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齐晕倒,林菀如拖动他们到不起眼的角落,避免让巡逻的人轻易发现,现如今她总算能有恃无恐大摇大摆的走进牢狱,可转念一想,似乎听方才那两名校尉发的牢骚中,大牢内还有位狱卒,想要迷昏他,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林菀如没空多想,锦衣卫夜里巡逻的频率很高,不用多久,这四人便会被发现,到时候林菀如想要逃出指挥使衙门,就比登天还要难了。
推动牢狱的大门,“吱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不断被放大,林菀如心“砰砰”直跳,如同怀抱一只多动的兔子一般,进入大牢的一刹那,入眼间是一张木桌木椅,木桌上有一只即将燃尽的蜡烛,散发的昏黄烛光只能照亮跟前一小片地方,蜡烛的旁边是一叠残留的小菜,还有沾着米粒的饭碗,除此之外,还有一串铁钥匙。
林菀如眼前一亮,推测那串钥匙足以打开所有牢房的门,可靠近两步,她呼吸一滞,心跳都露了半拍,桌子旁边的木椅上仰坐一人,他靠着椅背,发出沉重鼾声,看来已经进入了熟睡。
她松了口气,此人应当是校尉议论的狱头,不过林菀如却没想到他会睡得如此安稳,没有丝毫危机意识,但稍加思索,也能明白,毕竟门口一直有轮换的锦衣卫校尉看守,很难以强硬的手段闯入牢房,再者说对方要是连时校尉都不惧,他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到时候保住自己这条命便是最好。
林菀如压低脚步声,蹑手蹑脚走到狱头身旁,本想拿上钥匙就走,又怕狱头半中间醒来,于是从袖口中取出带有迷药的香囊,朝狱头脸前轻轻一吹,听到更加安详的呼吸声,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木桌上的钥匙林菀如自然要笑纳,谁知道锦衣卫的牢房牢固与否,再者说她也没有携带开锁工具,用钥匙轻而易举,为何非要给自己增添难度呢?
锦衣卫的牢狱与普通衙门的大牢无异,笔直的一条通道,两边的牢房互为对称,用来照亮的蜡烛也是寥寥几根,林菀如走在昏暗的牢房中间,莫名打了个寒颤。就算平日里有多坚强,可骨子里她仍然是位女子,这种情境对男人来说都恐惧不已,更何况她一个姑娘家家了。
但肩负的使命不允许她懦弱,今日事成,白莲教便能得到喘息之机,甚至还有可能收获郭黎这位盟友,到时候招兵买马卷土重来,大事必成!
这一切的前提是郭友一定要死在锦衣卫大牢,林菀如走到此处,胜利近在咫尺,她绝对不能退缩!
借着黯淡的烛光,林菀如向两侧牢房望去,她与郭友有过几面之缘,只要见到定能认出,不过林菀如看过三间牢房后,发现空无一人,就好像大牢内活着的人只有狱头与她一般。
林菀如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不禁紧张起来,古往今来牢狱戾气最重,这里不仅仅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而且还要在此上刑,谁知有多少人成了刑下亡魂,因为熬不住酷刑而死的大有人在,或许在林菀如的身边就有飘荡着的孤魂野鬼......
这个念头令林菀如毛骨悚然,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了出来,走到此处,她不能放弃。调整好心态后,林菀如又踏上前行之路,不过这次看到的几个牢房中却发现了囚犯,但林菀如仔细端详,其中并没有郭友。
见到活人后,林菀如惧意大减,只要确定这件牢狱内有人,就足够了。她略加思索,看来锦衣卫关押犯人应有一定的规律,离出口近的几间牢房并不关犯人,而越往深处,便看到了锦衣卫逮捕的囚犯,那说明最深处的牢房一定是最重要的犯人。试想,如今谁对钟逸来说最珍贵,除了郭友别无他人!
这个推测令林菀如激动不已,她的步子不由快了些许,但目光不断从两侧的牢房内掠过,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找到郭友的机会,猜测只是猜测,当不得真,只有见到郭友本人,林菀如才能真正安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林菀如心中很是焦急,外面巡逻的人到了何处,到底有没有发现四名昏倒的校尉,会不会突然进入牢房将自己逮捕,所有都是她的苦恼。
但郭友的踪迹仍旧找不到,指挥使衙门的牢狱不算大,牢房总共也就三十多个,林菀如从一开始那几件找寻到现在,前面仅剩四间牢房,若是其中找不到郭友,那她这夜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可郭友不关在这里,关在何处呢?林菀如脑子不像一开始那般清明,一次次挫败令她思绪混沌不清,很难找到另外线索。
她笃定郭友就关在最后的牢房中,黑纱下林菀如的面色愈发凝重,她眼神中酝酿着深深的杀意,一见郭友,她便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视线扫过两边,可这些全是陌生的面孔,根本没有她印象中的郭友。可关押囚犯的牢房......仅剩最后两间,林菀如停住了步子,她期待却又害怕面对最终答案。
林菀如将掌化拳,紧紧握着袖口中的匕首,她不得不把宝押押在牢狱中最深处的两间牢房,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狂跳的心跳声清晰可听,林菀如缓缓望向牢房之内,可内部的场景却令她诧异十足,手中匕首清脆的一声落到了地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菀如不敢置信眼前的场景,为何这两间牢房空空荡荡,除了杂乱的干草外,别无他物!
郭友呢?囚犯呢?
他们到了什么地方?
林菀如头昏昏沉沉,差些就要摔倒在地,短暂的失神后,林菀如恢复郑静,她是白莲教的红阳女,绝不能流露出女子怯懦,她仔细打量不见囚犯踪影的两间牢房,终于发现了一些细节。
其中一间整整齐齐,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可另外一个,隔着木门便能闻到里边的恶臭,干草有浅有深,深的地方像是被人躺过或者坐过,而一些干草上,落着米粒,看来这间牢房的确住过人,很可能是在最近才被转移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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