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谈的事关系重大,语气也非常慎重。
“火炮的工艺绝对要保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否则让鞑子掌握了制造方法,这不但不是我大宋之福,还会成为我大宋之灾,知道吗?”
宋晨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想到李芾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此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藏在阴暗处,他们把看到的一切写在密信上,很快送回到临安,宋晨的敌人很多,他们对宋晨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地感兴趣。
接下来几天,宋晨让自己的班底继续加班加点的铸炮,新铸的每一门炮至少都要打十发炮弹,以检查其是否合格。
这很重要,关系到军心的问题。
大炮最怕的就是炸膛的问题,如果出现这种事故,对军心那是很可怕的摧残,到时炮手会对火炮有抵触情绪,不敢使用,这样后果很严重,所以必须在铸造环节来把好质量关。
接下来就是训炼炮手的问题,当然这也绕不过宋晨,李芾在席间就提了这个问题,宋晨也要避一下嫌的,这可是将门的权力,他不好染指。
宋晨的回复就很有策略性了,说炮手的招募完全是他李芾说了算,至于怎么训练炮手则完全由他宋晨负责,这一点是不容商量的。
对于这一点,李芾自然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正当李芾觉得宋晨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宋晨又提出了一个极不合理的要求。
他要带这些新人和火炮到襄樊前线去,准确地说是支援樊城。
“宋小子,你这是搞什么?”李芾几乎是跳起来了,这相当于擅自调兵了,这个罪名可是不小的。
“李大叔,怎么不可以的,你是知州本就是一个文官,负责推荐了一些人过来,我训练炮手,调动过去,反正你我都不用担责任的!”宋晨当然要劝说了,他铸造大炮就是为了襄樊前线,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的。
“就算我同意,你怎么把人把武器运过去,襄樊可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李芾无比严肃地问道,宋晨的话听起来特别不靠谱。
“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其实宋晨自己也不是特别肯定,用那种方法能否把一千二百斤的火炮运到樊城去。
“你该不会说是那个索道吧?”李芾对抗元前线还是很了解的,知道这条生命线的存在。
宋晨当然要否定了,因为李芾肯定清楚索道最大的承重量是多少,五百斤,而大炮是其承重量的两倍多,用索道运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准备用什么方法?”李芾显然不问清楚是不会放行的,宋晨没有办法,只好和盘托出,他是准备用热气球,确切地是用两个热气球一起运,这是一个很疯狂的点子。
没有想到这位李大叔却是很欣赏这种疯狂,趁此机会宋晨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讲了他这种‘飘在空中的篮子’,讲了自己和李和尚是怎么利用它,打退蒙古二十万大军的,好吧,宋晨真是把牛皮吹上了天。
李芾同意了!
之后,宋晨不是在铸造大炮,就是在训练炮手,和李晓菲卿卿我我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但好的是能够天天见面,时时刻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
临安,留府。
这是一处很大的宅子,外面普普通通,路过的人会有这种印象,留府除了宅子大一点的话,其他的都很一般嘛。
这么想就错了,只要一走进里面,就会被这里的豪奢给震摄住,假山、池塘、金鱼、亭台楼阁、回廊无一不显示着这里主人的尊贵身份。
在宅子里一处不显眼,却很大气的房间里,站着一个老者,一个看起来颇为慈眉善目的老者,他在左右走动。
“宜中,说了多少次了,没事不要往这里走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在结党营私呀!”这位老者就是留梦炎,他非常和气地说到,跟他说话的人都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留相,这回是大事!”白脸老者陈宜恭敬地递给他了一封信。
“这个宋晨真是一个人才呀!”留梦炎看了之后不置可否地说道。
“他越有才就对我们越不利!”陈宜中咬牙切齿地说到。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留梦炎看了信之后很不舒服,他的这个敌人似乎又为大宋新立一大功。
没有人会喜欢看到自己的仇人过得顺风顺水,他心中充满了不甘,恨不得马上去毁掉宋晨的胜利果实。
“消息没问题!”陈宜中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因为事情关系重大,哪会轻易把消息渠道。
“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呀,”留梦炎岂是那种容易被忽悠的,心里清楚得狠,看到陈宜中一副吞吞吐吐不肯说的样子,就猜到了七八分,“慕光坊!”
陈宜中没有说任何话,算是默认了。
慕光坊的背后的金主是光明帮,光明帮的头子与陈宜中是亲戚关系,肯定是从他那里拿的。
“得采取点行动是吧?”留梦炎像是在问陈宜中,也你是在自言自语。
“可惜宋晨远在潭州,鞭长莫及,本身又立了大功,不然以擅自撤离襄樊前线治他的罪,也够他喝一壶的!”陈宜中随口说道,他到这里主要是报信。
“错了,大错特错,上面不是有三千发炮弹吗,那炮弹非常容易爆炸吧,也许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点火星就可以引起大爆炸!”留梦炎像是在跟陈宜中暗示道。
“留相,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干什么!”陈宜中有点害怕了,他要整宋晨不假,但是像这样引燃炮弹,这种捅大宋刀子的事情还是有点排斥的,风险太大收益又太小,至少他和宋晨的仇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
“宜中,又不用你去做,你只是传个话,最近宋晨那个什么东印度公司,不是把慕光坊弄得门可罗雀吗,放心你说这是我的意思,跟那位说我留某到时欠他一个人情,”随后留梦炎甚至还拍拍陈宜中的肩膀,“再说一遍你只是传个话而已。”
陈宜中自认为自己已经够无耻了,但是比起眼前这位,还是差了几个段位,这实在太狠了。他都有一点后悔来这里了,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嘴践往这里跑了,简直是没事找事。