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也是施展禁术的最后一天,极为关键,必须要用大量的血液才行。
在昏黄的烛光下,那干干净净的琉璃盏染上了血色,许久之后,琉璃盏变得满满当当的,红的刺眼。
床上的人面若白纸,似乎用手戳一戳,就会戳破。
她双眼紧闭,小手攥的紧紧的,手心都被她用指甲划破了。
叶玲珑背对着她,看着眼前的琉璃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这么多的血液,今天晚上想必她一定能成功的。
这样的话,小长安以后就会成为圣女了,她的目的就会达到了。
两年来,她每天晚上从这个孽种身上取完血之后,都会用灵力将她封存起来,再悄然进到小长安的房间里,将鲜血融入到她身体里。
起初她还在想,要是血不相融怎么办,没想到却是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可能是由于她们的表姐妹的缘故。
她对血脉这种事情,有着非常特别的能力,能够一眼看出来这个人的血脉归属情况。
所以她能观察到,小长安体内的血已经和这个孽种近乎完全一样,就差今天晚上,小长安的体内就会是神圣之血了。
但她是个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眼中只想着将黎铭置于死地的疯子。
一个疯子,又怎么会注意到墨长安的体内和她留着一模一样的血呢?
叶玲珑转过头去,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得到,自顾自的说着:“寻儿,你就放心去吧,等你死了之后,娘会好好给你烧纸钱的,让你在下边过的好一点儿。”
明明说的是如此悲情的话,可叶玲珑脸上却是笑意横生,极为放肆。
她来到小长安的房间里,此时她已经睡下了,就连睡着的时候嘴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叶玲珑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明明是几乎一样的脸,却让她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或许是因为这是姐姐的孩子,她不由自主地觉得更为亲近一点。
她将琉璃盏放下之后,又和往常一样,开始将这圣血融入到墨长安的体内,她的周身光波围绕,不知道捏了一个什么决,那琉璃盏中的血液便化成了一道血流,在空中不断盘旋。
顺着灵力的指引,这血流飞到了墨长安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她笼罩在里面,悬浮在空中。
随着叶玲珑灵力的驱使,血色的保护罩颜色正在一点一点的褪色,由深变浅,直至变为透明,墨长安才轻飘飘的落在床上。
她也捏了一把汗,在这最后的关头,说不紧张都是假的,直到顺利完成,叶玲珑才松了一口气。
废了两年的功夫,她终于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要等下一次试炼了,她算了算时间,轻声道:“也就不到十年了。”
原来,她成为圣女已经十年了,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快到她觉得仿佛就是昨天。
昨天与今天之间,隔了无数天,无数年。
在她闲下来的时候,经常会想念她的阿海,她离开的时候阿海也就两岁多,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胖了还是瘦了。
她……真的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呢。
也不知道阿海会不会恨她,想必是会的吧,毕竟他的父亲都很不得让她去死,不然也不会将她丢下悬崖了。
她此刻真想告诉阮白:你看,你的女儿被我折磨成了这副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呢。
将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长安,便径直的离开了长安殿,出了皇宫。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达到了她的目的,也不算亏,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心里不痛快了。
那个孽种失去了将近一半的血,身体亏空,已经无力回天,过不了今天晚上,她就会化为灰烬,魂飞魄散。
今天晚上,她定要好生的去庆祝一番,困扰了她七八年的孽种终于要死了,她的心里怎能不痛快!
但似乎,她庆祝的太早了。
在叶玲珑走了之后,确实去她所预料的一样,黎铭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脸色煞白,就连脸上的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那手腕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向外面流着血。
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深可见骨,连简单的处理都没有。
黎铭的体温逐渐下降,冷风从上方的小窗户吹进来,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铺了一地雪白,似乎是在为生命的逝去哀悼。
就在她呼吸即将停止的那一刻,整间密室里被刺眼的白色光芒笼罩,浑身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很快便恢复如初,连一点伤痕也看不到。
待光芒消散,密室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却并不是叶玲珑。
是一位姑娘。
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素净,一身白色服饰、衣领、袖口以及裙摆之处又绣着些许红色的三瓣莲花,略显妖冶。
脸上有着些许的婴儿肥,忍不住想伸手捏两把,大大的杏眼看着周围的一切,有迷茫,又不解,但更多的是惊喜。
她的眉间有莲花的印记,花为三瓣,瓣瓣鲜艳。
和黎铭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她沉思了一会儿,小手一挥,这密室中的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城外的一处破庙里,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尘土,连门都是摇摇晃晃的,被风吹得嘎吱响,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的样子,连最基本的防风都做不到。
方才的那个姑娘带着黎铭来到了这里,先是弄了一些稻草铺在地上,将黎铭给放了上去,又来到庙里找一些能够保暖的东西。
可是她找来找去,什么都没看到,这破庙里,光秃秃的,恐怕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上供了,不见一点儿人气。
逛了许久,她最终驻足在庙里最大的那尊佛像前,看着他身上的袈裟,小手不断地在下巴上摸来摸去,想必是在思考些什么。
半晌之后,她点了点头,随后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轻声说:“阿弥陀佛,佛祖你可不要怪我,实在是我的小主人快要冻死了,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冒犯你的。你要是怪罪的话,等我小主人醒过来了,就去找她,想必她会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