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汇不卑不亢的说道:“请皇上饶恕草民此举,草民之所以能进入这大殿,是有王妃的金玉手令。”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物,掌心向上,手上是一块金黄色的令牌。
李公公见状,连忙下来将这金玉手令呈了上去。
待皇上仔细观摩了一番之后,神色才有些缓和,道:“不错,这的确是瑾王妃的金玉手令,是先皇当年特赐给她的,可自由出入皇宫,为的就是能让她时常入宫陪陪母后。可为什么她会交予了你?”
面对皇上的疑问,他有些欲言又止,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就算他再临危不惧,一大堆人盯着他,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而瑾王这边却是眉头紧拧,方才一看到来人,他就神色有些激动。
本来以为是告诉他长寻的消息,可是看到他神色明显不对,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
于是说道:“卢汇,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有皇上在,定会为你作主。”
皇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但说无妨,朕会为你作主的。”
看到皇上这么说,卢汇才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呼出了一口浊气,以最快的速度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
“启禀皇上,四小姐在回王府的路上遇到了陆伊拦路,她向四小姐炫耀她与五皇子的婚约,还纵容丫鬟伤人,而且之前在茶舍四小姐坠楼的事,陆伊已经承认了,这次被刺客追杀,大家都在传是陆伊做的,就是为了将四小姐置于死地,好取代她嫁与五皇子。现在四小姐已经被她气的吐血,晕了过去。而且……”
好家伙,卢汇此话不假,而且是专挑对谢长寻有利的话来说,不愧是瑾王府的管家,说话就是好。
卢汇话还没说完,瑾王就按耐不住了。
双眼冲血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
他只觉得头昏脑涨,脑子像是被人炸开了一样难受。
周围的人连忙问道:“瑾王,没事吧……”
瑾王连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后面有人扶着他,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
他这么说了之后,瞬间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众人都吞了吞口水,这种狗血的事情,怎么让他们给碰上了。
就连皇上都懵了,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而陆廷元一脸震惊的看着皇上,不停的说道:“请皇上明察啊,微臣相信小女,小女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皇上问道:“你的女儿找回来才不过一个月左右,你是如何得知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你又如何为她担保?”
陆延元道:“她是臣的女儿,臣相信她。”
皇上道:“也就是说你不能为她担保了?”
“臣……”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就知道他方才的话只是凭着一腔意气。
皇上却面不改色的道:“陆伊已经承认她所作之事,即使这次刺杀不是她所为,可上次谢长寻坠楼,今日出言不逊,当街羞辱,乃是事实!”
他才不管陆延元说的是真是假,这是一个很好打压陆府的机会,不是吗?
况且牺牲了一个陆延元,不是还有丞相陆延年吗?
瑾王双眼充血,径直的朝陆大学士奔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招招致命。
怒骂道:“格老子的,好你个老匹夫,你抢了我女儿的婚事我现在不给你计较,你之前处处说我女儿尸骨无存,我也可以不计较。我谢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让你的女儿这样欺负我们长寻,三番四次的置她于死地,你的女儿是女儿,本王的女儿就不是了吗?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今日你胆敢谋杀皇族,明日你是不是就会烧了我瑾王府,后日你是不是敢造反!!!我今日不把你打残,就跟你姓!!!”
他边骂边打,看的出来,他是下了死手,没有给陆廷元一丝反抗的余地,打的他到处乱窜。
可他一个文官出身,根本就不是谢霖一介武夫的对手。
而这些话,则一字不漏的听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眯了眯。
他是绝对不可能留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在的,这陆延元,不能留了。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陆延元也说道:“你这个莽夫,君子动口不懂手,你算什么王爷!”
“本王是不是王爷,还轮不到你来说,你竟然对皇族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若是本王的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那大学士府也别想要了!”
众人将这些事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明白人都知道这陆学士教女无方,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那谢长寻是何等人物,皇亲国戚,还是瑾王的掌上明珠,怎么能让陆伊轻易作贱。
哪怕这陆延元越来越惨,甚至被打的吐血,也没有人上去劝架,更何况,上头那位还没发话呢。
于是众人就当看戏了,就是这场面吧,有点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半晌之后,那陆廷元半条命都不剩了,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瑾王则越打越起劲,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架势。
而旁边站的陆丞相,也有点可怜巴巴的,自己的兄长被打成这个样子,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在他看来,他这兄长纯粹就是罪有应得。
别看他平日里摆出一副两袖清风的大学士模样可背地里做的龌龊事一点儿也不少,每次都让他收尾。
这次被瑾王打的落花流水,也算是不亏。
但是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否则免不了被一些人抓住把柄。
他站了出来,说道:“皇上,瑾王要是再打下去,这陆学士就没命了啊。还请皇上念在老臣的份上,让瑾王住手吧。”
皇上觉得是时候该阻止了,于是他看向旁边看戏的荣王:“咳咳,贤弟啊,你去拉一下架,别让他们太难看了。”
之所以到现在才出声,是因为方才瑾王的一句话戳中了他的心扉。
自古以来帝王多疑,陆学士纵女伤人,还是皇室宗族,分明就是没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他岂能容他。
荣王斜睨了一眼如同落水狗一般的陆延元,不情不愿的说了句:“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