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真假世子(1 / 1)

“当了人家的‘女’婿,给人家做做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嘛!”秦明兰笑道。

李潇然哂笑。“她们心术不正,配不上我。”

哟哟哟!

这高高在上挑三拣四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金尊‘玉’贵的贵公子呢!

秦明兰大笑。“那你说,你要哪样的姑娘来配?什么硬件软件统统提出来,我保证给你找出来一个合意的。”

“算了吧,我这辈子就打算孤独终老了。什么软‘玉’温香红袖添香我没兴趣。”

田青断然摆手,再次将秦明兰的企图扼杀于无形。

哎,好无趣呢!秦明兰摇摇头。

第三百四十一次试探失败,她的好心情也消失无踪。“既然如此,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人家好歹也是王府里的小姐,平王爷的爱‘女’,你拒绝人的时候别拒得太狠了。”

田青当即眼睛一亮!“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秦明兰颔首,又‘交’代了他几句便信步出‘门’去。

只是,当出了小院,她便看到一个丫头提着一只‘精’巧的食盒从远处旖旎而来。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丫头好像是李夷然的贴身丫头。

突然间,秦明兰福至心灵,连忙闪身躲到一颗大树后头,看着丫头到了小院‘门’口,正要抬脚往里走,却不想就被两个小厮给拦了下来。

“田军师不爱吃你们做的东西,你赶紧拿走!”一个人大声说。另一个人顺手一推,丫头脚下站不住,手里的食盒也不受控制的落下地去,哐当一声里面的吃食便滚了出来,还有两只小碟被摔碎了。

丫头眼眶一红,小厮却早跟赶狗似的将她给往外撵。“赶紧走赶紧走,田军师晚上还得看账册呢,谁有这个闲心思见你这个外人?耽误了王府里的大事,为你是问!”

丫头跟在李夷然跟前,从来也就只在李嫣然的大丫头跟前低一头,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顿时心里又羞又气,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便捂着脸转身飞奔而去。

这就是他所谓的有分寸?

秦明兰无力扶额,慢慢转身走了。

这件事不过是王府这个大海里的一滴小‘浪’‘花’,溅起来,落回去,一切又恢复平静……至少,表面下还是平静无‘波’。

第二天下午,秦明兰换上男装,携着田青一道出了王府。

今晚上她要在酒池‘肉’林招待一众兄弟们,这事是早向平王妃禀报过的。平王妃不仅大方的应允了,还拨给她一大笔银子,秦明兰推拒不成,只得收了。

当她出‘门’的时候,李潇然还没消气,只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幽怨的气息盘旋在院子上空,让一屋子的丫头们不寒而栗。

但是秦明兰不怕。或者应该说,是她短时间内经历过太多次,神经已经被锻炼得异常强悍,免疫了。

所以,不管李潇然的眼神多么幽怨多么无辜,秦明兰都视而不见,径自抬脚走了。

这次出‘门’,可算是能骑马了。

当再次跨坐上自己心爱的踏雪,秦明兰的心情简直和初次上战场时一般‘激’动。

田青也骑着一匹马,只是成‘色’要比秦明兰的差上不少。不过他向来不在乎这些,秦明兰也不会刻意在这一方面彰显什么,两人便一路打马前行,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到了酒池‘肉’林‘门’口。

范大一行人早到了。

好容易等到她来,范大等人赶紧迎出来。

“参见将军!参见军师!”

异口同声的高呼,整齐划一的单膝点地跪拜,那动作就仿佛是演练过千百遍一般,只是一眼就看得人心‘潮’澎湃。

之前听人说起在悦然楼李汤带领人对秦明兰跪拜之时的场面旁人还不相信,但今天一看,他们彻底的折服了。

这便是所谓的大将之风啊!也只有能万众归心的秦大将军,才能调教出这许多忠心耿耿的部下了。即便是一位‘女’将军。

不过,和这群人聚在一处,谁都不能将她当做‘女’人看。秦明兰亦然。

“都起来吧!”她抬手淡声道。在多年的部下面前,她不用刻意,便自动自发的昂首‘挺’‘胸’,高高在上又凛然大气的气度尽显。

大家伙忙不迭起身,便又堆起笑脸将她给簇拥着走了进去。

因为今天情况特出,秦明兰便直接叫人将酒池‘肉’林的大厅给包了。原本她是想把整座酒楼都包了的,只是想想这样未免太过奢靡了,他们兄弟几个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地方,便和酒楼商议,只包了大厅。酒楼掌柜听了没有不答应的。这可是秦大将军,现在的平王世子妃呢!她能带人过来便是给了他们天大的脸面了,就更别说他们给的银子也格外充足了。

