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云压城(1 / 1)

终于——幼稚的外交手段和轻率的战争态度带来了问题的总爆发。空前绝后的四年战争开始了。战士们怀揣着对战争的浪漫幻想踏上征途,以为能够凭借英勇和智谋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但是钢铁的咆哮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年头击得粉碎:机枪喷吐出死亡的钢铁,空中飞行着啸叫的人造猛禽,履带怪兽隆隆作响,将士兵碾成肉泥,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利维坦们,昂起骄傲的炮管,将同类送进漆黑的海底,而这些庞然大物最终成为水手们长眠的深海棺材······

更多的钢铁,更多的炸药,更多的士兵!现代的技术和社会为战争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力量,可是这种力量却在侵蚀着现代社会本身。当四年过去——在精灵的意识中,这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回过神来的人们发现:可怕的现代战争已经吞噬了精灵人口的三分之一!

没错!三分之一!在主要交战国(基本上是世界的大部分),工厂和田野里只有妇女在劳作,因为男人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所剩不多的青壮年还在血肉磨盘里苦苦挣扎,但是战争依然看不到尽头,因为现代工业生产出来的军火依然源源不断!

最后,人们实在无法忍受这一切了:在尤克托巴尼亚帝国首都彼得格勒,排队买面包的妇女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扫荡了面包店——精灵有史以来,从未有过吃不上饭的时候!森林中的先民们随手都可以弄到食物,可是,面对钢筋水泥的现代森林,生路在哪呢?

站在世界舞台上决斗的已经不再是两大阵营了——而是全体精灵和战争本身,要么被战争毁灭,要么这就毁灭战争!

面对抢劫的妇女,判断失误的尤克托沙皇决定派兵镇压。可是厌倦战争的士兵更不愿意射击自己的同胞,首先入城的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团发生哗变,紧接着就蔓延到全军!一时间数量高达百万的尤克托帝国军烟消云散。以至于帝国的敌人——莱茵兰联合王国的战争部长鲁登道夫兴奋地在办公室手舞足蹈!

但是,莱茵兰也不能幸免!就在第二天,长期困守港内的莱茵兰公海舰队突然接到命令,要求他们主动进攻不列颠共和国本土舰队,“胜利或者沉没”。鲁登道夫是想趁着尤克托崩溃的时机,用最后一搏争取胜利。可是水兵们被这自杀式的命令激怒,随即在“东弗里斯兰”号战列舰上升起了红旗,并且导致所有的战列舰一起呼应!水兵们利用战列舰的大功率电台向全世界发出了“停止战争,推翻暴政”呼吁!

一瞬间,从遥远东方结冰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到温暖的塔兰托,从年轻的彼得格勒到古老的格尼斯堡,市民筑起了街垒,群众砸开了军火库,支持革·命的军队和忠于政府的军队互相开火。这一刻,从成千上万的喉咙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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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莲娜同志····”

“嗯?什么事?”

“我觉得····”

突然开始思考人生——精灵生——的瓦莲娜同志引起了蒋玉成的兴趣:这个特殊材料制成的革命斗士,也许在灵魂上与自己并没什么区别。在这种想法的怂恿之下,蒋玉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残忍?····”瓦莲娜的神情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是啊····你看,刚才那个牧师老大爷,估计得活了400多岁了吧?他帮白匪藏匿粮食,也许是受到了威胁呢?结果你一枪就·····”

“你居然说我们残忍?!”看来后面的话瓦莲娜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嗓门提高了八度,厉声地质问起来,“我们要是够残忍,现在挨饿的就不是我们而是白匪了!——我们是太软弱了!如果我们继续这样软弱下去,苏维埃事业就会颠覆,工人阶级就会被消灭!!·····”

之前的良好气氛全被这一句话葬送了。蒋玉成暗自抱怨自己的不明智——在接下来的旅途中,瓦莲娜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运粮的队伍回到了机场,瓦莲娜准备用这里的电话和彼得格勒联系一下,汇报成果,然后大家就一起回到城市里去。蒋玉成对革命的心脏也是有些许向往的:也许去了之后就能住在楼房里了。降临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天了,自己还没有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呢。

然而,事与愿违,瓦莲娜向大家表示:彼得格勒可能暂时回不去了,他们要留下来,守卫这个机场。

“英吉利帝国主义者派出的干涉舰队已经到了北海海域,想要威胁苏维埃的首都。彼得格勒的情报机构监听到了帝国主义者和白匪之间的明码通讯:干涉舰队里有一艘航空母舰,他们要求白匪占领这个机场,作为接受他们援助的基地。”瓦莲娜这样解释道,“所以现在我们得保卫这个机场,保证它不被敌人使用。”

“白匪为什么会使用明码通讯?”蒋玉成感到有些奇怪。

“应该是因为白匪手里还没有干涉军的密码本。”瓦莲娜这样解释道。

也就是说,契卡小分队的大部分人得留在这里,然后派几个人把粮食送回彼得格勒去。吹小号的米勒古耶娃因为能够指挥得动独角兽,担负了重要的赶车任务,有两个姑娘在进攻机场的时候受了伤,也得和她一起回去接受治疗,剩下的23个契卡外加一个穿越者就要肩负起防守机场的责任了。

瓦莲娜曾经打算让蒋玉成跟着粮车一起回去,但却被我们的男主坚决拒绝了:蒋玉成表示,自己必须出现在斗争最艰苦的地方,这样才像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瓦莲娜也没有再坚持。

米勒古耶娃赶着马车出发了,而蒋玉成则要肩负起作为“党外军事专家”的责任。帮助小分队巩固机场的防御。

机场的地理形势大概是这样的:东,南两面被丛林环绕。西,北两面则是田野,从彼得格勒来的南北向铁路在机场东侧穿过,“保卫苏维埃政权”号就瘫在南边一点的地方。

这样的地形,优势在于机场平旷,射界优良,便于小分队发扬火力;难处则是敌人可以利用森林隐蔽集结,然后径直冲进无险可守的机场跑道。据瓦莲娜说,敌人很可能会使用骑兵,而妹子们手里没有像样的重武器,步枪上也都没刺刀,打起来绝对会吃亏——于是,蒋玉成给她们在建筑物之间划定了一个防御圈,用机场里剩下的坛坛罐罐垒了道胸墙。小分队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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