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堂无悔小心的站离靖王稍远的位置,说实话,他很害怕与靖王相处,靖王刘陵天生的霸气让他感觉到十分的压抑,假若房间再大些,他相信自己会站在离靖王更远的地方。
“怎么,人多的时候没看出你怕本王,现在人少了反而离本王这么远,难道真害怕本王。”靖王刘陵板着脸,一双眼静静的凝视着他。他的确是将小儿当成入幽州城的诱饵,让判军与胡人以为他只身前来只为眼前的这位少年,结果是他早布下自己的鹰军,完全将幽城里的情掌握得一清二楚,有必胜把握他才冒险前来。
不过皇帝的心思也相当费解,皇帝明知他是为收复幽州而来,却不声张,太子中毒之事,皇帝心里也一清二楚,只是不知为何却视若无睹,让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依他对皇兄的了解,皇兄这么做,里面定大有文章,陈家难道是皇兄推到众人前的诱饵吗?不过帝王心思又怎么能让人猜透。
“不说话,小儿难道也在想京都之事?”靖王刘陵沉思了好一会,又开口问道。
南堂无悔低垂着头,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靖王问话处处充满陷阱,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他的圈套之内,上次颈子受伤就是因为自己太轻信靖王为人,以为他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不通知他一声就利用他,结果却身受重伤,如今他说什么也不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靖王。
“怎么,还在为受伤之事耿耿于怀?”靖王起身,高大的身体缓缓的向着南堂无悔这边过来,看似很不在意的样子。
“不敢。”南堂无悔仍低着头,根本就没发现靖王已从椅子上起身,高大的身体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不是不敢,是非常生气,想本王堂堂男人居然利用起一个小女儿,可在世人面前小儿可是男儿,世人都说小儿是本王娈童,本王为了小儿连京都最重要的事都可以放下不管,南堂无悔的名字在京都相当有名?”靖王微微的笑着,面容有说不出来的温柔,此时的他根本就不像传说中冷面王爷,反倒像一位面容温和而毫无脾气的寻常俏郎君。
“什么?”南堂无悔不敢相信的抬起头,一脸惊讶,双眼更是不可理解的盯着面前这位俊美的男人,他到底在做什么,自己的与他的相关的谣言定是他自己亲自派人传出去,如果传言只是为收复幽城之城,南堂无悔一点都不相信,现在的他与靖王的名字如此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靖王定还有别的目的。
南堂无悔纤细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了颈间那条伤疤,伤痛还没好,靖王却再一次踏进了他的世界里,他已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这张脸本王的确不喜,但想到小儿能日日与本王相处,本王心中又甚是欢喜。”靖王的眼中映出南堂无悔那张普通的小脸,心中总觉得被什么堵上了似的,看着总觉得难受。
“王爷,想必留下小人定是有事吩咐?”南堂无悔那敢与靖王这么相处,他只想快点听完靖王的要他做事就离开,靖王这人给他的感觉太坏了,前世的靖王与今生的靖王真的相差还很远,前世的靖王让他从来都没看清过,而今生的站在眼前的靖王超出了他想像,靖王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现在他真的很疑惑,离靖王越近,这感觉越是不同。
“要知道小儿是本王的娈童,本王留你还需理由吗?”靖王一脸坏笑,很有兴趣地注视面色紧张的南堂无悔,想不到在外人面前一向风轻云淡的他居然会这么怕与自己单独相处,小儿还真能让自己心情愉悦,想必以后有小儿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定不寂寞。
“你——”南堂无悔怒急,他双目圆瞪,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但却又不敢冲着眼前这位高权重的王爷发火,只有生生的将自己的怒火压着。
“想发火,却害怕本王,所以忍着。”靖王若有所有的观望着南堂无悔的脸,双眼深沉,也不知他的是生气还是高兴。
南堂无悔紧紧的屋着拳头,尽量低着头,他在内心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自己不能生气,一定得平心相对,靖王是何人,怎可犯他的忌讳,要是他真恼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定是不好过。
“抬起头,看着本王,本王还有话问你。”靖王刘陵收敛起心情,一本正经地对着南堂无悔,他手抚着手腕间的佛珠,一别若有所思的样子。
南堂无悔的抬起头,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视着,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王爷请问,小人定会如实回答。”
