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鲜儿和穆克礼隔着一张长桌对坐,任长力则站在余鲜儿身后。
余鲜儿和穆克礼一边对视,一边固执的沉默着,不愿意先开口打破僵局,似乎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还是端菜的一个佣人问穆克礼要不要给任长力指派另一张桌子的时候,这尴尬的气氛才算是被打破了。
穆克礼摆了摆手,“他要是吃饭,你就没命了。”
佣人带着疑惑的表情出去了,余鲜儿却微微笑道,“穆老耳聪目明,见多识广,佩服。”
穆克礼面上倒是没有一丝的笑容,说话咄咄逼人,“耳聪目明,见多识广,也还是让你们钻了空子。”
这让余鲜儿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才一开始穆克礼就这么咄咄逼人。
“卸岭人才辈出。”在谈判桌上气势一旦弱下去,那之后就不是谈判而是屠杀。这一点余鲜儿很清楚。
“罗布泊的事,卸岭也有兴趣?”穆克礼动手切起了面前的一只烤羊腿。
“您吃肉,还不许我们喝点汤?”话落,余鲜儿喝了一口汤。
“当然,”穆克礼停下手里的伙计,“罗布泊这趟的凶险程度,你我都心中有数,卸岭人才辈出我不否认,但若我不出手,卸岭也一样进不去罗布泊。”
穆克礼的话说的非常有底气,卸岭的实力他多多少少有个大概的了解,这么多年他对卸岭从来没有放松过,此次罗布泊之行,就是他等了这么久,等到的歼灭卸岭的最好机会。
“您这话说得对,不过同样的,如果没有卸岭,只怕金鹰单单依靠六指,也进不去。”余鲜儿也从容不迫的答道。
两个人目光灼灼的对视着看向彼此,一场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联盟达成了,其不可思议的程度,不亚于耗子和猫一起偷米、钓鱼。
尹诚和关水坐在一起,莫乙和方韦对着行李发呆,仔仔细细的回想着穆克礼的每一句话,事情是不是真的像关水说的那么严重,解读方法在罗布泊会不会也是蒙人的?
方韦的毒已经蔓延的很快了,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已经变色了,尤其是后背,还起了一层厚厚的绿色鳞甲。
莫乙皱了皱眉,决定铤而走险,于是一言不发,羞愧难当的把行李又提了回去。
一个星期之后,穆牧回来了,他整个人状态还好,但是一样东西也没找到,包括他们藏在那里的浮雕。
“什么?”尹诚长大了嘴巴,就连关水也难以置信的催促道,“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只是独钓不见了。”穆牧情绪有些低落。
“看来任长力没说错,不过这浮雕去哪了呢?”方韦说道。
“金鹰门。”穆牧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穿着袍子的人,那人是在祁连山唯一出现的意外。
“说起这个……”尹诚一边支支吾吾,一边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见过了金鹰门的门主。”
“啊?”穆牧惊讶的看着众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受这么大、这么强烈的惊吓。
“老爷子,”关水懒得婆婆妈妈的,“老爷子是金鹰门的门主。”
穆牧觉得非常惊讶,惊讶道,背上的背包都掉落在地上,但其实心里却又有一股“果然不错”的感觉。
金鹰门的势力之大,怎么会跟穆家这种小门派有合作?
再说了,那个王明强虽然看上去像是老爷子的朋友,可实际上不还是对老爷子言听计从?
老爷子是金鹰门的门主,这事穆牧早就隐隐约约有预感,只是不敢想的那么大,所以才没有猜到。
穆牧稳了稳,继续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这消息不可能会是空穴来风,老爷子肯定见过他们了。
“他说,他百年之后,你就是金鹰门的门主。”莫乙接着说道。
这倒是完完全全的出乎了穆牧的预料,脑子被震得嗡嗡响,一时没反应过来。
尹诚见穆牧这样原本想先别说了,可谁知关水毫不客气的一口气给说了个精光。
尹诚瞪了关水一眼,关水毫不避讳的说道,“这是非常时期,谁知道事情会不会什么时候有什么变故,得让他知道才行。再说了,穆牧又不是你,没那么容易崩溃。”
尹诚还要分辨什么,却被穆牧拦了下来,“关水说得对,我没那么容易倒下,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任长力来过,话里话外透露了,老爷子就是金鹰门门主的事。”方韦说道。
卸岭什么时候和金鹰门有这种关联了?
如果老爷子是金鹰门的门主,那我就是未来金鹰门的门主,卸岭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或者造作提防,反而要来告诉他们金鹰门的门主是谁?
这太蹊跷了。
这里面,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罗布泊,穆牧双眼微眯,他有一种预感,要知道整件事的始末缘由,罗布泊这趟是势在必行,也唯独在罗布泊才有解开谜团的机会。
“所以你们要去吗?”穆牧看了看方韦和莫乙。
“去,为什么不去?”莫乙说道,“管饭的。”
另一头,穆克礼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对自己说,计划万无一失,罗布泊里的东西,都归他金鹰门,就连卸岭,也要尽数收入囊中。
收拾行李和心情都只不过用了一个星期,因此半个月后,尹诚面对着穆牧新买的的JEEP自由侠,觉得好快,好像才一结束三老爷庙,就又要上路了。
资料都没来得及看,而是直接带走了,一路上大家都没心情看资料。
一方面,没有心情,另一方面,这次出门太匆忙,匆忙的让人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罗布泊实在是太远,于是他们先七拐八拐的,由库克转道到了罗布伯镇。
初到小镇,除了古朴的民风和烹煮方法老练的美食,还有漂亮的维吾尔族少年、少女,欢快的唱歌,和所有普通的小镇一样,每逢集市总格外热闹。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再次休整,购买必需品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可怕到除了亲眼所见没人相信,更没有人理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