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越道:“那你倒是起来拿啊。”
那人突然站起身来,右手一伸,向铁盒抓来,韩仲麟还未向后躲闪,那人又力气不支,倒在了地上。林溪越道:“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屋子,此时夜已深,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虽没有下雪,但却显得格外寂静。
林溪越道:“仲麟,你要去哪?”
韩仲麟道:“等我埋了萧兄的遗体,明天,我就去找我的仇人报仇。”
韩仲麟这一字一顿,说得很慢,此刻林溪越虽近在他的身边,但这几句话说出来,却仿佛是在道别。
林溪越默默地看着夜色中的雪地,过了很久才道:“你的仇人李尚德远在千里之外的福建,你此去路途遥远,又带着这人人垂涎三尺的宝物,我担心担心你被贼人惦记,恐怕性命堪忧。”
韩仲麟道:“溪越,我要这宝物亦是无用,不如你先代我保管,等我报完了仇,就回来找你取这碧玉玲珑盏。”
林溪越淡淡地道:“我不要,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韩仲麟轻轻摸了摸那只小锁子,叹息道:“若是有亲人在,一家人聚在火炉边烤着火,说着话,即便是有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这宝物虽贵重,却有无论多少宝物都换不来的东西。”
林溪越道:“可悲的是,这世间的大多数人却只知道宝物的贵重和难得,对于真正应该这的珍惜的东西反而熟视无睹,等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
两人在这长街上慢慢地走着,偶有几家窗户透出一点光亮,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韩仲麟又何尝不明白,他在朝鲜王宫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许多人内心的想法自己一看他的眼神就能猜到七八分,更何况是自己的朋友?只是这江湖上有太多的事不是想不做就不做的,有太多的事是必须竭尽全力去做,哪怕是用生命去做。
前路凶险,能不说出的话,最好能埋藏在心底。或许,还可以等到说出来的那一天,若是说出来了,也许留下来的只是一份遗憾,对一个人永久的遗憾。
林溪越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韩仲麟坐在她的身边,林溪越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韩仲麟道:“当然记得,那是在五年前,我到这里来捉拿一个叛贼,刚好得你出手相助,我才将那人捉拿归案,我却由于一时疏忽,将一份随身的卷宗遗失了,那份卷宗上有我仇人的信息,我还未来得及看,若是你没有看过那份卷宗,我恐怕今生都不会知道仇人是谁了。”
林溪越道:“只是你不知道,我意外捡到那份卷宗,正打开看上面的内容,还未看完。就有一个人黑衣人前来抢夺,他以为那份卷宗里面藏着惊天的秘密,和我交手,打了近百余回合,我才将那人给赶走了。只是那份卷宗,在我和那人打斗的过程中掉进了河里,我捞上来的时候卷宗已经被毁了。”
韩仲麟问道:“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我还以为你”
林溪越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要拿那份卷宗向你要钱?”
韩仲麟道:“我想我是误会你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看上那份卷宗。”
林溪越笑了笑道:“我想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想要问我?就是关于我的身份。”
韩仲麟道:“那被你打到之人问你和天梦云姬是什么关系,想必他是看出了你的武功来源。你没跟我说过你的真是身份,我想你也是不愿意说,但有一点我却很好奇。”
林溪越道:“你想问我既然武功这么高,为何会在这么一个小镇上当一个酒楼里做饭的小丫头?”
韩仲麟道:“正是此事。”
林溪越却站起身来道:“我不告诉你。”
韩仲麟道:“为什么?这难道也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溪越没有回答,抬头望着夜空,韩仲麟见她不肯说,也不便多问,抬头望着寂静的夜空。
过了良久,林溪越忽然看着韩仲麟道:“因为,我不高兴!”说完便向前走去,韩仲麟愣在原地,心中感到异常奇怪。
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如何能懂一名女子内心真正的想法?许多女子内心真正的想法,或许连她自己否捉摸不透,更何况是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