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不仅是阿尔法-利刃皇后很烦恼,就连其它两个皇后领主也很烦恼。
阿尔法-飓风出兵不利,战死了。听闻这个消息后,它们倒没什么悲伤哀悼之情,反而是很开心。少了一个竞争者,最终上位成统领的机会就增多一分。而且,周围还平白多出一片无主的领地,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占领,多好。
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它们很不开心了。看似一颗好果子,其实里面掺了毒。
在路过某一路段时,精英监察者总是会少上那么一两只,只能继续孵化;派遣出的安置虫胎瘤小队经常被敌人抓个正着,又得重新派遣;追踪敌人的大部队往往是搜寻无果、小部队却总是渺无音讯……
以上种种,让原先属于阿尔法-飓风领主的那一片领地,成了这几个皇后心中的一根刺,拔又拔不掉,就此放弃又有点可惜。
思来想去,它们几个受害者就凑在一起开了个小型会议,商量着怎么解决掉那个改造人类。
最先开口的,自然是一直就深受其害的皇后领主阿尔法-利刃。
“那个该死的家伙!已经杀掉我属下的6只精英监察者了!更别提那些安置虫胎瘤的小分队!”
阿尔法-强酸利刃镰刀高举,不耐烦地打断掉阿尔法-利刃,“我们聚在一起不是为了抱怨损失的,利刃阁下!”
“我当然知道!”利刃皇后还是愤愤不已。
一直沉默的阿尔法-多眼开口了,“我建议各自孵化出10只精英监察者,并知会其他领主,将属下的精英监察者编号,倘若发现没有编号的监察者……就地格杀!”
这个建议博得其他两皇后的一致认同。
“好!”
阿尔法-利刃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与此同时,它忽然心生一个想法,“我们要不要同时建议解除飞行王虫的禁飞令?有了飞行王虫的话,菌毯的扩张更方便。”稍微想了想,它继续补充起来,“也能组织大规模空投,多出一种战术选择,这对早日消灭那些残存的反抗者大有好处。”
“不错,可以加快我们的扩张进度。”强酸领主认为可行。
于是,利刃皇后转过身体,开始征询另外一位的意见,“你怎么看?阿尔法-多眼。”
然而,多眼领主却持反对意见,“不错,有飞行王虫的加入的话,确实对扩张的进程有所帮助。但大家都有的话,结果还不是一样?至少我是很不喜欢那些带着虫胎瘤到处乱投的飞行王虫,这对彼此的领地划分是个大挑战。”
利刃领主想想也是。
要是有统领还在的话,就没有这个麻烦,反正都是属于统领名下的领土。但现在不同,各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家那片领地,谁都不愿意自己打算去占领的地方多出一块属于其他领主的地界。
破坏嘛,是破坏了协议;不破坏,又看着不舒服。
看到大家没说话,多眼打算结束这场会议,时间很宝贵,它得多去产卵。
“要是都没意见的话,那就这样吧。”
利刃领主表示赞同,“好,我们各自通知其他领主,给精英监察者编号!”
至此。
会议简单而迅速的结束了。
至于它们口中的那个“碍眼的黑发改造人”,则在前往乐园的路上。
根据8号它们侦察到的消息,乐园那里有20个采矿入口,每个入口都有重兵把手。但过了三天之后,8号就回报说,其中一个入口的异虫部队被其他异虫部队消灭了,那个入口也被堵死,目前剩余19个采矿入口。
根据现有的情报,于飞得出结论,这个星球上还有19个皇后。
“继续侦察!”
叫苗绿帮忙发出命令后,他步伐没停,继续带着苗绿朝乐园前进。
因为这里被树人首领-也就是苗绿的母亲硬生生用能量震出一条河流的缘故,于飞也用不着时刻确认乐园的方向,他只需沿着这条曲折的河流游水前进就行。
一路都很平静,很少见到异虫的踪影。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因为这条没有菌毯存在的河流成了天然的掩护。
河水声哗哗,在陡峭的石壁中激烈地打着转,泛出不少小漩涡。
于飞有些诧异,这几天苗绿出奇的安静。难得见到它不说话的样子,让于飞好奇起来。他忍耐不住,偷偷瞥了几眼。他从树人那翡翠色眸子中看到一丝茫然,似乎在想心事。
“在想什么呢?”
“有重兵把手呢?计划可行吗?”
眼看就快要故地重游,苗绿不禁想起当初母亲惨烈战死的那副情形。记忆中那副恐怖如无尽浪潮般的虫群集团冲锋,让它心中有些不安。
于飞笑着安慰,“都是蟑螂和跳虫,有什么好怕的?”
“数量很多呀。”
“交给我吧,你帮忙警戒就好。”
苗绿就不再做声,继续想着心事。
有时候,越是害怕在意某件事,就越会情不自禁地去想,心态也就进一步恶化。如此往复下去,极有可能陷入一个死循环,甚至导致心理崩溃。
苗绿此刻就处于这种状态。
它抬高视线,远望着那座少了半截山头的乐园,突然感觉自己好慌张。原本充满欢乐记忆的乐园,在它心中突然变成了天坑。它很怕,怕和惨烈牺牲的母亲一样,深陷进那漆黑无底的天坑中,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哗哗。
湍急的水流声将它从恍惚的心绪中惊醒。外界的动静让它意识到,刚才那副寒入骨髓的画面只是它心中生出的恐惧幻象。
它眨了眨眼,偷瞄着那个正眼神专注于河流前方的黑眼汉子。刀削似的面容下,鼻梁坚挺,好似沿岸那些未经琢磨的石壁,正、直,带着无惧一切的锐利。
那坚毅的表情,莫名地让它感觉心安不少。和最初不明白为什么对其有点依赖感相比,这个时候,它已发觉引发出这种感觉的原因。
他,暂时代替了原本母亲在它心中的位置,成了它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