“呵呵,小儿此时甚是乖巧,来,坐在本王的身边。”他冲着他点头,手轻拍着他身下的木凳,示意对方。
南堂无悔小心的坐下,身体挺直,双眼平视前方,面容又恢复平静无波的样子。
“陈家族长野心太大,妄想推自己外孙登上天下之大位,慧妃看似文弱实则心狠手辣,不知皇帝是何时见过你的面,听说你死后很是难过,那雪贵人与小儿长相颇为相似,雪贵人因此长相颇得皇帝喜爱,最近更是怀上龙种,雪贵人本是贱种,却让你大伯父过继为嫡,雪贵人想长立宫中,必选一方为依附,陈家有两皇孙有望登上龙位,雪贵人必赌一方为胜,所以她现今完全站在陈家,太子中毒与雪贵人脱不了关系,皇帝宠信雪贵人,太子中毒倒是大事化小而不了而之,陈家乃本王必需除去的大家族。”靖王低低地说道,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的让南堂无悔明白他今日所站的位置,陈家曾经是南堂无悔的家族,小儿诈死脱离陈家也改变不了小儿的出生,所以靖王是考虑良久才说出这话来。
南堂无悔听到这话,半天不语,陈家是生他养他之地,他只是不想做为棋子而诈死逃离陈家罢了,虽说陈家向来重利,可那也是他根之所在,所以他才逃离京都,就是不想看到陈家全族的人死于非命。权势与富贵向来迷惑人心,陈家族人想荣华富贵长久一生,这本身就没错,错的是与他相争的人太过强势,靖王这人与他相处这么久,他还看不透此人心思,此人不管用兵还是用计,都让人始料不及,而且他清楚的知道陈家族长的心思与计谋,所以陈家在这一步上就输了先机,况且帝王心思向来不可测,皇帝打着什么主意还没人看得透,此时看似宠信雪贵人,但谁能保证这宠爱能有多久,宫中向来不缺美人与心计女,陈家的棋想一路走好,而达到顶峰的确很难。
“怎么,担心陈家。”靖王刘陵看似很温和地问道,实则声音里已透出几分冷意,他俊美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双眼只是那么一动不动的直视南堂无悔,心里正寻思着对方的心思。
“陈家之事与小人何关,当今天谁坐皇位与小人何关,小人不过想寻一所安定之地居住而已,至于朝堂之事乃属于王爷所关心之事。”南堂无悔低头,闷声回答,本来这些事都与他无关,陈家不是他想救就能救的家族,靖王与陈家谁都没错,错的只是野心罢了。
“小儿心还真不大,难道小儿不想光复南堂世家,如果没记错的话,南堂轩不可永远躲在幕后,小儿虽以天下之财助我,但小儿却没有那种本事推本王坐上龙位,南堂轩想光复南堂世家,必会出山助小儿,小儿与南堂轩想要的东西,本王必会为小儿实现,小儿父母如今在本王手中,本王可以答应小儿,陈家灭族之时定留你父母性命。”靖王刘陵淡淡地说,这可是他唯一能为小儿所做的,留下他的父母亲乃他的极限。
“王爷既然坦诚相告,那小人斗胆一求,希望王爷能答应。”南堂无悔见靖王今天坦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看来京都定不平静,陈家的一再出手已让靖王的忍耐到了极限,想必自己回到京都必须与陈家决断,陈家灭族不过是迟早之事,就算陈家族长此时回头靖王也不可放过他。
“有何事所求?”靖王看得出南堂无悔的无奈,京都陈家已出手伤害了他布在宫中的几名大官,他若再不出手,陈家还真以为本王害怕陈家,陈家不过是自己杀鸡敬猴的头家罢了。
“小人想请王爷给一信物,小人希望用信物换王爷一个请求。”南堂无悔跪于靖王脚下,他知道自己的要求靖王不一定会应,但为了自己以后能活着逃离开靖王,如果能得到靖王的承诺乃最好之事。
靖王盯着南堂无悔,很久都不言语,小儿这人做事总是谋定而动,他想要这个请求会是什么呢?
“好,本王就以这佛珠为信物如何?”靖王从手腕处摘下那沉香木的佛珠,缓缓站起,来到南堂无悔跪着的地上,他弯腰,轻轻扶起对方,将手中那乌黑透着香气的佛珠戴在的南堂无悔的手腕处。
靖王刘陵握着南堂无悔的纤纤细手,乌黑的佛珠套在他的手腕处略显得有些大了,不过还好,他的佛珠可以稍微收拢,靖王刘陵微微收拢,佛珠已紧贴在南堂无悔纤细的手腕处。
“记得好好保管,此珠乃本王父皇所赠,从小就带在本王身边,现本王赠你,小儿若想到什么尽可以用上此物求本王,但只有一次机会。”靖王轻抚着那柔嫩的小手,不忍放手,这小儿怎让自己如此着迷,靖王连自己也搞不懂。
南堂无悔怔怔的看着腕间,他不敢相信靖王居然会将这佛珠赠他。他知道靖王很珍惜这佛珠,每次见他思考问题时都抚着这佛珠,心情才会相对平和,如今他就这样将佛珠赠于他,这是幸还是不幸。
“谢谢王爷。”南堂无悔想再次跪谢,却不料整个人都被靖王提起来,瘦小的身体再次被靖王抱了个满怀。
“记着,远离陈家,这是本王唯一要小儿做的事。”靖王刘陵的声音响在他的耳旁,听上去低沉而有磁性,他的的嘴唇若有若无的滑过南堂无悔颈间的伤疤,这伤疤总勾起他对那日错判的愧疚,他对小儿难道是真的动了情,靖王不止一次的这样怀疑自己。
“王爷的话小人定会遵命,只不过王爷老是忘记,小儿现今乃男儿,姓南堂,与陈家真的没有关系。”南堂无悔想起死时的那番情景,心不由得硬了很多,陈家能走到那一步才会倒下都与他无关,他在意的人只要活着就好,回到京都一切不过重头开始,他的人生也是重新开始,陈家真的跟他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