甚至他们特地去向早定了楼上包房的人说明情况请他们错过这一日再上‘门’宴饮时,那些人家也大都拒绝了。

“能和秦大将军及他的部众同屋而饮是我们的荣耀,多少银子买都买不到的,哪里能退了?我还恨不能多带几个人去一览秦将军风范呢!”有人如是道。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反正短短三天不到的功夫,酒家楼上的包房就被人一抢而空,后来者捶‘胸’顿足,甚至还有人‘私’底下互相‘交’易,出了数倍于原先的价格想要人易主。

为此,酒店掌柜兴奋异常,早早的就嘱咐过人一定要好生招待他们,好酒好菜不要吝啬,务必要让秦将军喝的高兴!

所以,落座之后,各‘色’好菜便跟流水似的送了上来。其中酒池‘肉’林的招牌菜烤羊‘肉’和青杏酒自然也在其中。

不出秦明兰所料,大家伙果然都对这烤得外焦里嫩入口香滑的烤羊‘肉’情有独钟。

“跟着将军果然好福气。这酒池‘肉’林据说价钱可不便宜呢,属下数次听人提起,但也只敢在‘门’口看一看闻闻味道,却是从来不敢进来的。今天托了将军的福,总算可以大饱口福了!”大口大口的羊‘肉’吃得满嘴流油,范大乐呵呵大声道。

其他人纷纷负荷。

秦明兰也一改之前和李潇然一起用饭时小刀小叉的习惯,只拿了贴身的匕首,随手割下一块‘肉’扔进嘴里,再饮下一杯青梅酒,任酥香的羊‘肉’与清甜的美酒在口中冲撞,融合,也不禁满意得眯起眼。“我早说过,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不管何时何地,大家都要永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难同当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便要和你们一道有福同享!”

“好!”李汤欢快拍手,“将军果然还记得你当初许诺过的话。有你这句话,兄弟们这辈子便不亏了!”

在宫‘门’口那一百板子听着响亮,但其实打得并不重。李汤身子骨又比常人强健,如此养了两三天便并无大碍了。今天和大家一样喝酒吃‘肉’,幸福快哉得不得了。

尝着美食,喝着美酒,看着眼前‘花’团锦簇的一幕幕,自然也免不了有人忆甜思苦。“将军,你还记得吗?三年前,你带着咱们兄弟们追击察察哈的亲随部队,孤军深入到咱们天凤王朝与天罗国‘交’界的树林里,结果察察哈心思歹毒,竟然用鲜‘肉’引来狼群,妄图将咱们引入郎口。”

“这么鲜明的记忆,如何能不记得?”想起那惨烈的一幕,秦明兰不禁握紧杯子,“亏得兄弟们个个骁勇,大家齐心协力离站狼群,最终将他们都给击退了。也亏得老李懂得多,知道要用火把烧狼鼻子。”

“不过是听乡野之人随口一说罢了,我不知怎的就记在了心里。能帮上将军你的忙实在是万幸。”被点名的老李忙道,也目‘露’向往,“只要还是将军你指挥若定,让兄弟们紧紧环绕在一起,没有给狼群可趁之机。而且,属下一直记得,那天晚上,击退狼群之后,大家孤军深入,追了他们一天一夜,最后又和狼群鏖战,几乎是筋疲力竭,又累又饿。”

“那时候,又是将军你带着兄弟们烤狼‘肉’吃!”范大大声道,“我这辈子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便是今天这‘肉’也比不上!”

“正是!”李汤也‘激’动的喊道,“吃狼‘肉’,喝狼血,饮烈酒,那一晚上咱们过得真是畅快极了!只可惜让察察哈那老贼跑掉了。”

“后来他不也没跑掉吗?还是让咱们将军给活捉了,结果还哭哭啼啼的跪在将军跟前,求将军饶命,还妄图用金银珠宝收买咱们将军。须知,咱们将军又岂是那等会为黄白之物晃‘花’了眼的人?”

