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那几人皆面露惊惧之色,像是看鬼的一样看着她,害怕的一直往角落里缩,嘴里不断的嚷嚷着:“鬼……鬼啊……”
其中有一人害怕极了,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驿站,拼命的挪动僵硬无比的脚步,朝着门口跑去。
冬月转过身看他,阴森的说道:“跑?你想跑去哪里?”
本就一身血色,如此一来更衬托着她犹如地狱来的恶鬼,那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叫喊着:“救命啊……”
可是这里荒无人烟,方圆之内又只有这一家驿站,其他的所有人都中毒身亡,又有谁能听到他的求救之声。
冬月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吵,还是死了好一点儿。”
还没跑到门口,便被冬月一击毙命,再也没了声息,缓缓倒了下去。
倒下的时候,他距离门口就只剩半步之遥,他眼中的光亮逐渐消失,终是没有逃出去。
只要再快一点儿,他就能逃出去了,只要再快一点儿……
可终究没有“只要”二字,有的只是残酷的现实。
冬月像是杀红了眼,仅剩的几个活着的人也都被冬月一一灭口,死状极为凄惨,但和墨云睿相比,已经好了太多太多,最起码,还给他们留了个全尸。
如今倒是给他们留一个全尸都算是冬月大发慈悲了。
仇恨,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就当她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完毕之后,那墨云睿也只剩下了一口气,浑身惨不忍睹,鲜血直流,俨然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若不仔细看,定看不出这是一个人,切口处血肉模糊,成为了一摊血泥,像极了屠宰场任人宰割的牲畜。
不,甚至比那还要血腥可怕。
若是有人看到,定觉得比人彘还要恐怖几分。
而若是常人,早就死定透透的了,可偏偏他遇上了冬月,她可是一个制毒制药的高手,哪里会这么容易的让他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往往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连给他一个痛快,冬月都觉得是便宜他了。
墨云睿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努力的想要说话,可无奈舌头都被冬月给剜掉了,只要一动就感觉像是在凌迟一般。
只有颤抖的身体和那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冬月知道他能听见,因为她留了他一只耳朵,只割了一只。
她说道:“墨云睿,此间种种,皆是你罪有应得,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你当初心太软,没有将我杀之而后快,留了我这么一个祸害!”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个火折子,站在驿站外头,素手一扬,将火折子扔了进去,驿站瞬间被火龙淹没。
熊熊大火燃烧,不久就生起了浓烟,弥漫在驿站上空,俨然与这天空融为一体,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却并不显眼。
冬月并没有给墨云睿一个痛快,而是让他在烈火中慢慢焚烧殆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觉得是个解脱。
一夜过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那家驿站也化为了灰烬,只剩零星火花,最后完全熄灭,归于尘土。
那些人,也被烧成了骨灰。
冬月这才转身离去,没再看它一眼,虽然大仇得报,她却没有一丝放松,也没有感到任何快乐。
因为……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而她去的方向,正是都城。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人一定就在都城等着她的到来。
她猜对了。
先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又乔装打扮了一番,确保没有人认出来之后,便进入了都城。
入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听的袁陵的下落,那件事都城中人尽皆知,一夜的时间,他们像是做了一场梦,死里逃生而不自知。
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留下一丁点的迹象,第二天就直接传出了四皇子逼宫的消息。
再后来,就是削除王爵,发配边疆的消息。
而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半年前临石谷灭门一事,也有了结果。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如同所有人都做了一个梦。只不过梦醒了,一切都停在了现实。
这个谜团也被解开,他们之前还想着四皇子怎么可能会逼宫,直到临石谷的真相大白,众人才知道,原来四皇子从那一刻就开始谋划了,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篡位之心。
众人对临石谷也有了改观,本以为是邪毒的江湖组织,却为了不与四皇子同流合污而命丧黄泉,落的个被灭谷的下场。
当真是可歌可泣的血性之人。
冬月做在茶楼里,一边听着这些消息,一边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她在来的时候,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今天,袁陵会来到这茶楼。
临石谷真相大白之后,皇上对谷主如今幸存的唯一弟子自然也厚待于他,提携他进入太医院,做了一个太医,官职还不低。
想当初她父亲也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袁陵作为他的弟子,也学到了不少的本事。
她在都城待过大半年,可不认为皇上会那么好心,那个老狐狸,定是想着利用袁陵的一身本事,将临石谷灭门的真相大白于天下,顺便卖了一手好皇帝的人设,还收了袁陵的心,让他反水。
这皇帝,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袁陵……今日必死无疑!哪怕他让临石谷的真相告诉世人,他也必须要死。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并不能抵她父亲的一条命,她父亲早已不在人世,凭什么袁陵这个叛徒还活着!
他果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当初背叛了临石谷,现在又背叛了墨云睿,那日后呢,肯定还会反水……
有再一再二,就会有再二再三。
茶壶里的水被她喝了个精光,再也倒不出半滴,索性就将它放了下来。
那小二是个眼尖的,过来问道:“姑娘可需要再续一壶茶水?”
她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忙你的就是,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