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徐小白都在屋里,要么躺着,要么站着,要么坐着,不同的姿势变换着,其实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題:该不该嫁给潘朗呢?
这会儿,她半坐着靠在床头,开始苦思冥想。
潘朗不赖,她是知道的,可谁结婚不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啊?一旦开始了,对于潘朗迫于无奈讨几个小老婆,她还能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不成?到时候哭都沒地方哭去,只能像甄嬛那样为了站稳位置开始在不见腥风血雨却每天都忐忑不安的日子中度过了。
在沒穿越前,她心心念念都是想着若是跟李明远结婚了,定能每天开心幸福,两个人一同起床,同去一个公司上班,连吃午饭都可以一起,下班了回家做饭或者出去吃,该是多么大的幸福啊…徐志摩不是有句情话说最大的幸福就是一起看太阳升起么?具体是不是这话她也记不清楚了,反正是这么个意思。
可李明远对这样的生活说了不,结婚前将新娘人选给换了。李明远显然不是徐志摩,不懂她想要的浪漫。临结婚前被其他女人换了下來,就像她被安排为某出话剧的女主角,她努力许久苦练台词力争做到最好,可还有一天就要开演,导演却告诉她回家去睡觉明儿个沒你的事了。
李明远甩了她,不仅间接导致她坠机穿越,还让她患上了一种叫恐婚的综合症。
若是在前世,她大可以请假跟闺蜜聊聊,让她们开导,也可以上网查查恐婚该怎么办,但这是西川国,既沒有给她出主意的闺蜜,也沒有可以上网的地方,更沒有父母提供参考意见,什么都沒有…唯有依靠自己这个脑子來把握未來的幸福与不幸…
小黑觉得是时候表现一下它对主人百分百支持,直接蹦到软绵绵的被子上,“主人,我來问你好了。你都知道咱们回不去现代的,现在你是年纪小,可你总会结婚生子吧?”
恐婚是一码事,她真心想生个一儿一女凑个好字组合却是前世今生都沒变过的想法。想要女儿儿子,前提条件就是得有个男的來播种。本着优生优育利于下一代的指导思想,她绝不可能随便找个男人凑合去生孩子。
末了,她回答:“如果一个人可以生孩子玩就好了。”
小黑直接无视主人这种冷幽默,“主人,那你的意思就是对结婚生子不抵触,但你害怕结婚后生活会不如意吧?潘朗是个好男人,这个不用我说你都知道。他的硬件和软实力都很出挑,可将來是西川国皇帝,势必会有三宫六院,你怕的不就是将來跟很多很多女人争风吃醋吗?”
“嗯。”果然小黑是了解她的。到时候潘朗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待时日一长,甚至不用一年就会看她看腻了,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小黑声音低低道:“主人,其实不管潘朗是不是皇子,前世李明远充其量往高了说是个精英,可他不是照样劈腿了吗?你看潘朗在你还死心塌地的喜欢锦逸时就喜欢上你了,不说时间多久,可他始终沒有正眼看过其他女人了。你來比比,李明远都是要跟你结婚的人,却说新娘不是你,再反观潘朗,人家迫于无奈娶了赵湘湘,沒去碰她一下。相反在锦逸给你送药时,还吃醋了。潘朗是好是坏你还分不出么?”
怎么会分不出來呢?她又不是猪油蒙了心,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知道潘朗是个不错的男人,她才会抱有比较高的期待,期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偏偏这跟西川国三妻四妾的观念相违背。试问一个有精神洁癖连看小说都必须看男主和女主从一而终的人,该怎么去接受跟其他女人共享一夫呢?
她真的做不到啊,古语不是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其实,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他好是好,可……”
小黑抢过话头,“主人,你可什么可?你怕的不过是再次受伤害,所以宁愿先不陷得太深。主人,我不会说你不该这么做,相反,我认为你这样做是对的。吃一堑长一智,主人你从过去的经历学会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但是,过度保护将一位深爱你的男人拒之门外,这样真的合理吗?他以后是要当皇帝不错,可历史上也有从一而终的皇帝啊…主人,万事皆有可能,你不要被这里的思想禁锢了。就算别人说你自私贪心霸占着潘朗,那又怎样?只要你过得真正开心幸福快乐,别人那些指指点点又算什么?”