“说得没错!若不是将军,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将军,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

秦明兰无一例外的都喝了。只是,酒过三巡,又有人不满意了。“这青梅酒酸酸甜甜,喝着滋味倒是不错,就是不够爽快,配不上这羊‘肉’。”

“是啊,那天晚上配着狼‘肉’喝的烈酒就很好,兄弟们骨头里的疲倦都被驱走了,一天一夜没歇息一样‘精’神奕奕,第二天一早直袭察察哈的部族,将他的亲兵杀了个片甲不留!哈哈哈!”

早料到他们会这么说,掌柜的连忙让小二捧出早准备好的烈酒。

大家伙的‘精’神顿时更加亢奋起来。

“这个酒家不错。将军你真是好眼光!”

有了美食,又有了烈酒助兴。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在一起,不多时便敞开了‘胸’怀,大吃大喝,将偌大的大厅闹得不成样子。只是这样还不够,李汤突然抬起头来:“静一静,静一静,我诗兴大发,我要唱歌!”

“好!”一听这话,其他人纷纷鼓掌,果真都安宁了下来。

楼上包厢里的人闻言,也不觉放下了筷子。方才听到他们说起边关的一切便已是豪情万丈,如今听说他们要唱歌了,一个个也不由心生向往。

下面,秦明兰也兴致高昂。

她一手持杯,一手紧紧握着匕首,冲田青那边看了一眼。

田青那边会意,忙将手边一只酒坛送到她手边。秦明兰便拿起刀背在上轻轻敲击几下,很快找准方位,便腕上用力,重重敲出一声悠远绵长的金戈之音。

余音绕梁,绵绵不绝,在偌大的厅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李汤也放声高歌——

“生死关,我两肋‘插’刀。”

他的嗓音并不嘹亮,反而还还带着几许嘶哑,平日里高歌的话只怕还会被人嘲笑。只是现在,这样的歌声从他喉管里发出来,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苍凉意味,就仿佛一个离家许久的落魄人手执达到立在天涯海角,面对秋风萧瑟,却一手执酒,爽朗高歌。

随即又是一声敲击之声,这次却软和了一些。

下面便有人接着唱到——

“情义何价,豪情比天高。”

“念奴娇呀,只为你一笑。”

唱到这一句,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朝秦明兰这边看过了,眼中调笑有之,揶揄有之,但更多的却是敬重濡慕。

秦明兰也毫不客气,在重重敲出一声高亢的音符后,也跟着唱了起来——

“千古风流一肩挑。”

她的声音不如‘女’子的娇软,却也不像男人那般深沉,是出于二者之中,既带着一丝独属于‘女’子的细软,但更多的却是被多年的边关生活磨砺出来的刚毅,和手下的击缶之声相得益彰,听的人都要沉醉其中。

霎时其他人更为‘激’动,忙不迭接道——

“为知己一切可抛。”

“冲冠一怒犯天条。”

“红颜生白发,痴心却不老。”

一开始还是一人一句,道后来便有人抢着来了。不过如此大家也并不生气,反而莞尔一笑,齐声高唱——

“问英雄,何事难了。”

“笑人生过眼烟云,空呀还是空。”

“千金已散尽,梦醒还是梦。”

“将进酒醉卧红尘,休呀几时休。”

“沧海瞬间,劝君莫忧。”“一肩担尽千古愁!”

到最后,竟是齐声合唱了!

之前已然听过他们齐声拜见主将之声,众人心中大为震撼。但现如今,这群粗野的汉子聚在一起,击缶而歌,而且唱得并非京中人常听的娇软小调,而是这般粗犷而豪放的词。乍听之下只觉词不达意空空‘洞’‘洞’,但仔细想想,心中又不觉潸然。

这些人可是从战场下捡回一条命的呢!对他们来说,如今能活命,能好吃好喝,其他的也都足够了吧?如今他们所在意的也就只有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

为兄弟,纵是两肋‘插’刀又如何?醉卧红尘,小看沧海桑田,这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啊!

和这些看似粗犷但其实心境豁达的人相比,他们生于平安壤长于富贵乡,却依然日日伤‘春’悲秋,恋物伤怀,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一时间,都有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唱了起来。

第二天,这首歌便以最快的速度流传了开去,教坊司乐坊等地都特地找来壮汉排练此曲,就连官员家中宴饮,也会让家中仆婢‘露’上一手。唱得越好,越有脸面。

自然,这些也是后话,秦明兰也从未在意过。

只说现在。兄弟们聚众而歌,喝酒吃‘肉’,言笑晏晏,世上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令人快意的?

