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人脑子没被门挤,喜欢独自一人拉风忧郁的坐在树上,可他有考虑过树下经过那些人的感受吗?别问为什么用他,女人的直觉!
万一哪天倒霉,被天上掉下了个大男人,砸死了咋办?真为路过的行人担忧,要是哪天上演了天降横祸,别怪她当初没提醒!
“看到了吗?好端端英俊潇洒的傅风,木工活不接了,每天都要站在那树上看你回来了没有。你倒好,还一脸不想见傅风的样子。你说说,你对得起傅风吗?”
翠花说完,长叹一声,“多好的一个男人啊,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这话翠花是低声呢喃的,奈何声音不小,被徐小白听到了。
合着傅风日日站在这棵望妻树上,等他心爱的女人回来啊?唔,刚才翠花说傅风木工活也不接了!这么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傅风就是她要找的位列第四的美男子,以巧夺天工的木工活闻名天下!
怎么翠花不早说!还以为卖猪肉的那个傅风是钱顺水喜欢的人!还好没闹出什么乌龙,不然早就穿帮了。
徐小白捂着小心脏,问翠花:“我能让他栽在我手里,是我的本事。翠花姐你要是有本事,怎么不让傅风哥哥栽在你手里啊?”配上一个挑眉的动作,挑衅味十足。
翠花气的脸都红了,“你不要欺人太甚!哼,我先去煮肉!”说完,翠花哼哧哼哧的下了船,提前肉朝着大树旁的楼梯走去。不一会儿便上了二楼,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哎,翠花怎么这么不经打击的?这下翠花都给气走了,该如何跟傅风说话,还不被看穿?跟男人搭讪,简直是跟吃饭一样简单的事,但傅风跟钱顺水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万一傅风提起从前的事情,可怎么办呢?
其实也好办,秉承着哼哈二将的行事原则,打哈哈就带过去了。但唯一的前提是,她的脑子必须清醒,不能犯浑。
秦大帅见小妹还仰着脖子看树上的人,便道:“小妹,要不咱们走吧?”
徐小白摇摇头,“大哥,现在不能走,我有求于傅风。我只是担心,他不能接受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帮我的忙。”
若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真的钱顺水,说不定傅风二话没说就要跟钱顺水拜堂成亲了。但她是徐小白,御封的无忧郡主,三皇子潘朗的师爷,她身负重任,必须求得傅风的帮忙,不然木牛流马做不出来,特大木马也做不出来,救灾就更难了。
但她绝不可能跟傅风拜堂成亲的。或许翠花说得没错,在外人看来,她现在就是个白眼狼,三年里一次都没来看过傅风,实际这个跟徐小白没有一毛钱关系,因为在此之前,她压根不知道傅风的存在,也不知道傅风跟钱顺水有过一段纠葛。
如今她扮演着钱顺水的角色,三年前受了傅风一家的恩惠,不知何故走了。三年里,没有半点音讯。三年后,她来了,带着重大任务来求傅风。傅风不答应是人之常情,若是一口就答应,反而是奇怪无比。
想起来是这么一回事,但真要做起来,她却有点惶恐。她不善于处理感情这类的关系,尤其是代替钱顺水处理,万一处理的不好,发生点什么意外可咋整?
秦大帅看小妹的秀眉都快拧在一起了,一副沮丧又难以开口的模样,很是于心不忍便自告奋勇的说:“小妹,既然你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我帮你说吧。”
“别!”这种求人的事情,哪能让人代劳!更何况,傅风长了眼睛,不会认不出来在树下站了这么久的她,跟钱顺水长得一模一样。傅风肯定会认为负心的女人回来了,哪知道一句话都没说上,先让别的男人提了个任务。
秦大帅可以帮她很多事,唯独这一件不行。她长舒一口气,“大哥,你去看看翠花做什么好吃的。我想吃烤红薯了,你去帮我烤两个吧。这里没事,你大可放心。这个世界上能欺负我的人,只怕还没出生呢!”
