无伦的狠主儿,估算起对手的弹药来都很准确,每当对手子弹告罄换新弹匣之际,一方扑出掩体,开枪压制对手,然后闪到新的掩体里。
两人酷似猿猴一般在树木间灵敏地蹿跃滚跳,消耗弹药的同时,彼此的间隔距离越拉越近。
当邓建国听不见敌人开火和换弹匣的声音之时,身上的五个五四手枪备用弹匣也罄尽。
邓建国喘了两口粗气,扔下空枪,抽出插在左边肋间枪套里的柯尔特手枪,上膛,准备稍事喘息后,再度出击,忽地听得一个粗哑的声音调侃道:”中国特种兵先生,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的子弹应该打完了吧?”
一口流利的中国普通话,听声辨位,说话之人应该隐身在三米以外,斜对面的树干下面。
邓建国莞然一笑,冷然道:”难道尊驾有神机妙算的能力?一下子就能算出邓某人的子弹打完了。”
“我好像没有听到你换弹匣的声音了。”粗哑的声音调侃道。
邓建国冷哂地道:”这倒奇怪了,我怎么也没有听到尊驾换弹匣的响声了?”
粗哑的声音森然笑道:”中国特种兵先生,你比我想象中更厉害,也更可怕,难怪连阮世雄这样顶尖的特战高手也会栽在你的手里。你真的挺厉害,是个了不起的战略特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