当初在最最落魄的时候对兄弟们的许诺,当时本只是随口一说,哪曾想今天居然真的实现了,她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一旁就连再稳重不过的田青也脸上泛红,一边用筷子敲打着碗碟,一边摇头晃脑的道:“有酒无舞,还是不够圆满啊!”

“这又有何难?军师你只管和将军合奏,我等兄弟来舞上一曲便是了!”范大二话不说,拍着‘胸’脯便站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也忙跟着站起来。

几个人来到宴厅中央,‘抽’出腰间佩剑,和着秦明兰和田青敲击出来的节奏,果真翩翩舞动起来。

这些人的协调‘性’都是一般,舞出来的自然也不算好看。只是,男人剑舞,从来都不是为了好看,这不过是他们随意挥洒情愫的一个方式罢了。

有人敲,有人跳,有人唱,下面厅里的人几乎都醉了。就连上面包房里的人也都坐不住了,纷纷从房间里出来,倚栏凭眺,嘴里跟着哼哼着,手上也在栏杆上轻轻打起拍子。

一片‘迷’醉之中,忽的一股清风从‘门’口徐徐吹来,拂过人的脸面,让人的‘精’神倏地清醒不少。

“美人!”

一个人突然大喊出声,大家一愣,也不由跟着看过去,立时眼睛也直了。

果真是个美人!

修长的柳叶眉又细又长,仿佛墨画的一般;明眸善睐,眼中‘波’光涌动,情意绵绵,随意一瞥,便仿佛一支红箭嗖的直对他们的‘胸’口‘射’过来,噗地一声正中红心,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巴掌大的小脸儿,肌肤柔润白皙,一张樱桃小口红红嫩嫩,让人真想一口咬上去!

看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身披一袭宝蓝‘色’银鼠滚边披风,便更衬得她眉清目秀,清丽‘逼’人。虽然一头乌发在被整整齐齐束在头顶,却是用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别住。没有多余的点缀,但也不需要什么点缀了。她这张脸就是最好的点缀。

就在大家痴‘迷’的目光中,此人徐徐从外走进来,越过中间跳舞的范大等人,来到秦明兰端坐的桌前,冲她微微一笑:“娘子,我来了。”

噗!

秦明兰的一口酒就喷了。

“你……”

“爱妃,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夫君啊!”见她如此,来人眼中掠上一抹委屈哀怨,看起来楚楚可怜得紧。

旁边的人恍然大悟。

“我就说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世子爷!”

“咱们将军的相公!”

“原来就是那个世子爷啊!这就说得通了,我就说嘛,谁家小姑娘‘女’扮男装跑出来这里玩,结果还扮得这么不像。”

“哪里是像不像的问题?谁不知道咱们将军的相公男生‘女’相,不管再怎么打扮也美得‘诱’人?你们还记得那次吗?咱们喝高了,就稀里糊涂的把他给……”

“咳咳!”

说话的人立即反应过来,连忙便打哈哈:“哈哈,世子爷果真美貌,寻常‘女’子都比之不及啊!这都看了好几次了,我还是舍不得移开眼。咱们将军真是好福气!”

他们兀自说的开心,但是楼上包厢里的人却都听得心惊胆战。

谁不知道,平王世子最恨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尤其当着他的面,谁敢这么说,那就是自寻死路!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听他们说完,才淡然笑道:“我这张脸能让你们开心,也算是长得值了。”

原本因为看到他出现而有些拘谨的汉子们闻言,顿时心也放开了。

“世子爷果真大方!我等兄弟喜欢!”

糙汉子们的好处,就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除非必要不要再想,也不会再提。加之这些人和李潇然本身接触就极少,就算之前对他的身份有些不满,但眼见人家现在亲自出马,又表现得如此落落大方,和之前那次看到的大相径庭,他们也不愿再去回想当初的事情,都乐滋滋的和他呼称起兄弟来。

闻听此言,李潇然也双眼大亮,连忙双手抱拳似模似样的道:“诸位这是什么话?你们都是我娘子的兄弟,那自然也都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间,何必如此拘束?”

