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盛事(1 / 1)

长年镇守北疆的大功臣平凉侯费銛费侯爷回来了。乾元帝亲帅满朝文武在奉天殿前迎接这位异姓侯,见过这场盛事的人都说,这位侯爷好生风光,连当今圣上都礼让他三分,更是为他的回朝做足了脸面。

六年前,邝元醇自立称帝,费銛作为副将与当时领兵的统帅吕延年吕老将军一同伐项,我朝三十万大军全线兵败,吕老将军在奉天殿上自刎谢罪,费銛更要以死相随,天启帝阻拦道:“朕心有不忍,今法外开恩,费将军退下罢。”此后,费銛自请镇守北疆,镇压蒙古八族□□,天启帝因战败一事,心中有愧,伐项后不过三年便薨逝了。

天启二十二年的战败极大地考验了一个帝国的良心,满朝文武都将怨恨转移到了出征的官兵身上,尤其是陕西籍的兵将,战后所有陕西籍的将官均被撤职。陕西与项接壤,大殷的境内缺乏优良的草场,殷军主要以步兵为主,此时,同样生长于黄土高原的陕西步兵就发挥了绝大的优势,只有他们才懂得如何在沟壑之间保持联系并且来去如风。

殷军兵分两路,一路由费銛领兵,直取祁连山,一路由吕延年带领由黄土高原取道祁连山。吕延年所领之兵在黄土高原遇到了项军的几缕散兵游勇,起初,项军屡战屡败,吕延年势如破竹连战连胜,直到大军进入黄土高原腹地吕延年方觉事情有异。他令麾下大将韩福领一万官兵携带辎重粮草先行,大部队就在祁连山集结,如他并未如期抵达祁连山,则请副帅费銛出兵此地来援。

韩福的部队遇到了项帝邝元醇亲自统领的三万精兵,项的主力部队铁鹞子。铁鹞子是项帝国的王牌战队,部队的战马来源于祁连山下的山丹军马场,他们的骑手和战马都身着重甲,重甲不由火煅烧,冷锻而成,甲薄而坚硬,不易射穿。骑手们和战马用钩索拴在一起,以此避免人马之间互相践踏。

一万步兵被三万虎视眈眈的骑兵包围,面对悬殊的兵力差距,韩福用辎重车围成营寨,率步兵依托营寨列阵,用□□射杀企图全歼殷军的项国骑兵。面对殷军的严防死守,项帝并没有穷追猛打,一万殷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

吕延年在黄土高原腹地始终没有等到项军的主力部队,他决定分散兵力主动出击。韩福的步兵在撤退的途中再次遇到了项帝邝元醇,此时韩福与目的地祁连山脚已极为相近,邝元醇身后的三万骑兵已经增至五万人,外加一万更有杀伤力的兵种,强弩兵。

铁蹄的轰鸣声践踏着飞扬的黄土与纵横的血肉奔腾而来,韩福布好的阵型被冲垮,盾牌兵被斩杀。铁鹞子的一轮冲锋过后,第二轮厮杀接踵而来,强弩部队的士兵们以神臂弓为弩,列队轮流发射箭矢,漫天的箭雨从天而下,殷军死伤大半。韩福令士兵突围出去寻求援兵,可吕延年的主力部队被项军在沟壑之间绕的团团转。项军的步兵在纵横交错的地形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殷军却在复杂的地形里连顺畅的通讯都难以保持,吕延年被项军拖延在了黄土高原上,费銛却没有另一支部队的任何消息。

突出重围的几百士兵找到吕延年时,韩福所率领的一万兵士基本被全部绞杀,韩福身中数箭身亡,随他出征的儿子也一并战亡。这番景象,吕延年悲愤不已,他下令集结八万雄兵发兵祁连山,连之费銛旗下的五万精兵,十万兵马欲要踏平项境。

面对来势汹汹的殷军,邝元醇采取的打法是且战且退,退了就把退出来的地方烧光,这种打法坚壁清野诱敌深入。殷军进入到一个又一个的不毛之地,且人困马乏,邝元醇看时机已到,决定带主力部队和殷军正面开战。

决战那日,天空中掀起了飞沙走石,狂风袭来,诡异的天气帮助了项人,风吹向了殷军,邝元醇反戈一击,殷军大败。

天启二十五年,即天启帝在位的最后一年,战败的阴影笼罩着大殷帝国,帝国的财政日益困难,小规模的农民起义层出不穷,蒙古八族亦蠢蠢欲动。战争胜利者项的日子也不好过,由于财政消耗问题,民众怨声载道。这一年,项朝派出使臣梁元与大殷议和,战争参与者费銛与梁元分别代表大殷与项达成和平协议,大殷默认邝元醇在项境内称帝,大殷用这种模糊的方式承认了项国,殷项签订盟约。

六年过去,朝中人物又已换过一批,有人朝着费銛歌功颂德,赞扬当年他出征祁连山之神勇,有人暗自缅怀韩福与吕延年的牺牲,一时朝中热闹无比,各人脸色不一。乾元帝扫了一眼众人脸色,笑道:“费将军凭当年伐项一战成名,父皇爱惜费将军神勇,在临终时还赐了费将军平凉侯一等爵,费将军获封异姓王,实乃我朝第一人呐!”

