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张火车票,一张写着地址和联系人方式的纸条,以及一本巴掌大的日记本。
阎贝把纸条上的内容记下,挥手一甩,纸条在空中燃烧成灰烬,完成了它的使命。
打开笔记本看了一下,里面写着一些人名和站点,其中几个人名阎贝非常眼熟,时常会出现在历史课本上。
这本笔记本不简单啊。
阎贝摇摇头,将笔记本收好,拿起最后剩下的火车票。
是一张从北往南的车票,目的地好巧不巧,居然是女主未婚夫的老家,广州。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阎贝抽着嘴角将火车票收起来,定定看了一眼墙上“自由民主”的标语,毅然离开了会场。
来到外面,这才发现,周围全是工厂,各种行业都有,烟尘滚滚,熏得雪花都飘不下来。
就算是落下,也是灰扑扑的,远不及远处的洁白。
离开工业区后,阎贝放弃了原来的打算,转而回到与大花约定的地点。
破败的院子被白雪覆盖,冷清得很。
“大花!”阎贝张口无声的唤了一声,神识传音,声音扩散出去,覆盖范围及广。
不多时,大花便赶了回来,头顶笼罩这一朵妖云,带来了龙城里她所能找到的全部妖物。
一只半化形鱼妖、一株没化形槐树妖、一个半化形梅花妖、还有一头灵智初开的半化形东北虎。
所谓半化形,便是可以化作人形,但身上还留着很多原型特征。
鱼妖一身的鳞片,看起来十分吓人。
槐树连根一起移动,让人瞧见也能吓个半死。
梅花要和那头虎妖要好一些,脸已经是人脸的,就是一个长着树干的手臂,一个留着老虎的尾巴和牙齿。
大花走上前来,看着身后跟来的这几只妖怪,恭敬的对阎贝说:
“大人,我只能到这几个妖族,其他那些妖族修为高深,不肯前来,不过它们说它们答应大人,离开人类城池,不在城内作怪。”
只是它们会不会去其他地方,那她就不知道了。
毕竟尝过人类精血滋味的妖族,很难抑制住自己对捷径的渴望。
阎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抬步走到四位妖族面前,开启最初级的数据之眼,顶着天道的威胁将四人的修为都探了一遍。
修为最高的是虎妖,与大花修为相当,余下几个都只有五百年左右的修为,特别是槐树精,因为阴气太重,吸食过死人剩余精气,根本没办法化形。
这四个妖怪或多或少都沾染过人命,这令阎贝很是嘘唏。
妖精不是不知道天道护人,可是现如今他们已经不得不逆天而行,因为再不抓紧时机,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飞升的机会了。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成则生,败则亡!
“该说的想必大花都已经跟你们说了,现在你们就说说你们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因果吧。”阎贝抬手扫开石凳上的雪,轻轻坐了下去,静静聆听。
鱼妖叫小锦,性别男,杀过两个负心汉,偷吸过十位精壮男儿精血。
槐树叫自取了一个名字叫怀玉,没有指定性别,它倒是没杀过人,只是总有人在它身上上吊自杀,被迫吃了好几个死人。
怀玉自打进门,就一直在吐槽现在的人太没有道德,自杀就自杀,还总要找一棵树吊死。
这番话说得可爱,逗得阎贝等人大笑不止。
梅花妖叫红梅,杀过两对作天作地的怨偶,自以为自己在做好事,让这四人得以解脱,是替天行道,一直为此沾沾自喜。
虎妖叫白虎,吃过的人最多,杀人没有理由,手上沾了十条人命,基本上都是过往山间的旅人,也不知道这些旅人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碰上这头善恶不分的东北虎。
加上杀过两人的大花,阎贝发现自己身边就没有一个好货!
改造之路,任重而道远呐。
严肃批评教育了这五个妖族一顿,阎贝忐忑的带着这五个妖怪上路了。
只见阎贝脑袋上,左边一朵太阳花,右边一朵小梅花,中间斜插一支槐树枝。
两条手臂,左纹青鱼,右纹白虎,就这般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火车站。
只是阎贝不知道,她头顶那朵妖云已经妖气冲天,成功引起了某道士的注意。
贺归尘在火车站门口摆摊摊,正和过往旅人推荐自己新出的平安符,一抬眼就瞧见一朵硕大的妖云从自己头顶飘过,心里顿时便是咯噔了一下。
苍了个天!
邙山里的化形大妖竟然也被逼到入世了?
这么大的妖云,他平生第一次见!
“法师,问你话呢,这符怎么卖?你倒是说句话啊,楞什么神!”
有客人发现自己的询问许久没有得到回答,不满的质问道。
被客人这么一问,贺归尘这才从吃惊中回过神来,连声抱歉,而后答道:“一块大洋一个平安符。”
“这么贵?你这道士是来抢钱的吧!”客人愤然离去。
若是往日,贺归尘一定要把人拉回来好好教他做人,但今天他却没了这个兴致。
赶忙驱散围观客人,挥手一收,将摊子收入乾坤袖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匆匆离去。
他追着妖云而去,只看到挤挤攘攘的黑色人头,根本无法确定目标。
暗道大妖实属厉害,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跟着妖云而去。
“站住!你的票呢?”贺归尘被检票员拦了下来,贺归尘回神,猛的一拍脑袋,赶忙回去买票。
票买好,跟着妖云上了同一辆火车,小心翼翼的顺着人流往里寻。
看着看着,大妖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曾有一面之缘的姑娘。
“姑娘,好巧啊!”
清朗的男音忽然响起,刚坐下的阎贝整个便是一僵。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过来,淡笑着抬起头,装作诧异的模样问道:“法师你怎么也在这?”
“呃,我要南下去找我一个亲戚。”贺归尘随口答道。
他这话可不假,他的确准备南下去找表妹来着,只是原本打算是攒够钱再去,现在不小心提前了而已。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对阎贝笑得特别热情,撩起道袍就对着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去。
阎贝立即起身,警惕问道:“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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