说着,拍拍手,便又见到几十名穿红着绿的美貌‘女’子排成两队,旖旎朝前走来。

衣袂飘摇,香风阵阵,那纤腰,那小脸,酥软比之李潇然要差了些,但短时间能齐集这么多高质量的美人,那也是极不容易了。

这些‘女’子走了过来,范大等人也不是这等不识趣的人,便连忙让开了地方,复又坐回原位。‘女’子们走到中间,齐齐站定了,便一道弯腰俯身,和她们的纤腰一样细软的声音齐齐响起:“奴家姐妹见过秦大将军,见过各位大人们。”

百‘花’齐放,莺声燕语,所谓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时间,这群久在军营里的男人们都快看‘花’了眼了。一个个都盯着那些打扮得妖娆的姑娘不舍得移开眼。

李潇然见状,却是淡然一笑:“得知娘子今日在此宴请众位兄弟,在下身子柔弱,不能陪同你们喝酒吃‘肉’,为今之计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讨你们开心。”

说着,便指向下面杏眼桃腮的美人们:“这些都是京城各大秦楼楚馆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我将能请的都请了过来,今日便让她们来陪你们一乐吧!”

而后,便对美人们道:“今天晚上,你们务必好好‘侍’奉各位大人们。只要伺候得好了,打赏不会少了你们的!”

“是~”美人们齐齐弯腰,娇软的声音仿佛黄莺出谷,再次‘迷’醉了一干男人们的眼。

随后,几名美人坐到一角吹拉弹唱,其他人便分散开来,配坐在在场众人身边。刚好一人一个,田青身边配了两个最温柔漂亮的。柔夷手执酒壶劝酒,青葱‘玉’指捻起筷子夹菜送入碗中。这般殷勤伺候,如何能不让人心动?

转眼之间,刚才还是汉子们的专场便变成了百‘花’齐放的盛宴。美貌的姑娘们点缀在这一群铁血汉子中间,便如红‘花’绿叶,互相映衬,美不胜收。

上面的包厢里的人见状都不禁眼馋得紧,不住的嫉妒这些人的好运。

“平王世子出马,果真不同凡响。能同时将这么多美人聚集在此处的,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办得到了。”

“说得没错。这不仅是‘花’钱如流水的问题,就冲这手笔!这是要断了今晚其他地方的生意啊!就是那些上秦楼楚馆买醉的达官显贵,又岂是光有钱就惹得起的?”

“说的没错。所以说,平王世子厉害,平王妃有福。”

自己有福没福秦明兰不清楚,她现在很头疼。

看着那个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跟前的美人,她突然有种想要和他一刀两断的冲动!

可是偏偏,一旁的田青在左拥右抱之余,还不忘冲她挤眼睛:“将军,既然世子爷都亲自过来了,你还不赶紧引他入座?现在这里就只有你是孤身一人了!再说了,他的身子可是柔弱得很,站了这半天,怕是脚都酸了吧?”

秦明兰嘴角‘抽’‘抽’,抬头看向跟前,美人儿便又冲她绽放一朵令人心醉神‘迷’的笑。

“娘子,为夫都站了好半天了,脚酸得难受,你让我到你身边坐一会好不好?”哀怨的小眼神,楚楚可怜的语气,无一不令人心生怜惜。

秦明兰无奈别开头。“你过来坐吧!”

“好嘞!”

转瞬的功夫,哀怨和可怜都消失无踪。李潇然乐滋滋的跑到她身边坐下,一手拿起酒壶,殷勤的给她斟了一杯酒:“来,娘子你喝酒,为夫来伺候你。”

秦明兰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你玩够了吗?”

李潇然眼睛眨眨。“娘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嫌弃我了吗?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给你们送来几个美人儿助兴而已,你看大家不是都‘挺’开心的吗?”

“就是。将军,世子爷今天可是‘花’了血本了,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他不豁出面子都请不来呢!便是看在他让兄弟们能一饱‘艳’福的份上,你也该给人家一个好脸‘色’啊!”田青紧跟着敲边鼓。

秦明兰恨恨瞪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是不是哑巴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田青左一口右一口,被两边的美人们伺候得格外舒心,“今天世子爷立了大功劳。就冲着这个,将军你也必须对他好点。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下面的人高声喊出来的。

这些人哪有不应的?一叠声的说时,更有胆子大的直接就开始指责秦明兰了。

“将军,你也别对世子爷太凶了。他虽然生的柔弱了些,但心却是好的。你看,他还肯为了你对兄弟们这么好呢!你就将就将就,好好待他吧!”

