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牧和陈明城一路跑,沿着低矮的通道跌跌撞撞,穆牧腿上因为不停的用力,导致伤口不停的流血,连血小板都凝固不住。
但是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两个人手里连样趁手的“兵器”都没有,除了小匕首没有别的,跟蛊童这种东西打近身战,绝对不是好主意。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你希望不来他就不来的,很快两个人就被追上了。
蛊童沿着甬道壁,充分发挥了身材小而灵活的优势,一路飞驰而来,陈明城只觉得本后一阵寒意,下意识的回手就是一刺。
但蛊童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再加上陈明城是下意识的一挥手,所以这一下不仅没戳中蛊童,反而铛的一声砸在了石壁上,手上一麻,匕首掉在了地上。
见状不好,穆牧大喊一声,“趴下!”
蛊童听觉灵敏,循着声音就朝穆牧扑过来,穆牧在黑暗之中,凭着蛊童那一身恶臭,整个人往通道的一侧靠过去,手腕一用力,手里的匕首脱手飞了出去。
黑暗里分辨不清匕首划过的弧度,只能听见蛊童凄厉的嚎叫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陈明城迅速捡起匕首,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穆牧,显然是没想到这穆家独传的飞刀这么厉害。
穆牧也是惊魂未定,眼神茫然的看着黑洞洞的通道,心里暗暗祈祷,可别再来了,他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咯咯!咯咯!
显然那只蛊童的惨叫引来了大批的同伴,黑暗中看不见数量和他们的位置,不过单从那股扑面而来的浓郁恶臭,也能知道来的不在少数。
最要命的是他们被前后夹攻,堵在了通道里,如此已是退无可退,只能背水一战了。
陈明城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摆好架势,穆牧赤手空拳,只能仓皇的把已经几乎空无一物的背包倒扣在自己脑袋上,心说,反正也看不见,这样还能避免头受伤。
两个人摆好了架势严阵以待,可渐渐地那咯咯声却越来越远,越来越稀少了。
怎么回事?
穆牧把装备包从头上拿下来,陈明城宝贝似的掏出一只冷焰火递给穆牧,自己也打起一只,这才发现,这通道里除了绿色的恶臭汁液,早已经空无一物。
两个人对视一眼,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也不是讨论问题的时候,于是默契的选择了沿着通路继续走。
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分岔路。
两边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差别,也没有用作提示的路标或者哪怕是一块浮雕、一幅壁画。
这种时候,再多的知识也没用了,只能凭运气。
所以说,干摸金这一行的,都是运气好的,因为运气不好的都已经死在里面了。
“我数一二三,咱俩一起指一条自己觉得对的路。”陈明城说道。
这是他们下斗时,在遇到像这样完全没有提示的分岔路时惯用的办法,尤其是在和不熟悉的人一起下斗的时候。
这么干,无非是两种结果,一样或者不一样。
如果一样,那么无可厚非,如果不一样,也可以选择单独行动,如果不然,不管是对还是错,都没得怨别人,这也是为了不在最后关头自己人互相埋怨先乱了阵脚。
自乱阵脚和内斗,是下斗的大忌,所以除非了真到了生死关头,否则没人会在斗里动手,毕竟这地方本来阴气的就重,再给自己平添煞气,那不是找死?
陈明城开始数数了,他眼睛死死的盯着穆牧的瞳仁“一……”
穆牧手里捏紧了冷焰火,也专注的盯着陈明城的眼睛,“二……”
“三!”陈明城随着话音一落,手唰的一下指向了右边。
再看向穆牧的手,也直愣愣的指向右边。
这种时候,什么科学解释都是瞎扯淡,那一瞬间的直觉,往往决定的就是生死。
两个人同时呼了一口气出来,心里的紧张感也略微轻了一些,这相当于把两个人的运气加在一起,穆牧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有运气的人,再加上陈明城,心里多少也有了些信心。
然而这点看似微不足道,什么作用都没起的信心是非常重要的。
著名的期望定律告诉我们,很多时候,当你对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事物怀有极度相信和期待的情绪的时候,它就真的会发生。
果不其然,两个人沿着右边的通路走到了一间墓室。
他们所处的这条通道,生愣愣的从墓室墙壁距地面三分之一处的地方插出来,开了一个和通道大小差不多的正方形口子。
两个人跳进墓室,拿着冷焰火四处照,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处祭坛。
说它是祭坛,实际上是因为这间墓室超乎想象的大,举架之高,他们用力的向上丢手里的冷焰火也照不到墓室顶。
而墓室正中央是一处石台,石台位于三级台阶之上,台子分成两部分,一高一低。
高的台子上摆放着一具棺材,而稍低一点的台子之上是一只巨大的鱼骨。
足足有半人高的森白的鱼骨被端端正正的摆在棺材前,石台的四角上摆着四盏油灯,而石台之后是一幅巨大的彩色壁画。
这架势怎么看都是一处祭坛,而不像是一间墓室。
陈明城和穆牧一左一右朝着石台上的棺材走过去,几乎就在两人的脚踏在台阶上的一瞬间,脚下一沉,石台四角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穆牧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下子漏跳了一拍,神经瞬间绷得都能看见里面的细胞液。
等了差不多得有两分钟,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发生,陈明城的半张脸在悠悠的灯光下显得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野兽。
两个人彼此看了一下,抬起了脚,脚下的石阶就像是弹簧一样,瞬间弹了回来。
喀啦啦,巨大的机关启动的声音传来,穆牧皱紧了眉头,在那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运气了。
陈明城则是随即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但还没来的及说话,石台四角的灯光就摇曳着,像是要熄灭一样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