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来愈深,哪怕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近五十位锦衣卫的注意,钟逸连连打着哈欠了,眼皮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
霍单情况也不怎么好,两人昼夜颠倒,休息不好,身体本就疲惫,今夜又遇上这种耗费高强度体力精神的事,自然心力跟不上去。
“大人,要不你先找地方小憩一会儿吧,这有兄弟们这么多人呢,出不了什么事。”霍单忍不住开口劝道。
钟逸拒绝的很干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说什么睡觉,只要这件案子处理好,以后有的是时间睡觉,现可要是查不出那伙人身份的话,倒也能睡,只不过是长眠于地下罢了。
睡几天还是睡一辈子,很容易就能选择出来,钟逸不傻,他虽然累,可也知道睡一辈子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现在都已经进入丑时了,为什么那群人还没有动静呢?难不成他们发现了什么?又或者他们已经离开京城了?
容不得钟逸多想,他的目光望到了几个人影,这几个人影由远处而来,现在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入自己的包围圈了。
陈嘉对钟逸小声道:“鱼上钩了。”
钟逸谨慎道:“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咱们要抓就要抓他个现行!”
陈嘉应下,接着朝左右各使一个手势,这个手势顺着旁边的人便传递下去,当了这么久的锦衣卫,钟逸清楚这是小心行事的意思。
这样一来,钟逸的心就稍微安下一些了。
迎面来的有五个身影,钟逸打量一番,应该都是些二十多岁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男人,可正当他们即将陷入包围圈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看样子似乎是在讨论一些事,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事,钟逸完全听不到。毕竟如同蚊子般的声音饶是在这种寂静的夜都传递不来。
身旁的陈嘉有些焦急了,他担忧的看着钟逸,等待着钟逸的命令。
可钟逸迟迟不做决定,这让他担心错过稍纵即逝的战机。
“大人,要不动手吧?”
还是没忍住,他开口提醒到钟逸,只不过声音中有些小小的不满。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所谓大丈夫也,老陈你当百户已有很长时间了,这个道理怎么就不懂呢?你看对方五人的动作,是说议论,倒不如说是试探与观察,他们在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危险,现在咱们贸然出手,只能是惊动他们让他们逃跑,所以你无妨耐心一些,这伙人不会放着近在咫尺的铁铺而不顾的,这是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咱们只需要静静等着他们落网便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陈嘉是一个武人,但不妨他是一个谦虚爱学习且有些小聪明的人,他放眼望去,那五人果真如同钟逸所说,说话心不在焉,丝毫不看对方表情与目光,眼睛四处瞥着,好像再寻找什么东西。
“大人,属下受教了!”陈嘉态度很真诚。
钟逸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就是好事。”这是钟逸最欣赏陈嘉的一点,他很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如果他有错,他不会执拗的坚持自己,而是听进意见立马改正,但若是别人有错的话,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指出来,钟逸曾经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遭到了他的纠正而注意到了他,这么久相处下来,他果真是个好胚子。
“他们马上就要行动了,传下去,让兄弟们集中精神,一旦进入包围圈内,立马动手!”
“好!”陈嘉又用手势将钟逸的命令传下去。
如同钟逸的预料,五人在踌躇之后,一步步走向了包围圈内,走近一些的时候,钟逸终于看到了他们的长相,都是些寻常样貌,放进人群里完全引不起人注意的这种,所以钟逸毫无印象,在他见过的所有人里完全没有这样的人。
五人表情很是兴奋,望着铁铺两眼放光,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十步、九步、八步
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在众人注视之下,朝着包围圈的正中心走去,若现在出手同样能将他们抓获,但没有切实的证据,所以钟逸还要再等一等,他此刻化身为老连的猎手,沉着郑静,不骄不躁的等待猎物进入自己早已设置好的圈套,他一动不动,如若不是浅浅的呼吸,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最好的猎手往往在乎的不是捕猎的技巧,也不是圈套设置的精密,而是对于时机的把握,在猎物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猛烈进攻,接着一举拿下,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
三步、两步
“动手!”
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四十多人从四面八方呈包围之势聚涌过来,此刻正在破窗五人顿时被吓傻了,可就在发愣的瞬间,门内早已藏好的十人也突然出现。
这彻底摧毁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反抗片刻,一一全被抓住了。
五人全被绑上送到钟逸的面前,钟逸看着这五个汉子,也没急着询问,对霍单道:“先带回千户所,一定要严加看管。”
“明白大人!”
霍单脸上一阵欣喜,对于他来说这起案子已经破了,这么多日的奔波与努力终于没有浪费,在规定的最后期限找到了幕后的凶手,可算能过一个舒心的年了
三十多人的庞大队伍跟着霍单去向押送犯人回千户所的路上,此等看管比可谓不严密,就算他们的人来救,也有一战之力,毕竟这群锦衣卫在钟逸这段时间的训练之下,无论是组织纪律还是身体机能,都有了一定层次的提高。
陈嘉跟着钟逸前往另一间铁铺,既然这里有他们的行动,那另一间铁铺他们也一定会动手,虽然那里也有五十多人,不过钟逸还是觉得谨慎一些为好,这都收尾工程了,可千万别出现什么纰漏。
近半个时辰,穿梭小巷近道儿,在越过小半个京城后,终于到了这间铁铺。
铁铺门口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一个个身着飞鱼袍子,都是锦衣卫的人,他们围成了一个包围圈,钟逸被读者也看不清里面的发生的事。
“千户大人在此,通通闪开!”陈嘉一嗓子才将人群吼出一条通道。
钟逸这才走到近处。
可到铁铺门口一看,地上倒着两人,身上鲜血只流,看样子已经没有了呼吸,看他所穿衣物,并非锦衣卫,钟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对面站着三人,紧靠着铁铺墙壁,掌中紧紧握着一把带血的刀刃,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
“为什么不动手?”钟逸对这里管事人问道。
此人名叫张辉,同样是位中年男人,甚至还要再老一些,他当百户已经有小十年了,不过仕途也就到了尽头,再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张辉叹了口气,指着腿上刀伤道:“他们临死前的反扑最可怕,兄弟们已经有不少人都受了伤,无论我怎么说都不敢与他们交手了,生怕出点什么意外,所以才会与他们一直对峙起来。”
钟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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