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盛时间不多,故而在定计之后就立刻实施。命人在当天夜里就炼制好十颗‘神龙丹’,以备第二日进宫面圣之用。
因为知道了捷径,裘盛这次进宫比上次要容易得多,很快就见到十常侍之首的张让。
“裘大人,这不过半年你怎么又来了?”张让略带不快的说道,“难道不知道地方官员擅自进京不好吗?弄不好是要问罪的。”
“请张公公放心,裘盛这次不是擅自进京,是太尉大人召我来京商议平息黄巾余孽的事情。他还说丞相大人似乎也找我有事,只不过没决定而已。”裘盛信口胡诌道。
当然不会核实裘盛这话的真假,出了岔子反正与他张让无关,要担责任是太尉曹嵩。故而张让便不再说这些,转而询问裘盛是为何要进宫面圣。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裘盛微微一笑,很平静就将自己的所求说了出来。这种平静让张让十分意外,因为其中表现出了期待但没有贪婪,有自信但没有自傲。
州牧是一个新职位,是比刺史权力更大的官职,想要成为一州州牧的人不知凡几,不过能在求此官时保持平静的人并不多。他们几乎各个都表现得非常贪婪,所以这张让对裘盛十分欣赏。既然是张让,当然不会仅仅一个欣赏就支持裘盛,更重要的还是那些能让他满意的东西。
看出张让对自己很欣赏,裘盛自然不失时机的就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尊玉佛,温润凝重,晶莹剔透,没有半点杂质。雕琢得也惟妙惟肖,似乎就是活的。如今奇珍异宝自然让张让欣喜异常,立刻表示会帮裘盛争取并州牧一职。
“张公公,小子还想见圣上一面,不知道是否可以。”
“面圣?”张让有些迟疑。皇帝现在的心思在长生不老上,张让又并不真正了解裘盛,他可不敢带个不开眼的臣子去劝诫。
见张让踌躇不定,明白他为何如此,于是裘盛笑道:“张公公,最近皇帝是不是在求长生不老?”
有些诧异裘盛居然知道这些,不过那模样明显不是要劝诫,仿佛是要帮皇帝实现‘长生不老’,这才使张让有些放心。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问道:“裘大人,你如何知道这些,莫不是想来劝诫?”
“张公公,皇帝想求长生的事情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可不是来干劝诫的傻事,既然皇帝要长生不老,我这做臣子就该助他长生不老。所以,裘盛是来帮实现皇帝长生的愿望的。”裘盛一脸认真的说道。
“嗯,急皇帝之所急,想皇帝之所想才是忠臣。裘大人是忠臣。裘大人,你有什么办法帮皇帝长生呢?说给我听听看,若是真的不错,我立刻带你去见皇帝。”
拿出了一颗‘神龙丹’,裘盛煞有介事的说道:“张公公,此丹名为‘神龙丹’,乃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一位世外高人那求来的。他跟我说只要服下此丹必定能延年益寿,精力旺盛再也不会动辄腰酸腿疼、疲惫不堪。”
明显不相信裘盛所说,张让思索一番之后说道:“裘大人,兹事体大,马虎不得。你这‘神龙丹’恐怕得先在别人身上试试才行。所以今天不能带你去见皇帝,还请理解。”
“明白,明白。皇上身系天下,当然要谨慎。”裘盛非常理解张让,所以确实没有不快,“一切都听张公公安排,我就住在洛阳客栈,若是这丹药确实有效,就请公公通知我。”
毕竟这‘神龙丹’其实就是壮阳药,压根不是什么长生不老丹,而且裘盛又不懂医术,害怕言多必失,所以说完这些就不再赘言,又给了张让两件奇珍异宝后,就飞快的离开了皇宫。
回到客栈后,由于没有见到皇帝所以裘盛并不是非常高兴,但刘黑心却不然。他笑道:“大人是不是害怕宫中之人识破那‘神龙丹’就是壮阳药便不再帮大人,反而问责?”
“难道不会?毕竟还是有这可能。”
“绝对不会,即使他们知道这‘神龙丹’不能让皇帝长生不老,但也会让皇帝服用,因为这是哄皇帝高兴,为他们自己谋富贵的好机会。还请大人不要忘了皇帝到底是为何才想长生不老,他可不是想让大汉富强。依卑职所见,不出五日,张公公便会带大人进宫面圣。”刘黑心狡猾的笑道。
这么一提醒,裘盛才想起来灵宗这荒淫无道家伙究竟为何想长生不老,说到底就是为了女色。这样裘盛便放下心来,回房休息去了。
果然如刘黑心所说,第四天张让就派小太监通知裘盛,要他立刻进宫。瞧那小太监兴奋的模样,裘盛知道事情发展得不错。为了让心中更有底,裘盛也赏了那小太监一些东西,最后从他那得知张让对‘神龙丹’很满意,但最想的是知道这‘神龙丹’的制作方法。
很快就到了张让那,却发现张让一脸诡异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无处遁形的骗子,这明显不是装出来的。裘盛暗道:不妙,露馅了。莫不是张让要使坏?