乾元帝当着满朝文武与费銛叙旧,提起当年战败后事,主帅吕延年以死谢罪,副帅却加官进爵,费銛今年五十有二,生的猿臂蜂腰,他沉声道:“臣多谢先帝厚爱,臣受之有愧。”

吕延年身死,天启帝又将多名将官革职,唯费銛自请去镇守北疆,许是天启帝在大限将至时反思攻项一战,觉得自己在大怒时过于刚愎,故而赐了当年随军出征的副将费銛一个爵位,以示悔意。更是对当初出征将官们的一种收拢与补偿。

乾元帝招手,有内侍及时奉上一匹黄绸盖着的物事,乾元帝指着费銛,道:“平凉侯替朕瞧瞧,这东西与费侯爷当年在项地所见之物有甚不同?”

费銛揭开黄绸,托盘上放着一张神臂弓,有朝臣暗道:“项人以牦牛角制神臂弓,天下闻名,今此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有人去瞧费銛脸色,费銛一手拿起神臂弓笑道:“这是神臂弓,铁为腔镗,铜为机,射程在两百四十步到三百步之间。回圣上的话,此物与当年臣在项境所见并无不同。”

乾元帝年轻清俊的脸上微微含笑,他又问道:“若此时给平凉侯一根箭矢,平凉侯能否立时取朕性命?”

朝臣皆大惊,平凉侯低头沉声道:“圣上明鉴,臣不敢!”年轻的帝王幽幽一笑,轻声道:“不敢?平凉侯连通敌卖国之事都能做得出来,朕竟不知侯爷还有何事是不敢的?”

乾元帝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御史大夫祁漠进言道:“圣上明察。平凉侯多年来镇守北疆,使得蒙古八族不敢越境来犯,一片忠心,实乃苍天可鉴呐!”乾元帝冷冰冰的眸子射向自己的舅父,祁漠,祁妃之弟,乾元帝嫡亲的小舅。祁漠一出声,众人都跟着应和平凉侯之绝世功勋与贡献,乾元帝冷笑道:“依祁御史之意,平凉侯非但无过,反而有功?那是朕错怪他了?”

气氛一时僵持,祁漠还要再说,平凉侯沉声道:“不知陛下指责臣通敌卖国,可有证据?这谋叛的罪名,臣是万万不敢受的。”

乾元帝从一堆奏折里抽出一封信,冷声道:“不如请大理寺卿把这封信给大家念念?”乾元帝勾着嘴角又看了大理寺卿尹容一眼,尹容亲兄之子娶了费銛麾下悍将之女为妾,他已与费銛背地里互称亲家。尹容略微垂着头,上前恭谨地接过了乾元帝手中书信,他打开信纸,却讷讷发不出一言,信纸上,空无一字。

朝臣们都等着尹容读出这信上内容,乾元帝也笑眯眯地盯着他,尹容此时身上的冷汗已浸湿了后背,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诈一诈费銛还是说圣上已经掌握了铁证想置费銛于死地?奉天殿里静的可闻落地针响,沙漏中的细沙缓缓流动,大理寺卿尹容握着那张空白的信纸久久发颤,却一个字也念不出来。

“既然尹卿家觉得难以启齿,不如就由朕来代劳罢。”乾元帝示意内侍将信从尹容手中拿回来,他逐字逐句念出来:“呈邝帝亲启,殷军欲兵分两路,一路由本人领兵五万,直取祁连山,另一路由吕氏延年领兵十万,取道陕地入主祁连山,望邝帝早作打算。銛,敬上。天启二十二年,九月初八。”

乾元帝字字清晰,朝臣们哗然,天启帝望向尹容,问道:“尹卿家,朕念得可有错?”尹容讷讷不敢言,天启帝笑笑,宽慰尹容一般:“尹卿宽厚,想来是被这信上之言惊到了。”

乾元帝话锋一转,又道:“自大殷与项签订盟约,从此战争绝迹,和平降临。今春,项帝为示友好,并表示与我朝结盟的诚意,特意请入殷的使臣将这封信随其他珍品一同送上,说是不忍心见大殷被奸人所蒙蔽。”

朝上炸成一锅粥,费銛冷笑:“皇上能否将这封信给臣看看?”乾元帝奇道:“众目睽睽之下,平凉侯难道想在金殿之上销毁证据?”

费銛冷哼一声,嗤道:“仅凭一封子虚乌有的信就判我谋叛之罪,我不服!”乾元帝笑道:“如此是对平凉侯不公,来人,请证人上殿同费将军叙叙旧。”

证人,真有证人?尹容额边流下冷汗来,完了,自己也完了!刚刚没陪着皇上把这场戏作完,此刻当真一切都完了!殿内黄色垂帘微动,众人屏息,费銛鼻内轻嗤,来人是谁,不就是李宝清!李宝清只是吕延年身前斥候营的一个前锋官,此等机密,凭他的等级怎可窥见?此人不足为虑,费銛依旧岿然不动。

一个着艳丽华贵服制头戴金饰的雍容妇人站到了金殿之上,有人直呼出声:“项后?”

费銛惊讶抬头,项帝的第二任皇后那氏就那么盈盈站立在大殷朝的奉天殿里,兼且指出了朝中勾结邝元醇的谋叛之人,平凉侯费銛。她眸光扫过朝中文武,看向费銛,笑道:“我与将军自祁连山一别,如今竟已六年有余。费将军,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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