秦大帅见小妹执意推脱,便应了下来,满怀心事的转身,上了楼梯。
徐小白扶额,该怎么开口?嗨,傅风!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这个问话,未免太形式主义。且若是回答过得还好,接下来就得重新起个话头,费脑子的还是她!
若是回答过得不好,那就更糟了,她根本不可能弥补傅风受的那些伤害,过去的三年和未来的日子,她不会陪着傅风,去替他抚平伤口。至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真正的钱顺水,会不会来报答傅风的恩情,完全属于一个不可控的条件,不能指望。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的方式?
她听见树叶的沙沙声,抬头看见亚麻色蓑衣在移动,准确的说是穿着亚麻色蓑衣的傅风,解开蓑衣的带子,一边矫捷的爬下树,那蓑衣也随之落在地上。
啊,傅风他下来了,她挤出笑来,纵然感觉脸上的笑肌很僵硬,但好歹是职业性的笑容,也算看得过去吧?起码,她不会像久别重逢的女人那样,哭哭啼啼!她也想过哭啊,但实在是臣妾做不到!
傅风长得很好看。
傅风真的是位列第四的美男子。
傅风如此风度翩翩,看上了钱顺水,也算是钱顺水前世修来的福气吧?
“啊,钱顺水姑娘,咱们没有什么怨什么仇,恰好是长得都一样好看。这次我借用你的身份,额,虽然借用很久了,但若是你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也可以借用我的身份。这样,咱们就平等了。”
她在心里跟臆想的钱顺水对了话,当作是获得钱顺水的允许了,再度抬头,傅风已站在她面前。
傅风身着亚麻色长衫,外罩一件青色薄纱衣,腰间一根青色腰带,勾勒出他倒三角的体型,腰更是显瘦。
身高起码在一米八,脸不似锦逸那般妖娆,也不似秦大帅那般刚毅,更不似潘朗那般温润如玉,傅风他五官普通,但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
徐小白想了很久,傅风的眼神,透露着一股专注。她即刻明白,天天埋头于木工活,将一块块木头打造成犹如艺术品一样的家具,时间一久,他眼里自然会蕴含着一种认真的神情。
都知道,不管是认真的男人还是女人,都很迷人。傅风,胜在气质,确实迷人。
“额……傅风,你又帅了!”么么哒三个字,她本想说,却没说出口。因为傅风离她实在是太近了,她平视的只是傅风的胸膛。对着一个男人的胸膛,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么么哒三个字。
“哦,是吗?”耳畔传来清冷的声音。
傅风怎么会这么淡定?一个三年没见心上人的男人,他可以每天站在望妻树上等心爱的女人归来,可等他爱的女人来了,却这么清冷的样子,这绝对不符合常理,有猫腻!
加之,三年前的钱顺水不会说话,她现在会讲话了,但傅风竟没有半点激动,甚至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情形,莫不是傅风太过激动,才如此保持着美男子的矜持?
徐小白后退两步,她不喜欢跟冷冰冰的男人打交道,一个锦逸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对男人的耐心,现在傅风又要走跟锦逸一样的高冷路线,她有点扛不住啊!
“怎么,你怕我?”傅风的声音为何如此冰冷?
徐小白心虚的摇摇头,“哪有哪有?我怎会怕你呢,傅风。”她担心傅风又来一句哦是吗,便赶紧补充道:“我一点都不怕你,傅风,我怕谁都不怕你。”
“那你为何后退?”傅风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我没想到,你竟会怕我。三年了,我等你三年了,可你看到我的第一眼,竟然是害怕?”
徐小白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没有,我不怕你,我哪有怕你?我那是太冷了,不是怕你啊。”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在演戏,可她无法入戏。面前的男人跟钱顺水两情相悦,她要扮演曾经的钱顺水,虽然她连从前的钱顺水是什么样个性的人她都不知道,但钱顺水打不还口骂不还口的性格,面对傅风应该是如此反应吧?