好在还记得刘黑心和那小太监所说,所以裘盛并未慌张,只是很镇定的对张让行礼。
“裘大人,你很聪明,送的神龙丹也很不错,不过这似乎不是长生不老用的,而是另有用途。”
既然只是一个武将,当然就不该懂医术,何况之前还说是自己从世外高人那求来的,所以裘盛来了死不承认,表示被告诉这是长生不老用的,不知道有别的用途。
“裘大人,你果真不知道这‘神龙丹’不是长生不老用的?”
“确实不知,张公公。那世外高人告诉我此丹非常厉害,服用之后必定会让人精力十足。不过也叮嘱我不要多吃。”裘盛说道。
“裘大人,你给我的神龙丹其实是一种壮阳药,御医说此种药非常厉害,确实会让人感觉精力十足。还说如果能有相应的食物的配合,确实能让皇帝高兴。”
裘盛‘惊愕’道:“壮阳药?”接着便怒不可遏的骂道:“那混蛋道士,我问他要调理身子的方子,他却给我几颗壮阳药!我必定要将他大卸八块,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张公公,对不住,请担待。”
张让笑眯眯的说道,“裘大人请放心,我不会计较,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才行。”
“大人可是想要这‘神龙丹’的配方?”
“是的,越快越好。何时拿来配方,我便何时带你面圣,保你得并州牧。”
由于不想再费工夫,所以裘盛很痛快的就将这配方说了出来。这让张让非常高兴,立刻就带着裘盛见灵帝了。
进到皇帝所在的宫殿,让裘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脑袋差点丧失思考能力。地上铺的都是晶莹剔透的玉石,墙壁之上也都镀金,就连一些树都是玉雕、金铸。最引人注目的还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一块块制作精美的木牌。因为它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各个官职的价格。
灵帝一脸蜡黄,双眼浑浊,以及那与年纪非常不相符的满脸皱纹,明显是酒色过度,说起话来中气不足,似乎说话都是一种奢侈。裘盛心中不禁感叹,这样的人当皇帝,大汉岂能不亡?
“张让,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赵忠值班吗?”
“回皇上,赵忠有些不舒服,让奴才代班。”
“哦,知道了。这是····?”灵帝指着尚未见过的裘盛问道。
“皇上,这是现任并州刺史裘盛。”
“并州刺史?并州刺史怎么来京了?朕似乎没有召他进京?”灵帝一边说一边努力的想。
“皇上确实没有召裘大人进京,他进京是有两个事情。第一是太尉和丞相都想知道为什么并州的黄巾军那么快就被剿灭。第二就是进宫献宝来了。”
对于黄巾军到底如何,灵帝这个糊涂皇帝才懒得关心。在他看来天塌下来自然有他的臣子顶着,还不必他自己操心。他如今关心的就是如何才能长生不老。当然,若是有宝物也不错。所以一听张让的话,原本那浑浊的双眼,萎靡的精神立刻不一样,双目变得炯炯有神,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裘爱卿,你来献宝?”
“是的,圣上。微臣在一次狩猎的过程中遇到一位世外高人,那人说我杀孽太重,但体恤民生,所以不忍我过早辞世,便赐予我一种丹药,有延年益寿之效。”
听到裘盛是来献能延年益寿的丹药,灵帝欣喜若狂,没了一点帝王的规矩,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裘盛面前,抓着裘盛的双肩说道:“裘爱卿,你说的可是真话?是来献延年益寿的丹药?”
“皇上,微臣怎么在这事情上说假话?肯定是好丹药,吃了就肯定会生龙活虎,想做什么都行!”裘盛非常肯定的说道,“如果皇上不信,可以问张公公。”
“皇上,裘大人说的是真话,我已经派人用过这丹药,那些用过的人都说是好药!”张让也是非常肯定的说道。
灵帝最信任的人就是张让,既然张让都说这‘神龙丹’是好药,灵帝当然不再怀疑,表示接受这丹药。并询问起裘盛想要什么赏赐来。本想假模假式的推脱一番,却发现灵帝又精神不振起来,裘盛只好直入主题,表示想担任并州牧。
献上能让自己延年益寿的丹药,又有剿灭黄巾的功劳,再加上非常疲劳想休息,灵帝不过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给了裘盛这个职位。
这让裘盛非常高兴,当即舌灿生花的夸了灵帝几句,这可让裘盛差点呕吐露馅。
退出宫后,裘盛又留下一些宝物给张让和其余的常侍,接着便去吏部领并州牧的印信和绶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