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娟拉着何花的手,眉头紧蹙着看着贺福出门,转头欲言又止地看向何花。
何花拍了拍她的手,母女俩低声细语了起来。
“娘,三叔真的很可怜,不要让二叔他们欺负三叔。”
何花愣了下,想到了小娟这段时间对三房的改观,自从阮家回来,小娟就不和花容一道玩了,时常寻了心儿与颖儿一道,心儿与颖儿也将在刘府所学的功课悉数都教给小娟,这让小娟与三房很是亲近。
何花心里也不好受,以前何花一向在周氏面前有些脸面,三个媳妇里头,她与翁桃的身家背景最为相近,也就亲近了起来,更看不上范丽娘的出身。
可阮文慧与贺福,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贺福自从娶了阮文慧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她面上不说什么,可村子里头那些话难听地紧,夜里总是难以入睡。
范丽娘从刘府回来之后,便去寻了她说话,只说几个孩子往后多努力,能多依仗孩子点。
而翁桃,昔日的伙伴,虽面上带笑,可眼底无不是嘲讽和不屑。
她长叹了一口气,“我会看着的。”
里正也察觉到了这贺家是要分了,也没走多远,见到贺福来寻,便让请了乡绅一道去。
人很快齐了,贺成大坐在一旁,周氏沉默着看向三个儿子。
贺愉站在周氏身边,庆幸着爹没有跟着三哥过。
她就要说婆家,要是跟着瘸了腿的三哥,这往后说亲,可怎么办才好。
里正有些同情地看着贺天,这心里也不好受,贺天几乎是村里的希望,没想到折了。
这会儿贺家兄弟不同心协力,还想着分家,如此撇开兄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
“现在开始吧。”里正说着已经拿起笔来了。
村里有些名望的乡绅对视了一眼,摇头都听着。
贺成大咳嗽了声,“西边老三他们住的这个厢房归老三,猪圈里头的一头猪过年的时候分为四份,一份给老三,其他两房各拿一份,我们二老拿一份。咱们家的田地不多,就十五亩田地,老三的给五亩,其他的十亩二房和三房都分五亩,我们和贺福过。”
贺成大顿了顿,继续道:“虽然我们分了家,但贺愉是你们的妹妹,等你们妹妹出嫁之时,这嫁妆的事三房……平摊。”
范丽娘闻言,咬了咬牙。
周氏那样疼爱贺愉,又想着让贺愉高嫁,这聘礼断断是不能少的,可是以三房这样的形势,三房怎么还能负担地起?
翁桃见范丽娘有些怒气,便道:“丽娘,这样的安排合理,你们三房分出去了,总不能一点都不顾及贺愉吧。”
范丽娘撇过头去,她暗暗发誓,往后的日子一定要越过越好,她那一手双面绣断断是不能失在了自己手中。
“那既如此,就签字吧。”里正将内容写下,交给贺家人过目之后,贺成大就接过笔来签字,几个乡绅也分别都签下字来。
里正起身欲走,听得贺天道了声,“等一下。”
贺天挣扎着坐起来,笑着对里正道:“里正大叔,我还有一事需要里正与各位大伯见证。”
贺才撇了撇嘴,生怕贺天反悔似的,忙问道:“这分家的事已经敲定了,你还想做什么?”
贺天不回答,命贺心儿拿出笔和纸,就在纸上刷刷地写下几笔来。
里正接过去一看,眉头挑得高高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贺天。
贺成大不明所以,从里正手里接过去之时,气得浑身直颤。
“你长本事了啊,这么是想和你大哥二哥断了关系是吗?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子,还有谁看得上你,作地什么劲?”说着就要把那纸撕掉。
“爹可以撕,我也可以写,我心已定。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不是我非要拆了这个家,而是这个家一早就散掉了。从心儿掉入冰河,从我们兄弟在贺家门前大打出手开始就已经支离破碎。硬撑着有什么意思?”
贺成大被贺天这么一堵,想到了大房二房干的事,一股窝囊气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气得将那纸一拍,放在了里正面前。
周氏不识字,问道:“贺天,你究竟写了什么?”
贺天看了眼里正,道:“还请里正大叔,念一念吧。”
里正又是佩服贺天的骨气,又是怕他做得如此决绝,往后的路不好走。他无奈地将贺天所写念了出来。
“我贺天自分家之日起,无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绝不求助打扰我兄弟贺福与贺才二人。盖因兄弟情分已尽。现请诸位见证,临请我兄弟贺福与贺才二人签字。”
里正念完,几个乡绅都不由得高看了贺天一眼。
都现在这幅样子了,竟想着名声而不愿再拖累兄弟,心底隐隐都佩服起贺天来。
可,这样的纸条,贺天写得,贺福贺才二人却不能签字。
兄弟说出这话,这二人如果还要签字,那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样大的诱惑,能彻底摆脱贺天这样一事无成又穷困潦倒的麻烦,贺福与贺才能抗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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