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向爷从小柜子里取出一枚鸡血石印章,在印泥盒中蘸过后在画上按下,这幅梅花图算是画完了。
魏三笑问向涛,画作落款上的提的‘仿王元章趣÷阁意’,这个王元章是谁啊?
“王元章就是元代的王冕,他是天朝古代梅花画的最好的人。”向涛两手小心的提起刚刚画好的画,嘴里笑着答道。
魏三马上明白,原来向爷家里还藏有元代王冕的画,不是一直长期揣摩研究王冕的画作,所谓的趣÷阁意是学不会的。
他心里还暗道:“向爷鉴定书画的水品,还真不是吹的。”
等画作略微有些干了,向涛还让魏三去看看那个盘子,说这件古董是公元1100年时期,古代法国大贵族的用品。
这种东西绝对稀有,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天朝来的,你好好看看。
魏三一听,攒足了精神盯着死看,希望能把这件东西的所有信息都牢牢记住,以后要是再看见类似的就能将其买下。
这也是向爷打死也不远给店主们讲解的原因之一。
这是个用银子做骨架,把好对巴掌大,且不规则的小水晶片拼合成一个水果盘,近千年过去了,它依旧是那么的完好,包浆十足。
“向爷,这个上有还有外国字,你知道啥意思吗?”
向涛笑称他也是根据包浆确定时间古董,再通过刻字知道是谁的东西。这件水晶果盘,是过去法国阿基坦地区女大公埃莉诺出嫁时的嫁妆。
“阿基坦,女大公?”魏三顿时就迷糊了。
这会子白头翁苗壮从外边提着一个红漆食盒进来,魏三麻溜的帮着摆盘,一边还在听向爷的科普。
“阿基坦,就是现在法国出葡萄酒的波尔多地区,不过阿基坦公国比现在的波尔多要大很多很多,实力上逼当时的法国国王还要厉害。
这位埃莉诺祖父两辈子都是单传,倒她就一个独生女儿,所以就成了女大公了。对了,欧洲古代还有游吟诗人,就是从她们家开始推广起来的。”
二师堂里的八仙桌,一边靠墙,其余三面三人正好各占一边,魏三老老实实的坐在最下手。
桌上的菜也很简单,都是从市场外小饭馆炒的,一辣椒炒鸡蛋;一鱼香肉丝,一凉拌黄瓜,还有一大盘酱肘子。
酒倒是好酒,魏三看到酒瓶上的标签,还全是外国字,他估计这也一定是进口货。唯一让他感到有些不满意的就是,这白葡萄酒口感虽好,就是酒劲不足,不能过足酒瘾。
都是十来年的老熟人了,魏三而已熟知向爷的脾气,在吃饭上喝酒上他一点都不客气,该吃就吃该和就喝,一点都没见外。
据他自己所知,向爷这么多年的古董玩下来,家里在京城还买了十来处门脸用来出租,光这趣÷阁租金就富得流油,吃点喝点向他这种大款是真的不会在乎的。
酒过三巡,魏三还问向涛,这件水晶果盘价值如何?
“这是件稀世珍宝,上大拍是绝对会引起英法两国,乃至英国那为老太太国王的疯狂追捧!”
“为啥会有这么多人追捧,这个埃莉诺女公爵就如此厉害?”
向涛抽出一支烟,魏三给点上,在等向涛美美的抽上几口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后才知道。
原来这位阿基坦的埃莉诺结过两次婚,第一次是嫁给当时的法国王太子,生了两个闺女后,法国王太子以埃莉诺生不出儿子为理由而离婚了。
之后再嫁当时还是小伙子的诺曼底公爵亨利二世,第二年就生下个儿子,令法国王太子颜面扫地。
巧的是埃莉诺的现老公亨利,又成了英格兰国王,于是英国也就在法国有了诺大的几块地盘,包括埃莉诺的阿基坦,诺曼底,和其他几块大地盘,这也是引起英法百年战争的主要原因。
“学问呐!”魏三对向爷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一个天朝的古玩商,熟知天朝掌故不稀奇,但还要熟知外国那么多的掌故,就很难得了。
早上的水晶果盘,也只有向爷这种人才能识货。
魏三小心的试探:“爷,这个盘子要是上大拍,一百万欧能有吧?”
“起拍价应该就这点,不过成交价最起码要五百万欧,说不定消息传出来,那位身上还留着一丝埃莉诺血脉的老太太,直接就从内部价收走也有可能。”
“有可能,那是她祖上用过的东西。”魏三认识向爷这么多年,对他捡漏已经见怪不怪了。也知道要守口如瓶,不然下回人家就再也不请吃饭了。
就他知道向爷用极其便宜的价格收到过的就有:被人误解的徐悲鸿画的猪,当时市场里开店的这帮棒槌还建成徐悲鸿是画马的,他怎么能画猪。
还有就是有人送一张鸡翅木八仙桌到市场上售卖,结果人人都说这件八仙桌用料真实,但因为手感重的出奇,每人敢买。
而向爷就大胆的手下,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张八仙桌的四条桌腿都被掏空了,里边灌满了金条,那能不重吗?
以至于魏三再遇上红木家具,都盼着这些家具能超重,可惜这样的好事他一次也没遇上。
尽管魏三听到的,见到的多了,不过对这水晶盘子的这个涨幅还是令他感到吃惊。买来时不过一千五百块软妹币,而卖出去却能达到五百万欧元,这得涨多少倍啊!
收到好东西,魏三看向爷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还特意多陪他聊了会才告辞。
再出门时,魏三还看到白头翁苗壮也跟着出来了,手上还提着块烟壳做的牌子,上头写着“小儿子留学回归,休息一星期。”
心细的魏三想,写着小儿子,必然还有大儿子,儿子还是留学归来,难怪他今天兴趣那么好。“向爷好福气啊,俩儿子都成才了。”
无意中魏三的话挠到了向爷的痒处,他不无得意的说:“不是和你吹,我家俩儿子还真有出息,大儿子耶鲁的硕士,小儿子是法国巴黎政治学院的硕士。”
这都是怎么教育的,人家的孩子俩个都是高材生,反观自己家的孩子,现在还在上高二,据说考个普通的大学还摇摇晃晃的。
“向爷,我可是真心羡慕你,将来还能享到儿子的福。”
“享他们的福?”向涛笑着摇摇头走了。“老子二十年前就把自己的棺材本给准备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