是啊,只要这份爱不变质,其他人怎么说又算什么?李嬷嬷教的那些礼仪固然是好的,可她沒必要为了遵守礼仪就缩手缩脚变得根本不像自己。潘朗说喜欢当初的那个她,要是成婚后,她会是太子妃,哪里还用担心下面的人说什么?身边人口风不紧妄议主子之事,严加管教便是。
小黑是能洞察到她怎么想的,不待她开口回答,小黑再度抢白:“主人,你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难道还不明白这个世界吗?就算你再怎么避着各种事情,事情也会缠上你啊。尽人事,听天命。做你认为对的选择,上天不会亏待你。”
徐小白彻底想明白了,回不到现代,那就意味着她会在西川国终老,再想些不想扛事就穿越回现代是根本不可能。唯有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活着,避免前世翻过的错误,竭尽全力去完成前世未完成的梦想,比如周游世界,比如多多品尝甚至去做各式美食,比如再写几本好玩的穿越文。
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眼前这个选择題又算得上什么呢?
都说女人不当母亲是不完整的,她从不排斥生小孩,哪怕知道怀胎十月很辛苦会变丑会变胖,到了生产的那一天更是要痛的死去活來,可她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沒有,难道连当一个人的妻子也要被剥夺么?
不,绝不…
总是要跟人结婚的,目前不是那么深爱潘朗,起码好感和喜欢是有的,待慢慢相处,让情感发酵,不能收获爱的结晶,起码能收获一份真爱吧?
既然迟早要当人的老婆,何不早点行驶这份权利呢?
眼见着主人想开了,小黑打心眼里高兴,连连滚到主人怀里,小胖身子一拱一拱,“小黑永远跟主人在一起。”
她也知道小黑这是讨赏呢,便伸手挠小黑,小黑被挠的很痒,连连求饶。
玩闹一番后,她见时候差不多,便梳洗一番,再度來到昨晚与潘朗相见的院子,但她惊呆了…
只见一白衣男子,低眉俊目正聚精会神的剥虾,其手法十分熟练,连着虾线都去掉了。还有桌子上香喷喷热腾腾的煮火锅,火锅不还是她在去年冬天教大家做的么?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生蔬菜和片羊肉牛肉鸡翅等。更妙的是,旁边温着一壶酒。
这丫的是故意的吧?穿的好看,还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如此美男计,其心可昭日月啊…啧啧,这是鸿门宴,吃不得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要是吃了还好挺直脊梁骨说话么?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來吃虾,待会要冷了。”潘朗连头都沒抬,将剥好的虾放在旁边碗里,又拿起一个虾开剥。
虽然不知道潘朗此番为何这样,今天思考人生一天沒吃饭啊,肚子早饿过头了好吗?现在看到满桌佳肴,都恨不得扑上去将菜肴全部倒进肚子里…
反正第一次跟潘朗吃饭就很沒吃相,这下她也不扭捏,往前几步走就坐在潘朗旁边了,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一筷子夹起两个剥好的虾蘸了些汁,嗯,味道不错。
正准备起身把各种菜倒进火锅里,潘朗倒像提前知道她的想法,已经起身把每样菜都倒了些进火锅里。徐小白吓得连连四处张望,该不会还有很多人围观吧?
“你放心,我把所有人赶到一里以外了,你尽管敞开肚皮吃。”
有种吃散伙饭的意思…不管了,开吃…
吃着美味的菜,喝一点点酒,她恍然不知此时置身何地,这跟她和男票出去吃饭有什么差别?剥虾,好男人…主动给女人布菜,好男人…酒虽好但不能贪杯,将她的酒杯拿过去喝了,好男人…
这顿饭直到吃完,两个人也沒正经说话,大多是“吃这么吧,已经好了”“少喝点酒”,这些话都是潘朗说的,而她回答统统都是一个哦字。
吃完后看着满桌子残羹冷炙,心想潘朗不会叫她收拾吧?谁料,吃得过饱的她才站起來准备伸个懒腰,腰身就一紧,双脚离地,一种恐惧袭上心头,唉呀妈呀,潘朗这是把她喂饱了拿去卖么?
还好,潘朗把她放在屋顶上,沒拿去卖。潘朗颇有文艺青年之风,淡淡说道:“陪我看看星星吧。”
她照例回了哦字。
“那件事想的怎么样?”
“额,还好。”兴许是被一顿吃的收买了,她就是硬气不起來,哎,吃货的硬伤…等下可说点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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