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弟一见面,话匣子不断地打开,什么都说,将彼此这些日子的遭遇基本都说了一遭。
不过,两人是姐弟,用的都是避重就轻,简单阐述,所以没多久,就将彼此的生活了解了大半。
“敏儿,你果真是长大了!”,柯熙媛面露欣慰,看到弟弟这样的成长,最开心的当属她了。
“姐姐,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和娘的!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现在,多了一个瑶儿。你们三个,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柯怀敏提到杨月瑶,总是脸会微微泛红。
柯熙媛忍着笑,也不去打搅他难得的少男心,心情明朗了许多。此番,时局稳定,自己也生了曜哥儿,娘家众人也都安好,再也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事情更好了。
“奶奶,三少爷!不好了!”,八歌神色有些慌乱,急急往二人身边走。
“怎么了?”,八歌跟了王氏多年,不是这种随意慌张的人。
“四姑奶奶一身素服,出现在府门口,门房拦着,大有要吵起来的架势。现下宾客满座,夫人和大太太都在招待宾客,其余的主子们也都在各处忙着。二少爷要奴婢来叫奶奶和三少爷,说是一定要妥善处理好,不要让四奶奶进来。”,八歌擦着汗,“老太太的意思是,如若实在不行,也要从侧门进来!现下外面多的是看热闹的乡亲们,只怕是明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柯熙媛和柯怀敏相视一眼,同时站起身。柯熙媛说,“八歌,你自回去祖母处,那边我去处理便是了!”
八歌点点头,知道王氏那边也的确着急,也不多留,便走了。
柯怀敏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气又提了上来,“可恶!她们母女二人,一直这样不得安生,着实让人恼火!姐姐,难道四姐夫真的就不管她?”
柯熙媛苦笑了两声,这京里谁不知道柯熙凤如今就是柯家的弃子?更何况,她的丈夫还是身份尴尬的永宁伯。
是了,吴若飞一回京,由于立下功劳,被封为永宁伯。虽然他几番上奏请求褫夺封号,可隆庆帝总是不与受理,反而对他论功行赏,似乎根本就忘记了永宁伯府曾是吴皇后的娘家。
可即便吴若飞成了最年轻的伯爷,可身份仍然鸡肋,没人敢怎么与他来往,只怕哪天隆庆帝怪罪下来,他们会跟着一起遭殃。所以如今的永宁伯府,犹如瘟神一般的存在,没人敢和他们来往。
吴若飞似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在延边国一战中伤了条腿后,上书也被驳回后,大有自暴自弃的意思,每日流连于酒肆,喝得烂醉,最后竟然是在望月楼包了一个姑娘,直接不回伯府了。
而柯熙凤,竟是一改往日不露于人前,带着伯府的婆子们就闹到了望月楼去。双方大打出手,还闹去了隆庆帝那里。
隆庆帝懒得理这个事,便交给了太子处理。太子倒是处理得简单,罚了永宁伯两个月的俸禄,又让永宁伯夫人罚写百遍女戒也就了事。
本来就是桩小事,闹到宫里已经不好看了,太子这样小事化无的处置方法是最好不过了。偏偏柯熙凤抄了百遍女戒后并不死心,又找太子质问如何处置那个望月楼的姑娘。
本来聪明人知道太子这样做是息事宁人,偏偏柯熙凤非要得一个所以然,弄得太子十分头痛。最后是太子妃出面,将那个望月楼的姑娘秘密处置了,柯熙凤才算是出了口气,偃旗息鼓。
却哪知道吴若飞是铁了心的又去了百花楼。这一次,没有姑娘敢沾染他,却还是给他收拾了一间上房出来,每日好酒好肉伺候着,不过都是百花楼的跑堂的,姑娘们见了他都跟见了鬼似的。
就这事,在京城传了不知多少个版本,而永宁伯府就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
想到吴若飞,柯熙媛便想到徐州之行,心中有些说不明的滋味,拉着柯怀敏的手臂,“她也就是心里不痛快,想拉着人一起不痛快!咱们弄走她,也就是了!”
“她今日分明是来者不善,怎么弄走?她自小就喜欢处处为难我们姐弟,如今嫁出去了,还是这样不安生。”,柯怀敏对余氏母女两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敏儿!”,柯熙媛声音有些大,然后吸了口气,“虽说她是不对,但今日是二哥的好日子,我们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明白了吗?”
柯怀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用尽了很多力气才能把那股子戾气收了回去,“姐姐,我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
“柯影,去看看她们有几个人,全部给我带去我以前的墨竹院!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四姐姐今日想干什么!记住,别惊动任何人,从后门入!”,说完,便拉着柯怀敏往墨竹院的方向走。
“姐姐,你还让她进来?这不是引狼入室?”,柯怀敏极其不解,不知道柯熙媛想做什么。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我想赶她走,再简单不过。可是,难保她下一次又来。而现在,不如看看她到底在卖什么药,我们也好对症下药,不必这么被动。我从来都不喜欢被动,喜欢主动出击。”,柯熙媛眯着眼,眼底滑过什么。
柯怀敏深吸了一口气,如遭雷击般。是了,他又再次冲动了。只要遇到了余氏母女两,他不能淡然。是了,姐姐说的是,必须抓住主动权。
“姐姐,今日是我不对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四姐姐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我看她如何好意思再来柯府!”,柯怀敏捏紧一只拳头负在身后,眼神也坚定了许多。
柯熙媛笑了笑,心里感叹,到底还没完全成熟,一遇到曾经的伤痛便沉不住气。可是,哪里能怪他?余氏歹毒不停毒害他们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们也是无辜的孩童?
虽过眼云烟,恨也渐渐淡了,却还是心中有疙瘩。
柯熙媛的原则,有疙瘩就要摘除。这样想着,脚步就快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