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水听完也就笑了笑,楼兰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此刻他倒是对阿尔法这个看上去很年轻,实际上知道的还不少的小伙子吸引了。
扭过头,关水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的问道,“看你年纪不大,知道的还挺多的哈!”
“那当然啦!”阿尔法扬起带有大漠特有的红苹果似的脸,骄傲的说道,“我从小就生在这里,搬家之前,隔壁的老奶奶经常给我讲故事的!”
“搬家?”关水脱口而出,这又不是草原,没事搬什么家?
“因为我们以前就住在这封锁区里面,”说着阿尔法朝车外张望了一下,像是要找到原来住的地方似的,而后才想起这里有沙丘挡着,悻悻然的说道,“我很喜欢那里的。”
“喜欢为什么搬家?”这下关水就更理解不了了。
“因为那里有妖怪!”阿尔法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
“妖怪?”关水差点没笑出来,有僵尸还差不多,哪来的妖怪?
“你笑什么啊!”阿尔法撅起嘴巴,不快的说道,“真的有啊!就是那种脖子细长脑袋很小,像是蜥蜴一样的妖怪!”
关水只当他是在说小孩子的玩笑,搞什么嘛!谁家的大人小时候不这么吓唬小孩子啊!
见关水没什么反应,又低头擦他的枪,阿尔法撇了撇嘴,不甘心的继续爆料,“你知道公司的盐池吧?”
“嗯。”关水心不在焉的答道。
“那盐池的摆放方位是有问题的!”阿尔法贼兮兮的说道。
口渴来车上拿水的方韦一打开车门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你怎么知道!”方韦的嘴巴张的老大,那盐池的摆放问题,没有个几年的研究基础是看不出个门道来的,阿尔法才多大,居然能看的出来?!
方韦乱入的惊悚问题,让阿尔法愣了一愣,随后弱弱的说道,“搬家的时候,那个奶奶说的……”
奶奶?方韦一下子对这件事感兴趣了,没想到这么封闭的大漠深处,还有这样厉害的老婆婆!
方韦也不管外面还在等水的两个人,一屁股做了进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尔法往关水那边凑了凑,男女授受不亲啊!
然后才尴尬的说道,“住在封锁区里面的时候,经常有一种长脖子的妖怪出来吃人,后来我们就都被迁走了,到了公司那里,也给我们都安排了住处,可是依然有人咬的残破不全,死于非命。”
阿尔法舔了舔嘴唇,瞄了一眼方韦手里的水壶,然后继续说道,“后来有一个男的来我们这,说可以帮我们,就是他把盐池设计成这样的,说是这样,只要不出公司大门,就不会有事了。”
男的?方韦好奇的问,“他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去没想到,答案把她震了个底朝天。
“多大年纪我不知道,不过听那个奶奶说是姓方,”阿尔法陷入了回忆,“我们集体凑钱给他,他说不用,这都是缘分,还说他孙女才出生,这是为了给她积福。”
姓方,积福,方韦觉得胸口一阵闷,还有那说话的口气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自己的爷爷方宏?
“那个男的是不是个子很高,手里拿着一根桃木拐杖?”方韦确认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尔法歪了歪头,“是不是桃木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拐杖好像是有的。”
天哪!居然真是自己的爷爷!
方韦突然觉得,自己那个和蔼又淡泊从容的爷爷,也许没那么简单。
习周易之人,很多事情都看的很开,难怪自小爷爷就拒绝给自己算命,难道是因为自己跟这罗布泊有什么瓜葛?
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罗布泊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可以肯定的是,爷爷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他不会大老远的跑来罗布泊做这件事。
车外面的两个人左等右等方韦也没回去,渴的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回来看了看到底是怎么了。
一开车门就听到方韦急切切的问着什么。
“怎么了?”莫乙疑惑的问道。
方韦脸色不太好,低声说了句“没事。”
夜幕渐渐低垂,穆牧把可能的路线都记在一张纸上收好,然后就等着晚上阿尔法召唤狼兄弟了!
晚上的沙漠里很冷,不过好在几个人都学乖了,带了厚实的衣服,几个人瑟缩在一起,阿尔法吹响了哨子。
狼群迅速集结,随着阿尔法的哨声又四散离去。
“这就完了?”背着大包小包的关水问道,他还以为他们得跟着一起走呢!
像是看出了关水的疑惑,阿尔法骄傲的一笑,“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就行了,找到了路他们就会回来了,找不到,或者行不通的话,就不会回来了。”
方韦对眼前这个和狼群充满默契的少年好奇心满满,于是羡慕的问道,“它们怎么那么听你的话啊!”
阿尔法的蓝眼睛闪烁着罗布泊人骄傲的光芒,“是我把它们从偷猎者手里救出来的,它们当然听我的!”
阿尔法小时候在大漠深处找到了一窝狼崽,都奄奄一息的,他就把他们抱回了家。
后来偷猎的重金悬赏他都没动摇,用自家的羊奶养大了这五六只狼崽。
听他这么一说,方韦更觉得心里一暖,“阿尔法!回头我给你和狼群拍一组照片吧?”
人与自然,最古老最和谐的关系。
几个人坐在车上,从兴致勃勃到昏昏欲睡,一直到月亮都要西沉了,狼群也没回来。
看样子是没戏了,穆牧皱着眉头,继续研究着地图,看能不能趁着哨兵换岗的时候,偷偷跑过去。
正研究着呢,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嗷呜!”一声叫醒了所有人。
阿尔法赶忙下车去看,果然看到一只灰色的狼,在月色的掩映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巴桑!”阿尔法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狼头,狼见到阿尔法低低的吼了一声,委屈的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
离近了看才知道,巴桑的一条后腿已经被什么东西咬断了,仅剩的半条小腿,也因为在沙地里摩擦拖拉而沾满了沙子,迎着月光看去,方韦甚至能从它眼里看到隐隐闪动的泪光。
穆牧站在后面目光深邃的看着这一幕,一只健康无虞的成年狼都被弄成这个样子,看来他们要走的这条路是不会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