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逆痕眸色冷了冷,看到一群不断接近的公子小姐,厌恶地皱眉,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脑海中不自觉浮起那日在战炎府柴房门口初次见到的战炎灸歌。
一双墨眸冷如寒泉,曜如星辰。像是一只不敢服输的小豹子,携着与天争命的疯狂,狠狠地咬向她心中的敌人。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子做出那等傻事?
不过很快风逆痕嘴角的弧度就降了下去,衣袖中的五指不自觉地握紧。当年百花宴他虽然没去,但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肯定不假。
如果……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容西华呢?向来自信目中无人的风世子陷入无限纠结当中。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细长的声音响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大大小小的公子贵妇随即跪倒了一片。
“平身。今日毋须讲究虚礼,你们玩的尽兴便好。”
风逆痕往生源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东越国开国太祖帝曾定下法令,凡绿阶以上武者皆不用行礼,本国蓝阶武者享有和皇家同等的地位和权利。
以他紫阶的身份,这么做并不过分。
天元大陆以武为尊,民风彪悍,每一个武者都有以一敌十、敌百的能力,境界越高,破坏力越大。
如果没有其它武者阻止,紫阶武者一人便可屠一城。高阶武者是各国拉拢的对象,也难怪乎太祖帝定下如此规定。高阶武者难求,而高阶武者,在关键时刻亦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兴亡。
以风逆痕现在的身份,对于东越国皇室,也不过是做做表面上的功夫罢了。
天元大陆皇室的地位并没有人想象的那么高,真正掌控整个大陆的是背后的武修世家和强大宗门。当然,个别强国皇族除外。
天元大陆上真正的强国,有一明一暗两帝执掌朝政,明帝仁爱、处理政务、执掌百官群臣,暗帝嗜血,执掌武斗,武学超群,培养忠心的高阶暗卫和明暗势力,掌握国家命脉。其势力丝毫不逊色于大宗门和超级世家。就算是蓝阶强者,见到了帝王都要行五体投地之礼!也只有紫阶强者才能免去跪礼。
在那等大国面前,东越国就不够看了。
显然,皇上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现了身便离开了。只有皇后留在原地和各路贵妇打哈哈。
“哎哟!听说你们战炎府那草包也要来?怎地皇后娘娘和皇上都来了,都不见她身影?不会以为自己皇家还要尊贵吧?”待皇上一走,一道尖锐的女声便响了起来。起头的正是尚书夫人宁氏,跟皇后有几分远方亲缘。嘴巴甚是毒辣,向来尖酸刻薄,不过阿谀奉承起来亦不遑多让。
“对呀。听说今天西陇国太子也要来。莫不是又要死不要脸凑上去勾引西华太子?”帮腔的是太史夫人田氏,宁氏的一条好走狗。
各种喧哗声四起,贬低声、嘲笑声不断。
战炎家三小姐战炎灸歌,历来是宴会上的谈资笑料。
风逆痕眼眸微微一冷,如寒风冰雪,冰冷入髓。两指中不知何时多了片桃花花瓣。
听到众人的嬉笑,刘氏不惊不怒,衣袖掩嘴,一脸的惋惜惬意,“那孩子从小失了娘。又不知生父,也不爱听我管教,前几日被人凌辱失了身,郁郁寡欢好几日。来迟了也是情有可原,待她来了,我定叫她在皇后娘娘面前请罪。”
嘶!一阵倒抽冷气声响起。不是没有听到过战炎家三小姐**的事,但是亲耳听到战炎家承认又是一回事。看来,战炎家三小姐是真的给东越皇室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啰。
众人可怜的目光望向东方涵。却见东方涵俊雅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雍容站在那里,仿佛大家说的不是他的未婚妻。
“啊啊!!”“啪!”
没有丝毫预兆,刘氏、宁氏、田氏像是被一拳击中,整个人向后仰到,身前滚烫的茶水一齐洒在胸口,烫得她们惊叫连连。
“啊啊啊!是谁?!”宁、田二氏疼得嗷嗷直叫。
“谁!谁做的!”被桌前的糕点糊了一脸,刘氏发饰凌乱,胸口湿了一大片,隐隐露出下面的肚兜。
滚烫的茶水烫得她直抽,让她恨不得将胸口湿了的衣物一手扯去,但无奈现在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咬碎一口贝齿忍得直抽气。
静静观戏的东方涵突然眼神一动,悄然看向右侧桃花林中隐匿起来的白色身影。
风逆痕在帮战炎灸歌出气?虽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谬,但东方涵确定是这样无疑!
“呃?你是在帮战炎灸歌出气?”蓝楚沐一手扶着桃树枝干,然后瞠大眼睛看向一旁淡然而立的风逆痕。“你不是最讨厌多管闲事吗?”
淡淡地看了一眼蓝楚沐,风逆痕语气幽冷,“她们嘴巴太臭了。”
蓝楚沐:“……”心中腹诽,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他记忆中的风逆痕永远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武学疯子。
“快带夫人们下去更衣。”扫了一眼身边侍候的宫女,宁皇后明显想要息事宁人。
无论是谁,由此本事的都不好惹。
“皇后……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一定要查出是何歹人所为。”被烫得嗷嗷直叫的宁氏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股五脏六腑都被狠狠打了一拳的疼痛至今还未消散。想来泼辣嚣张惯了的她哪受的了这种气。
宁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喜。碍于颜面,又不得不开口,“来人——”
她话还未说完,一道清白如风的冷峻身影就从桃林中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白色丝带随着青丝飘扬,一袭白衣足以倾世,像是捉摸不透的风,漂浮不定。
开得绚烂的花瓣纷纷扬扬,周身冷峻的气势足以迷了在场所有少女的心。
紧随其后的是一身蓝衣的俊逸男子,桃花眸时时带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右手执着一把玉骨折扇,不羁潇洒,三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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