好好待他吗?

秦明兰徐徐转头,李潇然立马又冲她绽放一朵灿烂的笑‘花’。

“娘子,羊‘肉’太膻,吃多了也腻,你偶尔也要吃上几口菜蔬,荤素平衡才是养生之道。”笑‘吟’‘吟’的夹了一筷子香芹百合到她跟前的碟子里,李潇然轻声细语的道。

一见如此,大家更是赞许声不绝于耳,纷纷夸赞秦明兰讨了个好相公。

是的,讨了个好相公,而不是嫁了个好丈夫。

听到别人这么说,李潇然依然不生气,继续殷勤的‘侍’奉秦明兰喝酒吃‘肉’。

秦明兰淡淡看了看这个即便做着丫头的事情都开心得跟什么似的人,一把拦住他的小手:“给我倒酒。”

“啊?”

“倒酒。”

“哦,好。”

赶紧给她满上,秦明兰一饮而尽,再让她倒。如此反复了几十遍,不停喝酒的结果,就是秦明兰喝高了。

“‘混’蛋!”

醉眼‘迷’‘蒙’中,秦明兰低骂一声。

李潇然微愣。秦明兰已经又冲他笑开了:“我听说你自小学琴,琴艺不俗?”

“娘子你说笑了。不过是以前跟着师傅学过几天,后来因为身子不好就没学了,只是卧病在‘床’时会随意翻看几本曲谱,大略知道一些罢了。”李潇然谦虚的道。只是她闪闪发光的双眼明确表示事实远不止他说得那么简单。

秦明兰轻哼一声。“我要舞剑,你给我奏乐可好?”

“好!”

这还用说吗?李潇然‘激’动得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其他吹拉弹唱的姑娘们也都聪明的让出来地方,让他们夫妻合作。

这一次,秦明兰手中所拿并不是剑,而是一把匕首——也就是她方才用来割羊‘肉’的匕首。匕首锋利,在烛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李潇然早占在琴前坐下,冲她甜甜一笑:“娘子,我准备好了,你呢?”

秦明兰酷酷的点点头。

李潇然便忙垂头,纤指轻拨,抚出一段轻盈婉转的旋律。和着他弹奏出来的旋律,秦明兰缓缓变动身形,将手中的匕首舞得轻盈优雅。

她的舞,可比方才范大等人的好看多了。毕竟是做将军的人,只是身上那一股慑人的气势就令人心悸。因而虽然手中只是握着一柄匕首,刀刃上还明晃晃的反‘射’出一层油光,但这却分毫不影响大家的观感,反而更令人心驰神往。

一个慢悠悠的弹,一个徐徐的舞,众人看得目不转睛,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来回,心中暗叹果真是夫妻,这般合作,真是让人羡慕得紧。

明明只是看似并不‘激’烈惹眼的剑舞,但是莫名的大家就是看呆了。一直等到秦明兰最后一个收势的姿势做出来,李潇然指下的琴音也绵绵消逝,他们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大声叫好。

李潇然见状,也不禁抿着红润润的小嘴儿站起身来:“娘子,你舞的真好。”

“你弹得也不错。”秦明兰道。

李潇然脸颊一红。

人群里便沸腾了。饿狼们开始呼号:“将军,你和世子爷如此‘精’诚合作,简直让兄弟们大开眼界。就冲着这一点,你们也该喝一杯‘交’杯酒啊!”

这话肯定是田青那贱人提议的,虽然话没有从他嘴里说出来。

秦明兰淡淡看过去一眼,便见田青舒舒服服的依偎在美人肩头,慵懒的冲她举举杯子,一派置身事外只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而其他人听到这话就又开始热血沸腾。不住的大声嚷嚷起来。到最后,竟成了围攻之势。

