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有个小镇,田地广阔,人口稀密。
从镇头到镇尾,黄泥堆出来的土房子,还都是当地有点家底的人住的,大多数的百姓,都是搭着草棚子,或者直接找了个山洞住着,穷的是哒哒滴。
镇里唯一一栋宅院,还是镇头的一家敞开门做生意的客栈,竖着高高的红色大旗,迎风招展,远着在几里地外都能看见,在当地可谓一景。
车队到的时候,钟公公万万不同意在此地歇息,按他的想法,哪怕露宿野地也要比这等蛮荒之地要好太多。
婉容当时没什么意见,只是看到那展旗子的时候,她愣是不肯走了。
荒漠边缘一家客栈,多么熟悉的场景,让她立刻想起了前世的一部电影。
要是里面有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那才叫不虚此行。
只可惜,前世种种都是梦幻泡影,风骚老板娘没有,坐镇客栈的是一个干瘦老板,带着个胖婆娘,膝下三个萝卜头,吃着鼻涕躲在油腻的门帘后面使劲往外张望。
婉容进门就后悔了,碍着钟公公那副化不开的难受面孔,她想了想,还是泰然自若的住了进去。
“主子,今日怕是要委屈您了,到这会才只开了一锅水,且烫把脸。”姑姑挽着袖子用自家的漆红盆端了热水进来。
“您可别忙了,”婉容自己拿了巾子过来,绞了一把直接就敷在脸上了,就这功夫还嘟嘟囔囔的说,“我的皮肤快烧起来了,姑姑,你等下帮我看看,是不是裂皮了。”
到了北境,自家主子就一直在说裂啊,烧啊,这样的话,她身上怎么样,身边的人哪个不细心在意。
时间长了也知道了,路上无事,她就闲着叨叨几句,身边的人认真了还饶了她清静。
当天晚上,客栈里就住了他们的人,里外都被包了个圆,连原本的店主人都被驱赶的暂歇别处了。
就这样,夜深时刻,还是遭了贼。
早上婉容还在床上赖着的时候,听到了外面姑姑跟人小声争执着什么,仔细一听,仿佛是钟公公,这就难得了。
从来姑姑对这位御前大管家的话都是言听计从,还真没想到有这一天。
可想听个明白些,外面的声音又停了。
姑姑进来,小心的挑了床帐,看到睁开眼的她,恬静的问候,“主子,醒了,外面起风了,奴婢给您找了件大氅穿。”
婉容默了一默,随口答着,“这才几月啊,怎么就穿大氅了?”
“是啊,”姑姑伺候她起来,“听说这边的气候是早起晚间冷,午时又会热回来。”
“主子,厨房做了饼子,据说泡羊肉汤不错吃,您要不要试试。”
婉容点头应了,此时她已经坐在了挂着厚厚布料的窗户边上,问,“昨晚楼下动静闹挺大,怎么了,楼里进耗子了?”
姑姑弯着腰,正舀着热水,闻言一顿,先发了一个音,“啊……”然后半天没动静。
婉容拿了炕几上的手靶镜,静静的盯着镜子里印出半边身的姑姑,她就想知道,要是有事出,目前她身边最紧要的人,会向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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