傅风清冷的笑了两声,“我太了解你了,你的眼里从前总是写满了害怕,我太明白你害怕的样子了。三年前你不怕我,没想到三年后,你竟会怕我!”
语气饱含着无奈心酸失望和看不透。
徐小白发现,事情太棘手了。所有关于感情的事,都棘手到不行。她既不能拿出撒泼本色来对待所谓曾经的恩人,如今更是有事相求于傅风,不能对傅风无理。她很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主人,你就假装你是一个作者,不经意间闯入了笔下写的世界。钱顺水的过去你是不了解,那就避而不提啊。你要保持冷静,别乱了心神。傅风不可怕,真的。”
系统的金属音,犹如悦耳的铃声,将她从半梦半醒间摇醒。系统说的对,傅风只是跟钱顺水有过过往,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从前的事情没必要再提,她不用那么害怕!
只要平等的交流对待就好!
她镇定下来,勇敢的抬头,看着傅风的双眸说:“当你在树上时,我时刻担心着你会不会掉下来。三年了,你每天都要去这棵树上看我有没有来,我想,这三年过的必然很凄苦。所以我害怕看到你过得不开心。”
戏本子里都说,若是一人满腔怨恨,但看见心爱的人,都会轻描淡写的说下去,好似那些伤痛和难过在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全部都抚平了。傅风也是人,应该也逃不出这个定律。
傅风看着她,呆呆地问:“你果真是担心我过得不好,才会有害怕的神情?你不是因为怕我?”
此刻的傅风,犹如小学生在面对老师一般忐忑,徐小白浅笑着摇摇头,“我怎会怕你呢?傻瓜,你要好好的过才对得起你的生活啊。”因为钱顺水如果爱你,肯定希望你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而不是放不下过去,始终止步不前。
“不怕我就好。”傅风将她搂在怀里,“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看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徐小白很想哭。傅风跟她一样,在爱情上都是可怜人,在守着一份没有结果的爱,不肯放手。她是徐小白,理应挣脱傅风的怀抱,不然终有一日被傅风发现,被他搂在怀里的,并不是钱顺水。
可出于怜惜,她舍不得再伤害这样一个深情的男子。可眼角瞥见,大树下一袭紫衣的锦逸,双手合抱于胸前,依靠着造型怪异的大树,看不清他脸上的悲喜。
锦逸怎么来了!一路上来这里,都没看到过锦逸的身影啊!那锦逸是如何过来的呢?
徐小白一把推开傅风,脸上尴尬的说:“那个,有人。”
傅风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只一秒钟就掩盖了下去,“嗯。”
气氛再度静下来,锦逸犹如一个旁观者将她捉奸在床一般,她的脸上火辣辣的,演戏演戏,终究是将自己搭了进去。锦逸应该不会相信她的解释,也好,如此一来,假借傅风这个冒牌男友,将锦逸彻底伤一遍吧。
“你可是来嫁我?”傅风低声问。
“什么?”徐小白惊讶的反问:“你要我嫁你?”
傅风眼里满是哀伤,“没想到你能开口说话了,记性却不好了。我不怪你,三年前我们约定,若是你再回来见我,必定是嫁给我。”
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事情?钱顺水艳福不浅,可她无福消受!傅风是钱顺水爱过的男人,不是她徐小白爱的男人啊!
现在她爱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重逢,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她不能以徐小白这个身份嫁给傅风,要嫁给傅风的是钱顺水,不是她!
钱顺水消失三年了,不知是死是活,若还活着,要在茫茫人海里找个哑巴,着实不容易。可万一钱顺水已经死了,难道她徐小白必须履行这个约定,嫁给傅风?
我的妈妈啊,我好害怕啊,好端端的怎么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幸福给搭进去?这简直比狗血电视剧还要狗血千万倍!i7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