店小二聪明,见状也忙不迭准备了两杯美酒,‘交’给一旁的美人,让她施施然端上来,双手呈送到秦明兰跟前。

秦明兰看看酒,再看看对面的李潇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李潇然早垂下眼帘,只是脸儿更粉嫩通红得可爱,还时不时的偷觑她一眼。那眼神……啧啧,含羞带怯,‘欲’说害羞,真真个‘迷’死人了!饶是一旁劝酒的美人都看得心神‘荡’漾,忍不住小声劝道:“将军,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和世子爷都已经喝过一次了,再当着大家的面喝一次也不打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目光也不停的在秦明兰和李潇然之间游移,心里万分庆幸自己担任了这个送酒的任务。能近距离目睹秦将军和世子爷,这对金童‘玉’‘女’,看起来真真是般配得很。虽然……在‘性’别上好像有些错‘乱’。

秦明兰再默默的看了这个美人一眼,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长得这么好看,但是眼神却这么不好,真是可惜了。

深吸口气,她一手拿起一只酒杯,却没有递给李潇然一杯,而是一仰头,将两杯都喝光了。

大家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又看到秦明兰大步来到李潇然跟前,长臂一伸,把人捞起来让肩膀上一甩,扛着便大踏步朝外走去。

“将军这是忍不住要回去‘洞’房了!”背后,田青抚掌大笑。

秦明兰立马回头,冷冷看他一眼:“你给我等着!回头我再找你好好算账!”

田青马上闭口不言。

秦明兰再回头,正‘欲’赶紧回家去,但是,她的脚步又停下了。

在她跟前,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样‘精’致得仿佛墨画的眉眼,一样的巴掌大的小脸,一样的银鼠滚边披风,一样的白‘玉’发簪,甚至那小脸上的哀怨和委屈都是一样一样的!

“你背叛我。”站在她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怒视着她,李潇然咬牙指责。

秦明兰无语。

她突然的举动自然也瞒不过身后这么多人的眼睛。

“将军,你怎么不动了?不是说急着和世子爷回去‘洞’房的吗?世子爷体弱,要是这样扛着回去——咦,世子爷?你怎么又站起来了?”

又一个李潇然出现了!

这个消息以轰炸般的行事闯入大家的视线,大家都惊呆了。

“将将将……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还起哄得带劲的范大等人也傻了。

看看那个站着的李潇然,再看看秦明兰肩膀上扛着的那个。

“怎么出现了两个世子爷?”

还是被发现了。

秦明兰低叹口气,将肩膀上的人给放下来。

双脚刚刚着地,李潇然一号便赶紧抱住了秦明兰的胳膊。“娘子,这个人是假的,你别理他,赶紧把他赶走,赶得远远的!”

“到底谁真谁假你心里有数!”李潇然二号咬牙切齿的低吼,“你真厉害,利用我们夫妻吵架,就假扮我出来招摇撞骗,现在竟然连我的‘女’人都想夺?”

“啊,娘子,这个人好凶,我好怕!”李潇然一号见状,连忙又往秦明兰背后躲去。

李潇然二号气得半死,一把将她给揪出来。“你少装蒜,都有胆子做出这事,你还敢装?”

“呜呜呜,娘子救命啊!”李潇然一号连忙抱住秦明兰的胳膊‘抽’噎起来。

李潇然二号也不禁抬起头看着她:“你自己说,我和他,谁真谁假?”

“这事咱们能回去再说吗?”秦明兰扶额。

这两只真是不省事。昨天才在王府里闹过,今天居然就出来闹腾了!而且看情形,显然是想闹个不死不休。

她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和兄弟们喝个酒都不行。

“你说呀你说呀!”但这两个人还不肯放过她,又拉扯着她催促不停。

秦明兰厌烦的把两个人都推开了。

“我管你们谁是谁?全都给我滚边去!”

两个李潇然都是一愣。有志一同的眨眨眼,眼睛里冒出来两泡晶莹的泪珠。

“有本事你们就哭哭看!”见状,秦明兰更不耐烦的低吼。

两个人立马不哭了,眼里的泪光一秒钟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家,还是留下?”秦明兰问。

“留下!”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

“那就给我老实点!”秦明兰冷声道,转身又回到宴席上,却是随手一捞,将田青身边的两个美人都捞到了自己身边。“给我倒酒,夹菜。”

“将军,她们是来伺候我的。”田青小声说。

秦明兰白他一眼。“那边不是还有两个吗?”

那两个谁敢用啊!

田青干笑,秦明兰冷笑:“谁故意惹出来的大麻烦,谁自己收拾,别指望再把我推出去当傻子耍!老子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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